“先生,前面便是番禹了。”
马车上面坐着一个身穿儒袍的男子,他在苍梧租了一辆车,目的地便是这番禹城。作为交州府,番禹城却是没有外墙,一座又一座建筑平地而去,但是却始终没有丝毫架设外城墙的意思。
一路走来,映入徐庶眼底的便都是那人来人往的农夫,以及在田野间奔跑的孩童。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是无忧无虑,没有温饱与战乱之危的太平盛世之中方才常有的笑容。
徐庶坐在马车之上,不与来来往往的任何一个人谈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极为古怪的士子一般。他的心底暗自赞许,脸上却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等到那车夫到了目的地之后,小心的提醒徐庶,徐庶方才从入定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
就在徐庶的马车即将入城之时,却是突然在田边的一颗大槐树下看到了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八尺汉子,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样。
但是他身旁的孩童却是丝毫也不畏惧他,甚至是还有顽皮的童子此时正骑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而那中年男子的脸上也挂着笑容,不时从袖袍之中取出一颗颗瓜果递给身旁的孩童。他每问一句话,那些孩童便争先着回答,而那最先答对问题的人,便可以获得中年男子的奖励。
所有的孩子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而那些孩子的四周,却是围拢了一批身穿破旧皮裙的妇人,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静静的看着围在中年人四周的孩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是那么的自然与和谐。
徐庶的心也都逐渐的变得宁静了起来,虽然这其中有地处偏远之地,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前来破坏其中和谐的缘故,但是治理这里的刘备,也依旧让那徐庶的心底悄然的生出了一丝丝的敬佩。
那个中年男子一看便不是寻常之人,徐庶也有心与他交谈一番,若是其人也是一个与他一般有才干的君子,那么徐庶也定然是要与他做一个朋友。
缓缓的下了马车,给了车夫一些银钱之后,便托他先行前往城中客栈与他订一件上房,他自己却是腰间挎着剑,缓缓的来到了中年男子的身旁。
见到有人过来,那中年男子身旁的高大汉子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而那徐庶也察觉到了高大汉子的异样,却是急忙伸开了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那中年男子打量了徐庶两眼,却是与一旁的高大汉子说道:“这位先生并无恶意,不得无礼!”
听得中年男子的言语,那高大汉子却是点头应诺,然后道:“主,先生身份尊贵,不容有失,在下不敢放松警惕,若是得罪了贵客,还请海涵。”
听得那高大汉子的言语,徐庶却是摇了摇头,口中道:“吾方才见祝先生言谈风趣,与孩童讲学,着实钦佩,故而前来一晤,若有打搅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徐庶的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这些孩童若是记住了我所教授的学问。长大了之后,若是为农,学些礼仪,便可以为善农,若是为商,便是义商,若是习武,便是义侠,若是从政,便是仁官。吾今日所授之事,能够助其成才,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话音刚落,那徐庶却是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双手放在袖中的刘备,口中道:“道理虽是如此,但是孩子却会因为一件小事情而生改变。就比如说先生,为了刺激这些孩童更努力的学习,便适当的对他们给予了嘉奖,而那些为了嘉奖而努力学习的孩童,在将来的某一天便不会在继续研读更多的知识,而是努力的揣摩先生你的心思,以期望能够获得更多的嘉奖。也越是如此,就难免会沾染一些势利之心,将来也就失了先生的君子之风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却是突然一愣,放在袖中的手臂也突然垂下,那藏在袖中的瓜果等物也掉落了一地。
那群孩童当即齐齐的出一声声欢喜之色,然后却是一拥而上,刹那之后,便将那瓜果扫掠一空,然后却仿佛是担心中年男子会抢回来一般,当即便一窝蜂的消失在了原地。
见到四周的孩童退去,中年男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的凝重之色。他缓缓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冲着徐庶一拱手,口中道:“多谢先生赐教,在下险些办了一件错事。”
他的话音刚落,那徐庶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的笑意,然后道:“先生若是有意讲学,倒不如在城中去拜访拜访刘皇叔。”
听得那徐庶的言语,中年男子却是明显一愣,口中沉声问道:“哦,不知先生有何高见呀?”
徐庶的脸上挂着一丝丝的笑意,然后道:“世人都说刘皇叔有仁德之心,先生教书育人,开启民智,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那刘皇叔又如何会推迟呢?你若是去请他相助,在城中开学讲堂,却是胜过在这山野之中教学许多。”
徐庶的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却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正要说话之时,却是突然注意到了那徐庶腰间的长剑,他的眉头当即一皱,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的狐疑之色。
“先生这剑,倒非是凡品,不知从何得来呀!”就在那徐庶以为中年男子还要继续询问那开学讲课之的时候,中年男子却是突然转口,竟然关心起了那徐庶腰间的长剑来。
听得中年男子询问,那徐庶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自腰间解下了佩剑之后,却是细心的伸手抚摸了一番那剑柄,然后开口道:“此为友人所赠。”
徐庶的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的了然之色,然后缓缓开口问道:“可是赵云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