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怒火中烧,越想越气,不管何晓拦阻,三下五除二奔到松鹤堂中。
此时,青石道长正在和长老会的其他几名长老议事。
见白复闯入堂内,几位长老都颇有些诧异。青朴道长脾气最好,起身问道:“白复,长老们正在议事,你怎么闯进来了?若无要紧之事,速速出去。”
白复跪下行礼,泣道:“青石师伯构陷于我,还请师叔、师伯们为我做主!”
众长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青石道长大怒,从榻上跳起,喝道:“好个混账东西,信口雌黄。我如何毁你清誉,你倒是说说看!”
“说就说,你敢做,我为何不敢说!”白复脖颈一挺,昂首起身,将刚才何晓所言,一五一十向长老会禀报。
听罢,众长老面色凝重。执法长老青崖道长最为正直,问道:“白复,你此刻所述,涉及污蔑师长。若无证据,可是要重重责罚的!你可知否?”
白复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可请何晓当面对质。”
青崖道长望向青石道长。青石道长不怒反笑,道:“青崖,你也信这小子?我怎会做如何荒谬之事?”
青崖道长连忙稽首,道:“师弟不敢。但既有误会,何不请何晓过来,把事情原委说个清楚。免得日后风言风语。”
青石道长正色道:“此言正是。”
在等何晓的过程中,青冈道长从内室取出一沓账簿,道:“这是青城山下田产的分布情况,没查到青石师兄的百亩水田。倒是白复名下有十亩水田,是去年白复下山义诊时,治好了镇上郑员外的病,郑家馈赠的。由于是郑家指名道姓赠与白复的,所以就没有纳入青城的账簿。”众长老开始议论纷纷。
青石道长一声冷哼,道:“查查也好,省得日后掌门回来说我诬陷他的弟子。”众长老闻言,连忙好言相劝。白复挺立在堂前,心道:“等何晓来了,看你怎么狡辩!”
何晓来到松鹤堂,看见诸位长老都在,脚一软,双膝跪下。青邈道长眉头一皱,道:“何晓,事关青石师伯和你白复师兄的清誉,事实如何,你要从实招来,如有一句谎言,严惩不贷!”
何晓连忙磕头,道:“弟子不敢!弟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一场选拔的头一天,我主动找到白复师兄。我告诉白师兄,我现在名次虽然是第九名,但如果第二天输给他,杨雄又赢了陈雪峰,我就会变成第十一名,落选十强。可白师兄不同,到现在仅输一场,铁定进入十强,就算输了,也会以第三名出线,不损失什么。
白师兄本不同意,但弟子家境穷困不堪,我爹娘整日为生机奔波,饥寒交迫。老祖母更是由于劳作过度,眼睛都快瞎了。入围十强,每个月能领到十两银子的补贴,对我来说,这份补贴比命还重要!白师兄感念我一片孝心,于是同意第二天帮我作假。”
青崖道长问白复:“是否属实?”
白复无法反驳,道:“属实。”
青崖道长继续问:“那你如何解释,最近武功突飞猛进?甚至击败诸多武艺高强的师兄弟?”
何晓道:“禀师伯,选拔公布当晚,弟子心烦焦虑,整宿睡不着。凌晨去演武坪练剑,被巡夜的青石师伯看见。青石师伯听我诉说苦衷后,感慨半天,最后破格传我一套流云步法,助我快速提高实战武技。”
听到这里,青驰道长叹道:“确实如此。当日正是我陪青石师兄巡夜。听到何晓的家境,我都落泪了。孩子不容易啊!流云步法的最后三招,还是我教的。我当时说,流云步法虽然神妙,但练习起来苦不堪言,如果你一个月内能咬牙练成,武功定会大进。何晓,把你的裤腿挽起来让大家看看吧。”
何晓闻言,挽起裤腿,小腿上深深的血痕,正是习练流云步法时,腿绑铅块和竹签的勒痕。众长老中,不少人都练过流云步法,一.asxs.头。
青崖道长扭头望向青竹道长:“师弟,你是本次选拔的主考,何晓的其他比赛可有异样?”
青竹道长此时已把比试卷宗调出,和青函道长等主考细细看过一遍后,回忆道:“何晓确实战胜了几位平素武功比他高强的师兄弟。胜的关键就在于何晓身法迅捷。流云步法确实起了关键的作用。我和青函师弟此前也交换过意见,虽然何晓破格学习了流云步法,但与选拔规则并无冲突,所以我们最终还是判定何晓胜。倒是何晓对阵白复这场,确实胜的偶然,其他比赛实无异样。”
青崖道长神色威严,一字一句地问道:“何晓,最后严肃地问你一次,青石师伯是否以百亩水田劳作为代价,暗示过会帮你晋级?请你老实回答!如有虚言,废掉武功,逐出山门!”
何晓浑身发抖,颤巍巍地回道:“弟子实不知白师兄所言从何而来。青石师伯和我素无往来,从未让我劳作过水田,更未帮我晋升。”
青崖道长目光如炬,直视白复:“白复,你可服气?”
白复憋得青筋暴起,双眼喷火,双拳紧握,对何晓怒目而喝:“何晓,你为何要陷害我?”
何晓一语不发,对着长老们磕头如捣蒜,眼泪叭哒哒往下掉。
青石道长故作大度,笑道:“青崖,事情既已查清,就不必我再解释了吧?白复毕竟是掌门的弟子,念其年轻无知,我看算了吧。”
青崖道长闻言,眉心微颤。随即,面色一沉,拍案喝道:“白复,你选拔作假,污蔑师长,扰乱山门。根据门规,重责五十杖,逐出青城一年,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