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牌九看见东方三里,视若无睹。
东方三里欲言又止,便捋着胡子辫儿,斯斯文文地笑着,盯着他们忙活。
倒是那几个小喽啰,有些尴尬了。好歹东方三里曾经是他们的长官,于是,便手脚上有些慌乱,噼里啪啦的,东西落在地上。
如果是掉落元牌九的,估计东方三里不会有什么想法,可不巧,全是东方三里的物件,因此,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你姥姥,示威吗?
那几个小喽啰真不是示威,就是尴尬,而为了消除东方三里的敌意,他们便讪笑着,站立一旁,不知所措状。
见状,元牌九训斥:“麻溜的,把垃圾都扔出去!”
话毕,他随手拎了一只酒杯,眼都不眨,就抛到门外。
酒杯落在地上,清脆,响亮,碎渣儿还溅到东方三里的脚上。
东方三里的斯文之笑,渐渐变成阴沉之笑。
那几个小小喽啰,更不敢动手了,毕竟,他们也知晓东方三里玩起二愣子来很不要脸。
东方三里必须玩二愣子了,你姥姥,老子被免,狗屁不是了,可以理解,76号这个人渣遍地之处,本就典型的人走茶凉,三胖都那德性,何况别人呢?但你元牌九别这么猖狂啊,私自抢我办公室我不计较,但你把我物件当垃圾扔,就太欺负人了。
于是,东方三里就缓缓走向元牌九,不阴不阳地笑着,但眼睛里满是愣货才有的光。
元牌九起初有些惊慌,吓的倒退几步,可突然意识到,自己是队长,东方三里只是个厨子,级别差的老远了,便干咳一声,强装镇定,色厉内荏问:“小帅胡,你你你要干什什什么?我是你长官。”
东方三里没有言语,走到他面前,随手拎起旁边的酒瓶。
元牌九再倒退几步,还掏出枪,呵斥:“小帅胡,你酒瓶没枪厉害吧?小心枪走火啊!”
东方三里依然不言不语,继续逼近他。
元牌九不退了,没地方可退,已经到墙边了。无奈,就威胁:“小帅胡,你难道不知我姐夫是谁吗?”
东方三里此时与元牌九是咫尺之距,然后,他笑了,斯斯文文的笑,人畜无害的笑。
这笑,在元牌九看来,是示弱的笑,是害怕他姐夫的笑,于是,便长舒一口气。
可他的气还没舒完,东方三里的酒瓶就砸在他的脑袋上。
噗!一声闷响。
酒瓶碎了,那脑袋也开花了。
鲜艳的血涌出,并顺着元牌九的脸颊流淌。纯正的鲜血,没有掺和着酒水。因为酒瓶是空的。酒瓶的红酒之前被元牌九喝光了。
元牌九,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也没吃过亏。这次,被东方三里砸了酒瓶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问了一句,“小帅胡,你为何喜欢用酒瓶砸人?”
算上元牌九,东方三里已经用酒瓶砸过三个了,次次见血。
但东方三里似乎不喜欢用酒瓶砸人,就很诚实地回答:“酒瓶有些粗暴,其实我不喜欢,太粗暴了,有辱斯文,真的有辱斯文。”
“疼……疼啊疼啊……”
元牌九,在东方三里的有辱斯文中,骤然捂住脑袋,歇斯底里的喊。
疼?怎么办?那几个小喽啰,有的去找纱布、止血粉,有的想上前先行包扎。但他们都被东方三里阻止了。
“你们扔我物件,当垃圾一样,扔我物件,我还没算账呢!”他冷冷地告诫,“就算我不是副队长了,我还是厨子,小心我给你们食物里下耗子药!”
“不敢,不敢……”
“我们是无意的,真是无意的……”
那几个小喽啰是识时务的俊杰,就急忙认错。虽然东方三里被一撸到底,但人家还是影佐祯昭的“侄女婿”啊!东方三里与影佐田子的关系,他们一清二楚。何况,这厨子,太阴了,真要是给自己吃的饭里下了耗子药,岂不冤死?
几个小喽啰一边认错,一边退到一旁,就那么如木柴一般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弹。
他们的见死不救,被元牌九视为背叛,“你们,哎呦,疼,不想活了?哎呦,他姥姥,疼死了,你们几个,快去拿纱布止血粉啊,不去,我,哎呦,啊呦,我撤你们职,哎呦,哎哎呦呦……”
这几个小喽啰,分别是第二行动队第一组、第二组的正副组长。一听被免职,就焦躁了,熬个组长容易吗?不但给伏地陌送礼,还给元牌九当孙子,就这么被免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小帅胡也惹不起,无奈,他们就可怜兮兮地望向东方三里,一副家里有八十岁老娘需要养的表情。
东方三里呢,见元牌九的血流的也不少了,就允诺了他们。
那几个小喽啰,一个赶紧去拿止血粉和纱布,剩下的,手忙脚乱,帮助元牌九先行包扎。
包扎,在纱布没被拿来前,最起码需要毛巾吧?
还好,旁边就有毛巾。于是,有个小喽啰便扯下它,三下五除二,裹住元牌九的脑袋。
见状,东方三里苦笑:你姥姥,那是老子的擦脚布啊!唉,可惜,可惜了我的擦脚布!
笑着,笑着,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捋着胡子辫儿,一手把玩着“兵、卒”两颗棋子,逍遥自在的神情。
在他逍遥自在时,在元牌九包扎伤口时,门口渐渐聚集了很多人。而与东方三里相好之人,则踏入房内,询问缘由。
索·白尔德:“小帅胡,你好好的办公室,怎么变成狗窝了?”
韩老蔫儿:“小帅胡,你办公室风水这么好,我还准备搬进来呢,你不能让给别人啊!”
当然,于有鱼也必须掺和进来,否则,对不起他作为东方三里第一对手的名声。
于有鱼:“小帅胡,这么多天了,你还用酒瓶砸人,丁点儿长进都没有!”
说这话时,他是捂着自己脑袋的。他脑袋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那伤疤也不疼了,但伤疤处剃光的头发还没长上来,看起来,脑袋像个瘌痢头。于有鱼是很注重个人形象的,无奈,只好假装伤疤还疼,时常用手捂住那秃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调侃+嘲讽,使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欢快起来。旁边看热闹的人,时而插科打诨,时而哄堂大笑。
这让元牌九很不满,他摸摸包扎好的脑袋,糙脸扭曲变形,嘶吼:“老子都要嗝儿屁了,你们还笑?看耍猴儿呢?”
“是啊,人家就是看耍猴儿。我呢,就是那耍猴之人。”东方三里接上话茬儿。
元牌九真怒了,作为76号名义上一把手丁默邨的小舅子,他可从来没被人这么祸害过!何况,对方还是个厨子!
元牌九气呼呼窜到东方三里面前,用枪抵住他的脑袋,声色俱厉:“小帅胡,你再砸老子一个试试?再砸一个试试?”
东方三里笑了,心道:你个废物,就这点儿本事啊!呵呵,虽然你的要求很奇葩,但老子是个大好人,必须满足你!于是,他又拎起一个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