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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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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好了?来吃晚餐吧。”牙推开门,拿着一份食物进来,放到桌上。

迹部景吾站在窗口,他看着窗外的景象,觉得难以置信。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近处设备的繁华与远处的废墟简直是天差地别,中间只是一线之隔。一条线,线内是迷醉的华居庭院,线外是晦涩的垃圾堆。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迹部景吾一直记得他刚刚到这的经历,那种经历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眼前的景象和经历,让他对这个世界隐隐有种感觉。

人命,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是谁?”迹部景吾听到门开声音,转眼望向牙。

杀人,治愈。

眼前这个人,陌生而熟悉。

在那个世界,她是千叶葵。那么,在这个世界,又是谁?

如果窗外的景象,就是她成长的环境。她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迹部景吾即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要在这里生存,没有实力是不可能的。那些抓住他的人的对话,将人随意当成商品。那么,像她这样的女生,而且还是长得很不错的女生,又要靠什么生存下来。

迹部景吾听到她杀了真正的千叶葵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的令人觉得发冷。可是,等他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或许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如果她没有一个身份,在他们那个世界,生活会很麻烦。或许依照她的实力,可以有许多方法在他们的世界活得很好,但是杀掉千叶葵获得身份,对于她来说最简单,杀人,在这个世界,太过于正常了,完全不需要犹豫。

牙放下水杯,看向表情认真的迹部景吾。

嘛,不错。

“牙,牙·西维尔。”

牙很正式的向迹部景吾报出自己的全名。这在流星街来说,是一种仪式。

可惜,迹部景吾并不了解这种行为在这的含义。

“对了,虽然有点迟。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景吾,欢迎来到流星街。”虽然,流星街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

“流星街……”迹部跟着念了一遍。

“先吃东西吧,等下我带你出去参观下。”牙进门就注意到迹部景吾站在窗口注视着外面。确实,站在二区的大楼里看流星街,会有种别样的风味。

没有哪里,对比可以如此强烈。

“咳咳!”迹部景吾虽然早就看过这些成堆的垃圾,但是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在这遍布垃圾的世界,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他踏过那条线,不过几十米,他就已经觉得呼吸困难。

“怎么样?能坚持得住?”牙挑眉,看向有些狼狈的迹部景吾。这里的环境,对于生活在那种安逸舒适环境下的人来说,无异于□□。

迹部景吾直起身体,拿下捂住口鼻的手,压下不舒服的感觉。

“没事。”

牙耸肩,继续带着迹部景吾向前走。

“这里是六区。流星街一共分了十三个区。刚刚呆的那个地方,是二区。”

流星街中二区的占地是最小的,但是二区里面所有的设备全部都是最高贵华丽的。那里是流星街唯一例外的街区。他紧贴着一区的右下角,只有一小块地方。然后从它边上开始顺时针起是三到六区。所以,三区和六区是相邻的,而又同时与二区相邻。

“二区,是流星街最黑的地方。”

二区是流星街的交易区。

牙看着迹部景吾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最肮脏的东西,总是披着最美的表皮。”迹部景吾注意到牙的视线。这种事情,他见过的不算少。只是,这个世界的尺度,远远超出了他的世界而已。

“呵。”牙转头,“六区,是我的老家。走,去我的房子看看。”

这样的生活条件,如果只看表象迹部景吾会觉得同情。可是,真正接近后,他发现,站在这块地上,他才是弱者。无论是眼前的牙,还是在周围的其他人,迹部景吾都相信,他们比自己要强。不是他缺乏自信,相反,他只是更为理智的分析而已。

牙·西维尔,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迹部景吾感受到四周恶意的眼神,那些人的眼神并不是针对他的。因为,一路上,他感受到所有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如此。只是,或许因为他的装扮,所以受到的注视比较多而已。

不谈论衣服布料手工等问题,单单只有一点,就能够引起注意,干净。

可是,那些人的眼神,却永远不会停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牙·西维尔身上。

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明显的贪婪。

而他们没有对自己下手的原因,应该,同样只是因为前面那个人。

“到了。”

牙停在一栋双层的房子前面。

那个房子,迹部景吾觉得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因为,它很明显的倾斜角度,让人真的觉得很危险。而它的颜色,简直可以淹没在这些垃圾中。破旧的程度,绝对符合周围的环境。

打开门,里面的设备一样粗陋的可以。一层是两个房间,可惜中间分隔的墙壁早就垮掉了大半,所以几乎可以看成是单间了。而宽大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四角小方桌,然后是一张沙发,其完好程度,绝对让人会怀疑它的出产地。

这一切在迹部景吾看来,都简陋得可以。

他虽然不认为牙会是一个奢华的人,可是按照他一路观察下来,她应该很厉害。没有想到,她的住所也如此单薄。

当然,这只是迹部景吾的看法。对于流星街而言,能够有房子的人已经寥寥可数,更何况还是双层大屋。能够家具,更加是无法想象的,因为那是完完全全的奢侈品。

“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可能比较脏。”

流星街这,一天不管就能够积累一堆的灰尘了。

牙至从离开了流星街,很少会回到这个家来。

莱嘉死了,基裘嫁了,她离开了。

其实,她并没有刻意要守下这个屋子。

她不是守着一件东西,缅怀过去的人。只是,她离开后第一次回流星街的时候,很自然回来这个地方。看着有人住进去,也觉得很正常,流星街的资源可是很稀缺的。所以她也很干脆的转身离开了,只是没有想到过了两天那个房子的新主人,不小心犯到了她手上,于是……

反正那以后,这屋子就空下来了。

“要不你将就坐下?”

“……我还是站着吧。”迹部景吾就算勉强接受了这的环境,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随意。不过,那边躲着的小鬼,你就不知道稍微清洁下?”牙瞟了一眼沙发。

过了一小会,一个头发乱糟糟,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身上裹着一块算是衣服的破布的小孩从沙发背后挪出来。

走近房子,牙就感受到里面有人了。

牙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对方,“景吾,要去二楼看下么?”

迹部景吾看着那个小孩,听到牙的声音,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他不清楚这里具体的规则到底是怎样的,像这个小孩这样擅自入住别人的房间要受到怎样的对待,不过看牙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事。

……

比较起这个孩子会被杀,他更加无法接受的可能是,牙杀的。

人就是这样,即使早有思想准备,但是还是不愿亲眼所见。

杀人,这样的行为……

二楼跟一楼一样的简陋,只不过多了一张床,然后还有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不过上面都积了很厚的一层灰,大部分的书都损坏严重。

迹部景吾走过去,想抽取一本,不过那厚实的灰尘,让他却步。

这,到底多少年没整理了……

“那个上面的书,好多年前就看完了,之后就没管了。你要是想看的话,回二区我可以找给你。”那些书还是牙出流星街之前收集的,里面的内容牙早就记下了。

迹部景吾没拒绝这个提议,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牙生活的这个世界。

“要不要去别的区走走?其实除开一区和二区有点区别,其他十一个区都差不多。”

“我想再看看。”

“ok。”

下楼的时候,那个小孩蹲在门口,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可以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是一直跟随着牙。

经过那孩子身旁的时候,牙停下了脚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想住就住吧。”

可是她的视线一直都看着前方。

交代完后,牙就带着迹部景吾离开。

看到这一幕,迹部景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安心了。

不管这个人是葵,还是牙。

她始终还是跟当初一样……

只是,她并不爱自己。

那场意外,那场车祸,其实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可是,不管怎么样,至少,她愿意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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