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便是刘备刘玄德,阁下便是区景?”见到来人相貌极为方正,且又礼数周到,虽然心底对于弑主的区景并无好感,但那刘备在真正的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却是如何也生不起一丝的厌恶之感。
但越是如此,刘备对于那区景便更是警惕了一些,若非是其人本身行为处事便是堂堂正正,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的话,那么他这个人便会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
但很快的,那刘备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罪臣区景,见过州牧大人。”就在刘备自曝了身份之后,那区景却是毫不犹豫的跪倒在了刘备的身前,然后自怀中取出一方木盒。
刘备微微一愣,然后伸手自他的手中接过了那一方木盒,却只见盒中方方正正的放着交州印,而那交州印的旁边,却是原本属于区景的兵符。
“罪臣弑杀前任州牧,自知以下犯上,罪无可赦。无奈州牧已丧,番禹不可以一日无人治理,故而方才苟延至此。如今大人到此,交州百姓便已有了做主的父母官吏,罪臣便可以安心上路了。”
他的话音刚落,却是不等刘备反应,便是突然双嘴一合,便就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跟在区景身后的一众文武仿佛早就知道了他会如此选择一般,皆是心生悲戚,哀声一片,却是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那刘备就在区景的话音刚落之时便已经反应了过来,而就在他自杀之时,其实他也想要出手阻止,但就在那时,他身旁的鲁肃却是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
“主公,此人求的是身后之名。主公你又何必要坏了他的忠义之名。”
听得鲁肃的言语,那刘备方才猛然间反应过来。区景以属臣之身弑杀了张津,哪怕是知道他乃是出自忠义,恐怕自己也难以重用于他,毕竟他开的是一个不好的头。若是人人都像他一般学习的话,那至朝廷法度于何地?
故而就算是区景有才能,在刘备得了交州之后能够保全得了性命,恐怕也没有了未来。
而刘备一旦重用他,还会落下一个联合区景谋害前任交州牧的骂名。故而这区景当着他的面自杀,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也只有这样,他方才用自己的性命配合自己忠心爱国爱民的美名洗刷到弑杀主公的耻辱,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刘备不用担心他,从而影响到了对于原本张津麾下的一众班底将领的看法。
总之,在区景弑杀了张津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注定了自己悲惨的结局。若是不顾及名声,他可以造反格局交州,但是大汉虽然如今是风雨飘摇,却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区景便可以公然挑衅的。
而若是不反,他能够选择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死了之后,刘备势必会善待他的妻儿老小。这些都是不需要区景去恳求与交代的。
刘备最终还是命人厚葬了区景,而区景死后,那城中的百姓甚至还自的为区景立起了碑文。
当然,这些碑是得不到朝廷认可的,但是刘备却也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未去管他的合法性。当刘备坐到了交州牧的大椅子上后,接踵而来的却并非是诸郡来朝的盛,而是一个令他有些焦头烂额的消息。
“南蛮的蛮族竟然因为在番禹经商之时与当地的商旅生了纠纷,如今正要举兵前来攻打番禹。”
番禹虽然是交州府,但毕竟是地处南方贫瘠之地,这里的人烟稀少,自然劳动力也就有些缺乏,故而番禹城的规模虽然大,但是城池却并不高。
那些蛮子都是纵横山林之中的好手,翻山越岭都只是一些寻常的本事,那不过是数丈高的城墙,恐怕无需什么器物,他们口咬一口蛮刀,便可以借着双手的力量徒手爬上城墙。
当年番禹刚刚建城之时,便遇到过蛮族袭击的事情,当时可谓是损失惨重,至今还有一批人能够从长辈口中传述当年的事情。
刘备无奈,只得积极备战,然后便又开始处理起了一些张津留下来的烂摊子。
这刘备的苦恼暂且不提,且说那江东之地,得了半个扬州的孙坚胃口越来越大,再加上荆州牧刘表病种不能管事,那蔡帽巴不得刘繇这个刘表的潜在同宗盟友能够被人消灭,自然也就不会出兵牵制孙坚。
故而猛虎便也在张津逝世之时,亲自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杀向了江南与那刘繇,严白虎的大军交战。
当其冲的刘繇当然不是那孙坚的对手,刘繇先后派遣了一个又一个的麾下武将前往抵抗,结果却都败在了孙坚这一头江东猛虎的手中。
无奈之下,那刘繇便想到了东莱太史慈。这太史慈的武艺如何,那刘繇并不得知。但是太史慈的箭术,那可是胜过赵云赵子龙的存在,若是让他去射杀孙坚,恐怕也能够十拿九稳了吧?
太史慈有些无奈,他的武艺虽然不如刘备,但是却也自信可以与那江东猛虎一较高下,但是这刘繇作为他的主公,要让他去射杀孙坚,太史慈也知道现如今刘繇的危机,便也没有推迟。
当日,孙坚骑着一匹枣红马,威风凛凛的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因为孙策最近上蹿下跳的想要鼓动他与刘备断绝联盟关系的缘故,那孙坚有些意动,但还是拒绝了孙策,同时还在这一次征战刘繇的战役之中将其禁足。
他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的来到了东阿都未曾遇到过什么像样的阻碍,以至于他日渐的放松警惕,在行军之时,也未曾多派遣出什么探子。
那太史慈此时却正伏在道旁的一处杂草之中,见那孙坚偏头与一旁的程普谈笑,看上去一副大丈夫光明磊落的豪迈模样。那太史慈的心底浮现出了一丝的犹豫,但正所谓主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太史慈既然已经决定了投效刘繇,又怎么能够因为敌人的磊落而放弃了主公的嘱托呢?
那一箭如同流星袭月,仿佛近千年前在这东吴大地之上生的另外一桩刺杀之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