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县太爷传信说自己有恙，请三人帮忙审理一下案件的苏可夏一脸懵，“县太爷病了？昨天见他升堂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澄倒是无所谓，“这很正常，背后牵扯的太多，他小小的一个县令不敢审也是正常的。咱们三个背后的是京兆尹，京兆尹是皇上心腹，一般不会有人想去得罪的，因此，咱们三个是最好的人选。”
明庭眼神一闪，这县令倒是上道，直接不到场，也不必他费心解释，林澄连借口都脑补好了。“不必管那么多，直接审便是。”
马虎的妻子曾氏的反应让人感到奇怪，一被带到公堂，苏可夏只开口问了一句，“堂下何人？”她就吓得直发抖，根本没有抵抗，迅速交代了一切。
“大人明鉴，民妇……民妇马曾氏，民妇都招，都招。”曾氏抖了抖身子，放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可不能怪我。
“大人，那十几名女孩儿根本没有被卖给人牙子，全都被我和马虎联手残杀了。不但……不但杀了，我们还将那些女孩儿剥下脸皮碎尸，然后丢在了布吉镇附近……”
“怎么可能？”苏可夏有些不相信，“你们两人，能干出这种事？”
可接下来，曾氏的交代，让苏可夏我不相信，这确实是事实。
曾氏说；“其中，有五次我都参与了。”
“我相信了，”苏可夏嗓子干涩，“如果是胡扯，曾氏不会傻到主动承认自己参与杀人。”
林澄脸色也十分难看，“那看来，这是真的了，马虎这个畜牲！说说看，你们都是怎么干的？”
“三个月前，我们夫妇来到了布吉镇，马虎先在浮云楼踩点，将周边环境摸熟悉了。
之后遇到合适的落单的小姑娘就由我上去，假装自己腿受伤无力起身，请那些女孩帮忙把我送回家然后找到机会动手。”
“一般都是我以请她们喝茶的名义在茶里下迷药，遇到警戒心强的，就找机会趁他不注意两人合力将她们掐死。”曾氏说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仿佛自己也觉得可怕。
“马虎说要碎尸，不然……不好扔。他都是用刀把她们的脸皮全部剥下，剩下的切成几十块扔了。那些脸皮被我藏在家里绣棚的下面，凶器菜刀就藏在厨房的锅炉下，大人你可以派人去找。”
“来人，去搜。”苏可夏觉得自己拼尽全力，才从嗓子中挤出这句话。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丧尽天良的人，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整整十九个少女，十九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她们的生命之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经被迫凋零了。
“他们该死，”明庭开口，深色冰玲，“这般不可饶恕之人，该杀。”
看向仍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面容和蔼亲切的妇人，苏可夏一瞬间竟觉得她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开口，声音仍然沙哑，“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杀人，你为什么跟着他干？”
听到这冰冷声音中的杀意，曾氏抖得更厉害了，“我有什么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嫁给了这种杀千刀的混蛋我能怎么办！”
说到伤心处，曾氏眼中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十三岁被我爹卖给马虎，跟了他八年，被他作贱了八年，大人你能看出来吗，我今年才二十岁啊。”
震惊了一瞬，苏可夏确实没看出来，眼前这个看似五十岁的老妪居然才刚刚二十岁，看着比常年劳作的已经三十多岁的杨氏还要苍老。
曾氏擦了擦眼泪，“他说家里没钱，需要一些进项，才打上了那些小姑娘的主意。
该说的我都说了，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在床板底下压了一张布吉镇的地图，上面标注了那些女孩儿被埋的地方，你们可以去找。”
“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求大人可以给我个痛快。”直直盯着被被明庭暗暗护在身后苏可夏，曾氏突然露出了笑容，“大人，你比我好运啊，也希望你能永远有好运。”
话音刚落，曾氏的嘴边溢出一道血痕。
“不要！”苏可夏快步上前，却只来得及接住曾氏倒下的身躯，颤抖着伸出手，已经探不到曾氏的鼻息。曾氏，咬舌自尽了。
“可夏！”明庭飞跃上前，将苏可夏牢牢地抱在怀里，“莫要伤心，曾氏也算是罪有应得，此番行为也算得解脱了。”
“我知道，”埋首在明庭怀中，苏可夏的声音闷闷的，“接下来，该审马虎那个人渣了。”
“不必，”明庭闭了闭眼，感受着胸前的湿润，声音更加轻柔，“马虎那边昨天我已经派人审过了，和曾氏说的差不多，不审也罢。”
“嗯，”寂静片刻，苏可夏从明庭怀中退出，“明大哥，刚刚谢谢你了。”此时的她，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只眼角微微的红色显示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带马虎。”
“找到了！”带人去搜查马家的林澄冲了进来，满脸怒气，“东西已经找到了，马虎这个畜生！”
“找到了？这下证据确凿，我看他怎么狡辩。”苏可夏忙不迭命人将搜到的东西和马虎同时带上公堂。
证据确凿下，马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他确实杀死了那些少女，目的是劫财。
案件告破，犯人即将押解回京。后衙中，苏可夏看着林澄，有些不可置信，“林少爷，你刚刚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说到这里，林澄也有些郁闷，我们只找到了十五张脸皮，经过入殓师的拼凑，也只有十五具尸体。也就是说，还有五人没有到。”
“还有五人？你手下地图上每个地方都搜过了？”苏可夏有些不信任小少爷的手下。
“你不相信自己去看，”遭到误解，还是被他平日里看不起的贱民误解，一向眼高于顶的林小少爷出奇的愤怒，“不信你自己看！”
苏可夏一手接过林澄扔过来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仔细数了数，确实是十五个，“那还有五个人。”
“回京后让京兆尹的人去找。”明庭一槌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