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凶狠,是整个零陵郡之前都从未有过的体验。要说这零陵郡与那桂阳郡之间的区别便在于零陵郡地处荆州与交州的另外一个交汇处,常年免于战争,故而郡内士兵虽然忠勇,却并没有经历过那种生与死的洗礼。
太史慈先登城墙将一个又一个敌人斩杀,他脸上的杀戮也是强烈,他四周的敌人受到的威胁便更大,他们开始慑慑抖,不敢直面太史慈,而太史慈也是毫不犹豫的对着他们下手。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紧随其后杀上了城墙,他一人当头,手中短戟每一次翻飞都有好几名敌人被他诛杀。
一步又一步的向着零陵兵的队列之中推进,而那些占据了城墙之利的零陵军也终究是节节败退,眼看着便要无力回天之时,一个身穿儒袍的男子却是突然出现在了队伍的后方。
他一手持着一柄宝剑,干瘦的身体之上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义正言辞的喊道:“将士们,壮士死社稷,忠诚报节义。舍身成仁的时候到了,将士们,与我杀敌呀!”
他的声音十分的中正浩然,而随着他的这一声喊,那整个零陵郡兵便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偏头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手中的兵刃,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一批身穿白色战甲,手持断头刀的督战队,纷纷咬牙切齿的冲着太史慈露出了凶狠的光芒。
“兄弟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我们一起上呀!”
随着其中一名零陵兵的呐喊,那原本士气接近崩溃的零陵兵也就重新的凝聚起了势力。
但是他们身上的势却非常奇怪,并不像是与交州兵一般的全军上下融为一体,而是各自散乱成了一团,然后又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亡命之徒一般,让太史慈的眉头一皱。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干瘦的老头儿却是再一次出一声高呼:“将士们,为国杀贼,便在今日。”
听得他的呐喊,那太史慈果断的不能忍了,眼看着便要彻底的将那敌军的士子打崩溃,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位主儿,他当即一咬牙,身体后退了一步,任由身边的亲卫将他护住,然后却是弯弓搭箭。
他右眼眯起,睁着左眼瞄准了那中年男子,也就在他中年男子再一次神情激愤的振臂高呼之时,太史慈的手中箭当即便如彗星袭月一般的向着那中年男子射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三百步,普通人的箭根本射都射不到这么远的距离,而那太史慈不但射到了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还直接一箭贯穿了那中年男子的咽喉。
他高举着右手,身体僵在了原地。而他身边的人却是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由得纷纷一愣,急忙偏头去看那中年男子之时,却是齐齐的露出了一声惊呼。
“太守大人死了,太守大人死了!”他们是零陵太守的亲卫,也是这一场战争的督军,但是随着零陵太守的身死,他们却是当即便失去了勇气,却是再也不敢反抗太史慈等人。
而见到那些督战军的离去,原本正咬牙与交州兵拼命的士卒们纷纷反应了过来,对视了一眼之后,皆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的解脱之色。他们纷纷丢弃了手中的兵刃,然后跪倒在了地上。
而随着一部分人的带头,大多数的人也都在得知了零陵太守身死之后,便纷纷的跪地投降了。
见到他们如此模样,那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哪一箭,仿佛是意外的射死了一个大人物,而且这个人物还大到可以影响到整个战场的战局。
太史慈一箭定零陵的消息随着太史慈的胜利渐渐在城中传扬,最终传到了城外,然后传遍了整个荆州与江东等地,而这个时候的太史慈却是开始为安抚民心起了仇来。
那零陵太守算不得是什么好官,但是他却十分懂得操控人心,平日里时常做一些假模假样的仁义之事,获得了不少的愚民的信任,但是对于军中士卒却是十分的苛刻。
他麾下的大将有龙阳之好,一次强行将一名士卒推倒了之后告到了太守府之后,那零陵太守不但丝毫没有为这个士卒处罚那将领的意思,反而做主将那士卒送给了大将,以作为赏赐。
那士卒受不得侮辱自尽而亡,当时这事儿还传得沸沸扬扬。若只是如此,那零陵的士卒按理说等到了太史慈攻打零陵之时便应该是开城投降,或者是直接杀了那零陵太守投降了才对。
但是那零陵太守的手段实在是狠毒,就在得知了刘备大军出江夏直奔零陵赶来之时,便早早的命人将零陵上下级将领的家眷全部命人‘请’到了府中,每日里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谁都知道,若是谁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心的话,他们的家眷便都难以活命。
所以,有些人看上去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但实际上,真正支持者他成就权势的手段往往不是他自身的才学。
太史慈得知了一切之后也是苦笑不得,单就在他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却是又为另外的一件事情犯难了起来。
他的麾下将领不少,能征善战之士也逐渐的展露了锋芒,但是有一点,却是让太史慈犯难,那边是治理政务的人才。
这零陵太守新亡,其班底是否可用尚且未知,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个什么好歹,却是容易凭空生出什么麻烦。故而在控制了零陵之后,接下来最让太史慈犯难的事情,却是那零陵的官吏方面的问题。
但幸运的是这些事情并未曾让太史慈犯难多久,也就在太史慈拿下了零陵之后的第三天,鲁肃便在刘琦的陪同下来到了零陵,二主持零陵行政事务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刘琦的身上。
虽然对于自己血战得来的郡城平白送给刘琦很不爽,但是那太史慈却不得不说,他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握惯了剑的手,实在是握不惯笔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