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先别急,二皇子是来过没错,只是……如果不是二皇子带来郑御医,您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大婚当日,秋月曾见过段星逸的霸道和无情,可是经此一事,在秋月的眼里,那不可一世,甚至还有些蛮不讲理的二皇子,至少要比自家王爷显得光明磊落!
“什么……他带御医来了萧王府?!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月儿,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段沐嫣紧扯着秋月的衣袖,柳眉蹙起,段星逸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带御医?!这其间定是有什么阴谋!皇兄……难道是皇兄出事了?!对于段星逸和段梓桐,段沐嫣唯一的印象就是知道他们是来寻仇的!只是他们如何对付自己都无所谓,她担心的是皇兄!
“王妃……您别激动……二皇子带郑御医来,是为了给您疗伤,如果不是他们来的及时,您恐怕……王妃……王爷他……他太过分了!”秋月的声音越发的哽咽,眼泪自眸底扑簌而下!
见秋月神情悲戚,泪光莹莹,段沐嫣越发的疑惑,这又与萧谨枫有什么关系!
“月儿……王爷他……他是不是与二皇子发生争执了?!他是不是……”段沐嫣心中一惊,如果萧谨枫打伤了段星逸,以父皇对段星逸的疼爱,岂不是要降罪整个萧王府?!
“不是……不是这样!是王爷他……他在你的金疮药里下了辣椒粉,早晨李平送过来的那瓶药,原来是王爷交给周管家的!就因为里面有辣椒粉,所以月儿在为您敷药时,您才会痛的锥心刺骨,甚至几度昏厥!当时月儿手足无措,正巧二皇子带着郑御医冲进来!那个时候,您背后的伤口已经溃烂,是郑御医为您刮肉疗伤,您才会躲过一劫,而且……为了不让您在剧痛的时候咬到自己,二皇子还将他的手伸进您的嘴里!月儿看的很清楚,二皇子的手被您咬的极深,走的时候手掌的血依旧在流……”
心,愈渐冰凉,卷曲的睫毛氤氲出一片雾气,段沐嫣如何都没想到,萧谨枫居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折磨自己!她更没想到的是,段星逸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举动,这世界是怎么了?!被自己的夫君害,却被仇人救!黑白颠倒了么?!
“王爷……他承认了么……”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段沐嫣的脑海里忽然出现那抹白衣胜雪,这一刻,她多想扑到萧玉轩的怀里,倾诉这所有的承受不起!
“王爷虽然没有承认,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那药瓶只经过三个人的手!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周管家,再有就李平!周管家和李平自不会害我们!可王爷就不一样!他分明……”秋月悲愤开口,却被段沐嫣打断!
“月儿!算了……不管是谁都不重要……段……二皇子来,还有没有说过什么?有没有说宫里面的事?”对于萧谨枫,段沐嫣不想去计较,也没想过追究,他们之间的裂痕和误会太多了,多到用这一世的时间去解释都无法化解,既然如此,便随他去吧!
段沐嫣忧心的是段星逸,他的举动太过诡异,分明恨之入骨,又何以会带御医来救自己?!一定有目的……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段沐嫣现在害怕的是段星逸会对自己的皇兄不利!屈指算来,自己该有三个月没见到皇兄了。
“没有……二皇子只是担心您的身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而且二皇子说过不会将这件事向皇上禀报,以致牵连到萧王府……还有……”秋月欲言又止,尽管有些难以启齿,可秋月还是觉得该向自己的主子言明一切!
“还有什么?”段沐嫣微蹙柳眉,狐疑看向秋月!
“还有就是……您身上的白纱是二皇子亲自包扎的……王爷回来的时候,该是正看到这一幕,所以才会与二皇子动手……”秋月垂眸,低声开口,当时的情况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否则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什么?!他……他怎么可以?!”段沐嫣惊诧的看着眼前的秋月,脑海里陡然浮现出那张妖娆邪魅的,几乎带着魔性的俊颜!自己的白纱是贴肤包扎,那岂不是与段星逸*相对?!
“王妃对不起……当时二皇子很坚决,说是不放心我们,要亲自为您包扎,周管家有阻拦过,可是二皇子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便将此事告到皇上那里……那整个萧王府……”秋月登时跪倒在地,眼中尽是愧疚,她很清楚段沐嫣的愤怒,可当时的情况,却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左右的。
“月儿……你快起来,这不怪你……他是皇子……有谁可以违背得了他的意愿……或许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一趟了。”段星逸呵!你该是觉得我在这萧王府的日子过的*逸了,所以才会时不时的走这一遭!
夜,越发的深邃幽暗,后园四角方亭内,萧谨枫一身青裳,凛然站在‘小柔’的坟前!
“天凉夜冷,王爷还是早些歇息……若小姐看到王爷如此,必会心疼不已……”轻柔的声音蕴含着一丝落寞,苏锦绣说话间,摇曳着走到萧谨枫身侧,手中的披风很是自然的落在萧谨枫宽厚的肩上!
“如果诗柔没死,该多好……锦绣本王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没有遇见诗柔,没有娶她,或许……她会过的很幸福……至少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无力,萧谨枫凝视着眼前的坟墓,目光空洞无依!
“小姐曾跟奴婢说过,王爷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礼物,这一生,因为遇到王爷,她才不会感到虚度和孤独,与王爷在一起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所以……小姐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她爱王爷,就算不能和王爷白头偕老,至少,在和王爷一起走过的七年里,她已经得到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如果小姐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王爷!所以王爷也不该有如此想法……”苏锦绣转向‘小柔’的坟墓,阴柔的眸光闪烁着一抹晶莹,在萧谨枫面前,苏锦绣的表演不会有半点失误,该落泪时,她断不会吝啬那点泪水!
“诗柔真的这么说过?”深邃的眸光遥望着远方的星斗,萧谨枫眼中的莹光如繁星般璀璨,心,忽然很痛,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愿意付出一切去追回那逝去的岁月。
“奴婢亲耳听到,而且不止一次……”苏锦绣不失时机的抬起玉手,轻拭着眸间的眼泪,唇角,一抹诡异的弧度转瞬即逝!
“可是本王终究负了诗柔……天意弄人,想娶的娶不到,不想娶的却要忍受这种无奈和悲哀!锦绣,你知道么……本王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玉轩……还有段沐嫣……这样的局面,到底何时才能结束?!再这样下去,或许所有人都会疯的!我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萧谨枫眉心纠结,双手紧攥成拳,对诗柔的深情,让他无法对段沐嫣表达一丝善意,对玉轩的愧疚,让他无法对自己的侧妃展露一丝笑容!他何尝不知道段沐嫣的无辜,可除了忽视,他什么都不能做!
但这一次不一样,那满地的狼藉时时刻刻在萧谨枫的脑海里浮现,纵横沙场多年,再血腥的场面他都见过,刮肉疗伤的痛,他岂会不知!
“奴婢知道,王爷是在为侧妃的事情烦恼,只是奴婢有些疑问,何以二皇子会如此及时的赶到萧王府,还带上了御医,难不成他会算的么?知道王爷为侧求药,而且知道那药有问题……”苏锦绣似善解人意的开口,月色朦胧,那纤长浓密的睫毛,掩饰住了那眸底迸发而出的寒芒!
“你在怀疑……段星逸?!”萧谨枫眸光微凛,斜睨向一侧的苏锦绣!一整天的时间,他几乎查遍了府中所有的人,在那个时间段里,唯一发生的大事,便是凤雪与翠心腹痛难忍,可这与那瓶药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奴婢不敢,锦绣只是觉得太过巧合而已……”苏锦绣垂眸回应!
经苏锦绣如此提醒,萧谨枫心中一震,的确巧合,巧合的就像预先安排好的一样!会是段星逸的杰作么?如果是他,那药又在何时落在他的手里?!他的目的是什么?!
萧谨枫的怀疑终于在第二日的午时得到证实,当萧谨枫带着一丝疑惑再到回春堂时,此处已经面目全非!‘回春堂’的金子牌匾已然摔在地上,裂痕无数,正堂,所有的草药洒落一地,桌椅被扔的乱七八糟!
“可怜啊!无缘无故的被冤枉成奸细,老天真是不开眼呐!肖大夫祖辈三代都在这里悬壶济世,怎么可能是的南越潜伏的奸细!这朝廷……”回春堂外,一中年妇人恨恨道,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儿的老者拦了下来。
“嘘……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小心一会儿把你也抓了去!无故遭灾!”老者的提醒极有效果,妇女闻声不由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左右扫视后偷偷没入人群!
“唉……听说肖大夫生死未卜,家儿老小已被收监,真不明白,朝廷怎么会跟一个大夫过不去,没有肖大夫,我这腿看来得残一辈子了……”
“我倒听说,是肖大夫得罪了权贵,所以这根本就是被诬陷的!”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昨个儿申时未到,这回春堂好像还真接待了一位贵客,听说真的是位王爷呢!飞来横祸,飞来横祸啊……”尽管那妇人离开,可人区群里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