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宫中宦官之,张让贵为常侍府的领,自然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刘宏驾崩的事情。
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他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在取出了刘宏藏于密盒之中的圣旨之后,看着上面并不出张让所料的,传位于皇次子刘协的诏书,张让却是陷入了为难之中。
何进贵为当朝国舅,手中掌握着天下兵马大权,洛阳城中除了天子禁军之外,也只有护龙八卫之中的蹇硕一卫忠于刘宏。
刘宏早就在心生了立刘协为储君的意思之后,便开始着手安排如何从何进的手中夺回权柄。但两年的时间里,何进不但自己深居简出,就连何家上到子弟下到仆人都是严格约束,绝不让刘宏抓到了一丝一毫的把柄。
无奈之下,缴权之事便一拖再拖到了如今。
“陛下呀陛下,你这一走,却是留下了好大的一滩烂摊子给老奴呀!”
看着立刘协为新君的圣旨,张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便下令身旁的宦官道:“来呀,去将其他的几位常侍大人一并请来。”
他的话音刚落,那小宦官却是面露迟疑之色。
张让眉头一皱,道:“莫非是以为陛下驾崩了之后,你张爷便指令不动你了?”
“奴婢岂敢忤逆公公,实是奴婢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罢了张让的言语,那原本正一脸忧郁之色的宦官当即跪倒在地上请罪,然后急忙出声说道。
此时此刻正是火烧眉毛之时,那小官宦还敢耽搁。张让的心底倒也生出了一丝的兴趣。
“快些道来!”
张让的声音有些尖细,他话音刚落之时,那小宦官便开口接道:“回禀公公,虽然大将军的势力强盛,但他自己毕竟只是先天六层而已,再加上其府中并没有什么高手,若是公公能够请动那位出手,想必”
他没有再说话,那张让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摆手道:“杂家知道了,你先去传信给其他的几位常侍大人吧!”
张让的声音却是瞬间变得十分的平淡,那小官宦偷偷抬头打量了一番陷入了思索之中的张让,却是一咬牙,转身便向着门外奔去。
看着那小宦官远去的背影,张让却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喃喃自语道:“儒家被陛下打压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是贼心不死!哼,在我宫中潜下人手,肆机挑拨杂家与何进那个蠢货火拼,到时候斗个两败俱伤,却是要让那群儒门世家的小家伙占便宜。哼,我张让,又岂是无脑之人?”
他的心底如此思量,同时又派遣了一匹亲信前往各处召集常侍府的人手,至于剑圣王越,他犹豫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将他招入了宫中,至于如何安排他的动作,那便要视情况而定了。
王越的名义上挂着帝师的名头,但毕竟他还是属于常侍府的一员。像是他这般的宗师高手,寻常的外物已经很难动摇他们的内心了。
唯有忠义之名,是他们所不能割弃的。
故而王越虽然不耻十常侍为人,但是当一名小宦官持张让手令来请之时,他还是告别弟子,只身进入了皇宫之中。
“不知公公急诏王某来宫中有何贵干?”
在见到了张让之后,王越直接便开门见山的询问起了张让召见他的原由。
若非是必要,就算是身为常侍府一员的王越也不大想要跟张让等人待在一起。毕竟,这常侍府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
说起来,倒也怪不得常侍府。这常侍府的待遇在诸多门派势力之中,可谓是极好的。但是待遇虽好,朝廷之中的刘宏却并不拨款,而是将养活常侍府的重担交到了张让等人的手中。
起初常侍府的势力还不算大,故而凭借着张让等人收受贿赂的所得,倒也能勉强支撑。但是当常侍府数次扩张之后遍布天下各处之时,张让等人的这点收入却是有些跟不上消耗了。
况且,张常侍等人提着脑袋,背着骂名贪点银子,可不是为了全都拿出来给刘宏培养亲卫势力的,其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自身的享乐。
故而时间一久,这中央拨给地方的银子也就越来越少,但是地方收纳的门徒却是又越来越多。
最终没有银子了怎么办呢?那些地方上的宦官们便将注意打到了城中的大富人家的头上。
这一来二去的,便由最初的赊借变成了后面的明抢。
常侍府的名声自然而然的便开始变臭了起来。
听得王越直接了当的询问,那张让也不生气,而是径直将王越引道了龙榻之前。
看着怒目圆睁的汉灵帝,就算是杀人无数的王越也不由得身形一颤。
躺在那里的可是一国之君,大汉的天子刘宏呀!他的死本就是一个意外,更何况,他的死状还如此的凄惨。
“公公,陛下这是?”
看着王越欲言又止的模样,那张让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陛下已留下圣旨,传位于皇子刘协,但如今何国舅把持军权,宫中禁军又”
张让没有再说话,那王越却是开口打断了他的言语,道:“陛下既然属意皇子协,那越自当庇佑协皇子的安全,还请张公公放心,自今日起,凡是想要伤害皇子协的人,便都须得从王越的尸体上踏过去,告辞!”
王越的话音刚落,便急哄哄的离开了原地,看他离去的方向,却正是当朝太后的寝宫,那里也是皇子协的所在。
“罢了,罢了,王越也是一代成名人物,又怎么会轻易为吾等利用!只要他护住协皇子的安全,那便够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让却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将注意力放到了一个匆匆赶来的铁甲汉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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