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56、0042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徒元徽一走, 旁边的徒元晔也完成路祭,他正要返身离开, 后面便有人叫住了他。

“四哥,且慢!”

回头瞧时, 原来是十皇子徒元诚过来了,徒元晔说道:“十弟,不成想今日你也来了。”

徒元诚走到他近前,别有深意地低声说道:“父皇可派人盯着呢,若是我不来,父皇可不又得认为咱们不给太子爷面子,训斥我们不讲手足之谊了。”

徒元晔摇了摇头:“这本祭拜, 别管是谁都要讲心, 如何只为了做给父皇看?”

徒元诚连忙笑说道:“四哥心胸宽,又最是仁义守礼,我自愧不如。”随后转过话头。

“四哥,兄弟几个在襄阳楼包了桌, 今日既是早早歇了, 不如您赏个脸,跟咱一块儿?”

徒元晔拒绝了,说道:“我一会儿要进宫,母后这几日有些不爽利,又不爱瞧太医,我必须每日带着太医过去,母后才愿看病。”又道:“你们好好喝吧, 只一条,不许喝高,都顾着些自己身子。”

徒元诚心里一暖,随后说:“四哥也真孝顺,我们几个对自己亲娘,也没见有您这般周到体贴,好了,我等也知道,四哥不爱跟咱们哄闹,便不勉强您这位活菩萨了!”

“你呀!”徒元晔好笑地叹了一句,随后小声说道:“七弟会去吧,帮我带个话,要学会韬光养晦,卧薪尝胆,他对四哥这一份心,四哥领了!”

徒元诚点点头,这次七哥干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查出来,一查出来,害死了南安王府的郡主,父皇说什么都得处置他去。

***

徒元徽这一晃有两三日未见冯玉儿,今日趁着南安王府出殡机会,徒元徽做伤心状,然后散了场便往庄子去跑马发泄。

秦业早得了信等在庄子口,见徒元徽快马加鞭地远远过来,忙上前行礼:“太子爷!”

徒元徽下得马来,道:“这些日子有劳你了。”

“都是下臣应该做的!”

徒元徽立刻就进了院子,不愿再多耽搁。

自从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夜里,杏月和冯玉儿一起被送到庄子上,杏月心头着实五味杂陈。

小德子派了暗卫给自个递了口信,她也知道,太子爷这回下了狠手,如今钱氏家被抄了,人也死了。张巧儿更是受尽十八大刑法才死掉。

这事,杏月当然觉得应该的,然而她再问,太子爷何时将姑娘接回宫时,来人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杏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姑娘受了这么大的罪,不好好安慰一下,反而还将姑娘给赶出了宫。

之前她还以为,是因为太子爷要娶太子妃,所以才容不下姑娘,但是现在,那位南安王府大郡主是个短命的,坠马而亡的事在庄子上都听到了。

芙蓉散一日时间彻底毁容无救,但是姑娘不过半日就请来了严太医,救治即时,也没毁了容貌去,杏月更不解了,到底什么理由,让刚刚失去孩子的姑娘莫名失了宠,甚至没任何说法,就把人送到庄子上。

这几日姑娘已能坐起身,可精神头一直不济,话也不爱多说,只会望着窗外发呆,杏月知道她这是心里难受,却苦于不知如何去劝解。

为此,杏月还自己躲到个没人处好好哭了一场,她明白,姑娘这失子之痛,一时半会怕是缓不过来,心中不免深恨太子爷薄幸,人家为了他怀上孩子,又因为他丢了孩子,那人竟是不闻不问。

瞧见徒元徽进来院里,正坐在门廊一个绣墩上的杏月冷冷地起身,僵便地对走到近前的徒元徽福了一福,道:“太子爷,姑娘昨儿个晚上没怎么阖眼,这会子刚睡着,她一向觉轻,您不如先别进去了。”

徒元徽看看左臂上还打着夹板的杏月,真就没有进去,只从半开的棱窗往里头床上瞧了老半天,他心中一叹。

随后问杏月:“杏月,这几日你家姑娘可好些?”

“醒倒醒了,可人萎靡得很。”杏月低着头道:“睁开眼便是发愣。”

徒元徽又叹了口气,又问:“每日里玉儿膳食进得如何?”

“整日只能喝些粥,便是逼着她吃些肉,姑娘也没一会便吐了。”说完,杏月的眼眶便有些红。

徒元徽听了心叹,随后准备进去。

谁知杏月擦了擦泪,拦住了徒元徽,大着胆子问道:“太子殿下,恕奴婢冒犯,请问您以后打算如何安置我们姑娘?”

徒元徽一直知道杏月心向这冯玉儿,也的确对冯玉儿尽心尽力,否则这次杏月也有些责任,他早就让她变成东宫内寝殿几个伺候的和暗卫一样,让给拖下去杖毙了。

杏月见徒元徽不语,心里头急切,立刻跪到徒元徽跟前,说道:“殿下,奴婢虽是金陵薛家送给姑娘的,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姑娘待奴婢如同姐妹一般,奴婢一辈子都会跟着姑娘伺候她,而今姑娘受了这么大打击,只求殿下您多多垂怜她,千万……别往人伤口上撒盐。”

徒元徽脚步顿了顿,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进去了。

外面的杏月和徒元徽说话,床上的冯玉儿却就动了。

徒元徽走到屋子门口时停了停,然后轻手轻脚地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冯玉儿这时候已经起来了,而且还坐在了梳妆台看着铜镜梳妆。听到徒元徽进来的声音,也没转过身去。

她的脸色很白,没有任何血色,养了几日,脸上因为芙蓉散长出的血丝和豆粒也因为救治即时给消散了。

她的意识清醒,后来清醒了,她也一直想啊想,一开始是无尽的悲伤和痛苦,情愿让这芙蓉散彻底毁了自己的容貌就好,届时,徒元徽也不会再留着自己,也没有任何人觊觎自己,清清静静地过下半辈子是不是很好。

可是随后一股强烈的不甘在驱使着她,她为何就一定要认命,只想着躲,想着逃?徒元徽之前有句话说对了,出身低贱的人如果自己都去轻贱自己,那么这一辈子永远只能低贱了!

她甘心吗?

她也曾是平等心性的人,就因为现实也让自己轻贱起自己了!她自我嘲笑一下,说什么本分,说什么只愿过清净的日子,不想争风吃醋,其实都是借口,自己轻贱自己并为自己铺上一层自我优越的借口——她不屑后宫争宠。只是在掩饰自己的懦弱,并美其名自己活得闲适就好了。

既然选了这条路,那么这样逃避的心态会毁了自己。如今,她的女儿可不是就没了?如果她之前一直不曾将自己当初局外人,想着离开东宫,那么她会用心经营内寝殿,就算见不得光,她还是因为徒元徽的宠爱会有着属于自己人手,钱氏……她也能设计让她暂时出入不了东宫。

“玉儿。”徒元徽叫道。

冯玉儿微微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嘴角已经勾起了笑容,她转过头来。

立即开心地笑起来。

徒元徽一怔。

冯玉儿低声说道:“你终于来了。”

徒元徽心里头一软,她盼了自己很久了吗?立刻快走几步,然后俯身亲了一下冯玉儿的额头,温声问道:“可睡好了?”

冯玉儿点了点头,想要起身。

后面进来的杏月刚想上前搀扶,徒元徽却已温柔地将冯玉儿抱坐起来在他的怀里,冯玉儿很依赖地抱住了他的腰,头也靠在了他怀里。

然后就痛哭起来。

徒元徽听到声音,微微低头,却将人抱得更紧。

杏月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了。

“是我的错。”徒元徽没有再自称孤,而这承认错误,也是发自肺腑。

说完后,温柔地抚着冯玉儿的背,也不再发一言,只任冯玉儿止都止不住的泪水,浸透了自己衣衫。

不知过了好久,冯玉儿终于抬起头来。

然后主动去亲吻住徒元徽。

缠绵悱恻间,柔肠百转中,唇舌交缠,好一会儿。

徒元徽轻轻挪开了些,摸着冯玉儿的面庞道:“我已让小德子对外头公布了,江南带来的冯玉儿已然香消玉殒。”

冯玉儿已然知道了,她被送出了东宫,她就明白了徒元徽的打算。因为这次丽秋为了救她请来了皇后的严太医,她的身份就瞒不过,那么她就只能死。

但是徒元徽显然要给她另外的身份,冯玉儿已经有了心思,不管这个身份会不会被戳穿,她也需要,然后死死的抓住这个身份,然后慢慢往上爬。

“我只能都听你的,以后生也随你,死也随你,只要咱们能活在一处。”冯玉儿声音哽咽道。

徒元徽一听,起身望住冯玉儿的眼睛。

“玉儿,这是我欠你的,我若是做了皇帝,那么便会立你为后,与你共享尊荣,而我若是被废了,也定当安排好你,过你想要的清净日子。”

冯玉儿心里不由地一笑,前些日子还是,他被废了,她得陪着同生共死,现在倒是真的为她考虑了,而不是自己。

这样也好。

“玉儿不过鄙薄之人,又曾沦落风尘……”她还是有必要点清楚。

徒元徽却立刻说道:“这是誓言,若有违背,便叫我永不翻身。”

冯玉儿笑了,笑中带出眼泪,说道:“殿下你真会说话……我做皇后,你的太子妃做什么?”

徒元徽平静地说道:“不会有太子妃,除了你。”

随后说道:“原本在着手给你捏造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份,只是如今正是虎视眈眈之时,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抓到把柄,便是前功尽弃,既然你是自小被拐,便帮你找着父母,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即便他们是贩夫走卒,好歹正经有了出身,你的之前就是被挖出来,也不再是贱籍。”

真找到了身世,便是苦主,最多身家不清白,无人娶而已,但已然不再是贱籍,那么也不会违背遗召。

冯玉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东宫最小妆匣里有一根珐琅银钗,是小时玉儿被拐子抱走时抓着的,拐子抓了我就给转上了船,这钗子我藏在了船上,后被船上拐子换了衣衫后,我就将这钗子一直贴身藏着,到百花楼也留了下来。钗子平常,不知能不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钗子在百花楼被发现了,也被百花楼的鸨母拿着,冯玉儿说听话,鸨母才将这钗子还了回来,因为不值几个钱,想来冯玉儿家里也是普通人家,赎不了冯玉儿,又从最南边卖到了这里,这辈子也见不着了,就是见着,哪家清白的人家愿意花大代价赎一个已经在青楼待了不少年的姑娘,没得坏自己家里未出嫁的女儿名声。就是世家,寻到了,也只会让她去死。

所以,鸨母也就由着她去了,那会儿冯玉儿可真是个刺头。

徒元徽点了点头,说道:“玉儿小时候也这么聪明。”

懂得藏钗子!

冯玉儿的记忆不清,当时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知道藏了起来。

冯玉儿穿越过来的时候,记忆里也一直惦记着要钗子。

徒元徽又问:“除了你家门口有个小狮子,有个漂亮的丫头伺候你和不喜欢你的祖母,你可还记得些其它?”

冯玉儿努力去回忆这个身子的记忆,好一会儿,才想到,说道:“还有玉儿好像和您说过的,那一年闹流民,玉儿被送到金陵的路上,亲眼瞅见了死人,对了,那拐子好象叫什么秃子三,玉儿到百花楼后几年,他又送了几个过来。”

“秃子三?”徒元徽一笑。

“这便好办了!”

“这找人的事我便叫人去办,秦业也会参与其中,你便安心住下,他也会时不时到庄子上来,你若还想到什么,便告诉他。”

“好!”冯玉儿应了下来。

***

徒元庭虽和徒元徽说了要去襄阳楼却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半道拐到了梅家园,那一处是京城最热闹的花鸟市,倒是莺声燕语,煞是有趣。后来,买了不少花草鸟兽,却又吩咐他们将其给烧了,然后灰放到郊外散了。

只有徒元庭知道,这是烧给冯玉儿的,因为他听说冯玉儿喜欢这些东西。

这事完了,他们才去襄阳楼。

徒元庭进了门,立刻就有小二招呼几位上雅间,小二明显还认识江顺。

皇城根下,随手撂块石头便能砸到一个四品官,百姓自然也见多识广,小二心知江顺身份,见他们几个恭恭敬敬陪着位衣着光鲜、细皮嫩肉的小爷,便知道人家必是皇家人,便忙躬身道:“您几位这边请,三楼天字号正空了一雅间,领您几位过去可好?”

江顺边走边环顾四周,忽然瞧见二楼一处,几个眼熟的在围着聊天,便问道:“小二,今日十爷也来了?”

“江顺,你说的十爷是哪家的十爷?可是徒元诚?”徒元庭问了江顺一句。

小二连忙说道:“确实是十皇子。”但这时也足够猜出徒元庭的身份了。

等进到雅间,江顺小声问,“十六爷,刚才上来之时,小的瞧二楼站着好几名侍卫,想来不仅十爷,六爷和七爷也都到了,您要不要去见个礼?”

徒元庭撇了撇嘴,说道:“什么兄弟!这几个和二哥对着干,如今我是二哥的人,怎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虽觉这孩子说话稚气好笑,但江顺却对十六皇子更加顺眼起来,也就随了他,招手让小二来点菜。

徒元庭似乎是要发泄一般,也没管什么菜,全部拿着吃了,整得个肚饱闷胀,不得不去‘更衣’还不让侍卫跟着。

回来路上,远远看着六哥七哥带着侍卫要转过来,他四处瞧着,因为人小,干脆就趴到旁边的长草小树里去。

“六哥,最近四哥一天到晚抱着本佛经啃,活着有个什么劲儿?”说话的是七哥徒元绥。

徒元齐叹道:“人各有志,各有好,四哥可不是咱这等俗人,人家那一套玩法,你未必学得会。”他心知肚明,上次父皇骂了四哥让四哥在想办法打消在父皇心里的印象。

徒元绥有些不满意,说道:“下回一定拉着四哥一块闹闹,我便不信,带不了他下水。”

“不得胡闹,四哥有不得已的苦衷。”徒元齐说道:“父皇现在说我们兄弟几个过往从密,我们心宽,倒不怕被父皇骂,不过四哥便不同了,心思一重,做事便有些瞻前顾后,他想多提防着些也是有的。”

“合着父皇就希望,咱几个都去上赶着巴结徒元徽,我呸!就他也配?”徒元绥不服地道。

徒元齐摇了摇头。

徒元庭藏着自己,这些个兄弟果然在一起了,都不待见太子二哥。

随后,接下来说的话,让徒元庭大吃一惊。

“围场,怎么南安王府的大郡主没了?我以为你顶多出出气让徒元徽和大郡主婚事没戏,没想到你……你胆子也太大了。”他半遮半掩地问道。

徒元绥眼中有些阴鸷,说道:“是那大郡主性子太烈,把马给抽疯了,哪里怪得了我!”但是也不会具体说了。

徒元齐见状,虽然好奇,也知趣不再问:“行了,你小心一些,父皇和南安王府在查,徒元徽……他也在查,似乎很决心给大郡主报仇。”

徒元绥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徒元齐突然把声音压得更低:“父皇没同意大郡主的牌位进皇家,听说南安王颇有微词,徒元徽对南安王府也有些冷淡,如今对于到底站在哪一头,南安王似乎有了动摇……”

对方声音越来越小,徒元庭再也听不到了。

他正着急,没想到徒元绥放肆的大笑又传出来。

随后徒元庭便听到了一句,说道:“南安王还有个庶妹,听说长得天香国色的!”

也不知打什么主意,两人就走了。

徒元庭才钻出来,不过他没有看见徒元齐轻笑了一瞬间,甚至他旁边的徒元绥也没发现。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玄尘道途你老婆掉了终末忍界盖世双谐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反叛的大魔王五胡之血时代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黑红女配苏炸娱乐圈柯南与逆转检事桃花前渡超时空战兵都市之妖孽仙尊你为何召唤我美漫的四次元口袋重生之首富人生时代巨擘三国寻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