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鬼在这里尝试半天,终于明白单纯依靠蛮力根本不行。赵炎倒是很识时务,问道:“李大师能说说怎么回事么?”
“你还算开窍,知道问我。”李信披头散发,但伸手捋了一下露出脸颊后,他们便能看出这是一位面容还算正派的中年人。他的脖子上有道明显的勒痕,资料上显示是他是吊死在中庭位置的。李信见赵炎几人都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伸手揉了揉:“我没想到还有解释的机会…”
“你也是被厉鬼害的?”
楼婷问了一句。她手里握着桃木剑,看了一眼四周那些逐渐觉醒意识的鬼灵,不自觉的朝赵炎这边靠了靠——他那把伞的威力有目共睹,对付鬼灵明显比自己的桃木剑好使。
“厉鬼还对付不了我,但我自不量力,想要把这地方风水改一改…结果阵法做完,就遭遇了反噬,”李信苦笑摇头:“东子可不是第一个厉鬼,我来这里的时候,原本还有四个的,收拾那些倒是容易,为了问事情,我倒是没有把东子解决掉。”
“东子”就是1号受害人,原名许东,这句话赵炎几人倒是都听明白了。李信虽然还没确切证明自己,不过他的话的确能够填补上之前的线索——害死许东的,是以前存在于这里的厉鬼。
“厉鬼不可怕,但之前那四个厉鬼倒是有些年头了。这说明下面有问题。”
“下面?”
颜霜听得入神,低头看了一眼。
李信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好像在确认这个鬼灵真的有思考能力似的。扭头见赵炎他们望着自己,便指了指脚下:“这地方不对劲,但具体什么问题,我也闹不清楚,只知道表面看起来这是个‘断龙头’,但内里根本是另一回事。”
他面色严肃起来,“单纯的断龙头,我布置个风水阵,保它二十年平安不是问题,但我还是道行太浅,布置完了,却发现自己掉到坑里了。”
“那你怎么…”
“煞气反噬,生所未见。”李信呼了口气,摇摇头:“我当时就在楼里,风水阵成,结果忽然出了问题。我作为阵眼的控制人,算是首当其冲…”
李信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干这一行,师傅早就教过该怎么做。如果咬牙逃出去,自己落下个残疾不是事,但风水阵把这里开个口子,天知道会放出什么东西来。万一搞出个‘鬼村’,那我真是万死莫赎罪。”
他说“鬼村”,颜霜和赵炎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楼婷却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拳头——在第九局的资料库中,她曾经看到过类似的资料:华国有些偏远地区会因为机缘巧合,导致“阴气爆发”或“鬼灵横行”,结果便是原本适宜人居的村子出现各种“怪事”。要么意外死亡频发,要么噩梦侵袭,最终让居民无法正常生活,原本正常的村庄,会在短短几个月内搬迁废弃…最终成为杳无人烟的鬼村。
“李大师是故意留在这里的?”
赵炎一边问,一边再次抬手挥伞,将试图爬起来的王泽同抡倒在地。这家伙因为四周阴气浓郁,恢复的速度很快。楼康见状上去直接用桃木剑穿透了他的胸口,钉在地上后,这家伙“呃呃”的发出了呻吟声,终于老实了一些。
李信瞥了一眼,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只是回道:“对,我只能自杀,以魂为锁,镇压这里。镇一天是一天,镇一年是一年。”
这番话让楼婷等人有些沉默,虽然无法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可眼前的确找不到反驳的证据。赵炎望了一眼已经黯淡下去的LED灯泡,出声问道:“敢问李先生师出何门?”
“虽不是名门大派,但总比这歪门邪道强。”李信说话很痛快,“我师承紫山道观,但我没有入籍。师父五年前仙逝,我学了些戏法皮毛,便借此行走江湖。”
“紫山…梁子秋道长?”
楼婷忽然出声,李信扬眉:“你知道他?我要称一声师叔的。”
赵炎望过来,楼婷低声道:“I级探员,很厉害的那种…”
这倒是证明李信的身份并非胡编乱造,至少是有据可凭的。由此也可推断他刚刚的话语多半是真的。只是此时众人更在乎的是怎么出去,楼婷有些焦急道:“李…大师,那我想请问一下,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死阵死阵,本来就是不想让人活着出去的。”李信抬头瞧了瞧,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十月初一。”
楼康倒是记得清楚。
“别的时间或许还有办法,初一,又是子时…”
李信摇摇头,没再说话。
楼婷楼康对视一眼,赵炎倒是不意外:“看来程老板的确是不想让咱们出去了…”
“他这是…想杀人灭口!?”
楼婷瞪大眼睛,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好端端的查案,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摊上这种事情——她以前办案只想着对付鬼,哪里想过人竟然比鬼更残暴!
“你们不是替程克光干事的?他干嘛要害你们?”
李信到现在都没明白楼婷等人的身份:“大半夜的搞这些,你们跟他有仇吧?”
“我们是国家安全部的,过来查案,结果程老板不太愿意,我们用了点手段才进来。”赵炎倒是表情镇定:“现在看来,应该是被阴了。”
“何止是阴啊,”李信指了指脚下:“在这地方死于这种法阵,后果只能是变成厉鬼。更可怕的不是变成鬼,这邪门的阵法应该是鬼修才有的,厉鬼对于他们就是养料,到时候恐怕会在这里将咱们像养猪一样圈起来…”
说着说着他便骂了起来:“还是我学艺不精,好端端的瞎改什么风水——哎,说白了还是贪财,真是让师父说中了…说中了…”
他在那里唉声叹气,地上被打倒的王泽同却嗷嗷叫着要起来。楼康忍不住道:“这家伙怎么回事?如果要变成厉鬼,那我先送他一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