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三里时间有限,就在与毛老师商量了一些与军统合作、抢夺鬼子物资及其他事宜后,便回到76号的西瓜楼。在西瓜楼待到傍晚,驱车回家。
家里,夏红藕已从北平返回,正在休息。
“小藕,你什么任务,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东方三里随口问。
“保密!”夏红藕很神秘的模样,但精神却不振奋。
这让东方三里心里犯了嘀咕,难道她知晓了自己与武汐汐订婚的事情吗?可能吧,毕竟,这件事在上海滩传的沸沸扬扬。
东方三里有些发虚,就想着外出找四不杀去,以暂时躲开她。
四不杀虽然名义上加入76号,但一直在保护夏红藕,直到他回老家。
上次,夏红藕之所以能被军统劫持,就是因为四不杀接到老家的消息,说是有重要事情。在四不杀匆忙离开上海后,军统便下手了。
四不杀如今依然没有返回,东方三里担心他的安危,就想去他的住处看一下。
“干嘛去?”夏红藕翻着报纸,阴阳怪气问。
“找四不杀啊!”东方三里如实回答。
“老哥,你这人有点儿同情心没有?我在外奔波了好些日子,这刚回来,能不能问候一下?”夏红藕依然是阴阳怪气的语调。
“我,不是问候你了吗?”东方三里心里越来越虚。
闻言,夏红藕没有言语,只是拍拍沙发,示意他先坐下。
随后,她放下报纸,目视面前的酒杯沉思。这酒杯,是东方三里进门后为了问候她而斟的酒,红酒,上等红酒。
见她心事重重,东方三里不想再给她添加烦恼,就顺从地坐在沙发上。
“小藕,你好像,那个啥——”东方三里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我心里难受。”夏红藕叹息着,缓缓而言。
东方三里心里一紧,看来,夏红藕还是要提到自己与武汐汐订婚之事了。于是,他便思索着用什么话能消解她的难受之情。
可就在这事,夏红藕说:“真没想到穆蓝竟然是鬼子特工? 唉!”
嗯?东方三里一怔? 是这事吗?
对,就是这事。夏红藕解释:“虽然是秘密,但我心里难受? 还是憋不住要给你说道说道? 要不然,心里堵得慌。”
“我这次去北平,是去翻阅了一些当年我们在燕京大学时的档案,主要就是查询穆蓝的情况。虽然档案没问题,但结合其他一些材料? 我发现了异常。在我回到上海后,我下火车后就去了毛老师那里。”
“毛老师通过我查到的资料,再加上从其他同志手里拿到的材料? 发现? 穆蓝果然是鬼子的特工? 并且受过专门的训练,她还是忍者。”
“唉? 虽然我讨厌她,但得知她是鬼子特工? 我还是心里很难受? 毕竟,我们是表姐妹,她怎么就堕落成走狗了呢?”
说到这里,夏红藕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全灌入腹内,然后又斟满,再喝——
见状,东方三里急忙把酒杯抢下来,并好言安抚。
“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用她的错惩罚自己。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那是傻子所为。”东方三里的话不像是安慰人,倒像是埋怨。
夏红藕抬一下眼,凝视东方三里,问:“你为何不惊讶?穆蓝是鬼子特工,还是忍者,你为何丁点儿都不惊讶?”
东方三里笑了,捋着胡子辫儿,笑说:“我早就告诉你了,穆蓝是鬼子特工,你不信啊!我惊讶什么?我一直都认为她不是好人!”
“也是,也是……”夏红藕俯首看地面,有些喃喃自语的模样。
但随之,她再抬起目光,凝视东方三里:“对了,穆蓝是双料特工,还是——”
“是军统的,”东方三里打断她,捋着胡子辫儿,淡笑说,“并且是军统内的高级特工。”
“你,你为何也知道?”夏红藕惊讶的口吻。随后,她补充,“这不对啊,我从北平返回后,我就去找毛老师汇报了,我谁都没告诉啊!难道,我离开后,你去找毛老师了?”
呵呵……东方三里只是干笑数声,没有解释。其实,穆蓝是军统高级特工的消息,还是他告知毛老师的。当然,毛老师毕竟是从事情报搜集工作的,当即就调动资源查询,这一查,果然确认了消息的正确性。
东方三里没有解释,夏红藕便以为他肯定是从毛老师那里获知这些信息的。
“你这是违反组织规定的!”夏红藕沉脸说,“按照规定,我是你与毛老师中间的联络人,这些消息,必须由我来传递。”
说到这里,她端起那酒杯,咕嘟咕嘟又灌了个干净,随后,猛然把酒杯放在茶几上。之后,她便盯着酒杯,沉默不语。
显然,夏红藕是带着气。只不过,这气,她撒在了酒杯上。
“算了算了,反正你本来就讨厌穆蓝,她是鬼子正好,我们下狠手时,你也不用心疼。”东方三里以为她是在生穆蓝的气,就再次安抚。
“关穆蓝屁事?!”夏红藕瞥他一眼。
“哦?那你是怪我私自去见毛老师了吧?呵呵……”东方三里毫不在意的神情,“你去北平,我有要紧事,当然要去见了!呵呵,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要紧事?哼!”夏红藕恨恨的神情,“商量与武汐汐订婚的事,当然是要紧事!”
嗯?东方三里一怔,随之心里一紧,夏红藕还是提到这件事了。只是,毛老师不是承诺将此事解释给她吗?
“毛老师没给你解释吗?”东方三里虚虚地问。
“解释了。”夏红藕爽快地承认,“所以,你也不用怪罪毛老师。”
怪罪毛老师?东方三里笑了,皮笑肉不笑,“我能怪罪他老人家什么呢?他给你解释了,你不就心平气和了吗?”
说完这话,东方三里都感觉有些假,为何?夏红藕能心平气和吗?
是的,她肯定不会心平气和!
夏红藕猛然起身,气呼呼奔入她的休息室内——转身出来时,手里拎着一把大铁锁。随后,她走到房门前,三下五除二,把房门锁上了,锁死!
这还不罢休,她又拎了一把椅子,坐到房门前,然后,也不说话,脸色铁青,目光凝视房顶,就那么坐着。
气氛立时凝结了。
良久,东方三里尽量挤出笑容,说:“小藕,这都晚上了,你不锁门我也不出去啊!”
夏红藕没言语,依然是先前那副模样。
“毛老师不是给你解释了吗?”东方三里心里虚的很。
嗯!夏红藕轻嗯了一声,说:“所以呢,你就不要怪罪毛老师。”
哦——东方三里这才明白了她之前的意思,就是“我夏红藕要做什么,与毛老师无关。一切的一切,都冲我来!”
可是,你究竟想干嘛?东方三里苦笑着目视夏红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