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可喜欢……”娇凤饱满的樱唇勾画着焦峰耳际的轮廓,缱绻的声音如带魔力般让焦峰彻底沦陷,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惜焦峰永远也看不到那把无形的刀正在一点点刺进他的心脏,吸食他的生命。
暗夜,就在沈寒笙离开仪晴宫欲跃出皇宫之时,正看到夏候羽与翠儿急匆自幽园而出,沈寒笙心下生疑旋即躲到暗处。
“娘娘,那毒药放在幽园当真合适?”翠儿忧心开口。
“难道要放在本宫的华清殿?这里最安全,用一次取一次即可,而且皇上现在几乎不到本宫的华清殿,若这东西久藏本宫那里,难免节外生枝。他日当真东窗事发,本宫也不至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夏候羽肃然开口,心底亦有些彷徨。
“娘娘放心,若当真东窗事发,王爷自会带娘娘离开,介时,就算被皇上发现了又如何。”翠儿见夏候羽忐忑不安,随即劝慰道。
“嘘……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谈此事,快些走,本宫总觉背后有人盯着似的!”夏候羽狠嘘一声,随后加紧脚步,径自朝华清殿而去,待夏候羽走远,沈寒笙慢慢走出暗处,月光下,眼中的寒芒如覆冰霜,看来夏候博已经开始准备造反了,父皇呵,这皇宫里对你真心的到底有几人?
以萧谨枫的武功,想要不知不觉潜入寒王府不是难事,再见段沐嫣,萧谨枫敛了眼底的心疼,恭敬施礼。
“不悔叩见主人。”见是萧谨枫,段沐嫣警觉般看向窗外,方才将窗户关紧,回到桌边。
“如今这寒王府高手如云,你这般来去定要加倍小心。”段沐嫣嘱咐道。
“主人放心,不悔自有分寸。”萧谨枫说到底也是大莫齐王,武功自然不弱。
“现在外面的情形如何了?”段沐嫣在离开之前曾吩咐萧谨枫与燕无痕等人,密切监视夏候府的一举一动。
“回主人,如今夏候博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所作为,以属下探听所得,夏候博很有可能会倒戈朝廷,自立为王!”彼时战场上,萧谨枫不只一次与夏候博面正对敌,对于他的脾气秉性自然有所了解。
“他想造反,也要看沈寒笙让与不让呢!”段沐嫣冷眸微凛,不以为然道。
“主人的意思是?”萧谨枫狐疑问道。
“如果沈寒笙没有确定的把握可以制服夏候博,便不会因我而与夏候博彻底决裂,相信他早就想好了对付夏候博的办法,所以以夏候博牵制沈寒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夏候博对我的仇恨甚深,我们想与他合作,简直难如登天。”段沐嫣冷静分析,眸色渐生出一抹凉意。
“主人觉得夏候博不会是沈寒笙的对手?”
“或许吧,不过我不想让夏候博如愿以偿,与夏候博相比,我们更合适与沈寒忻合作,毕竟论实力和计谋,沈寒忻绝不亚于夏候博,而且沈寒忻该是很乐于跟我们合作才是。”段沐嫣笃定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看着段沐嫣眼底的精光,萧谨枫只觉心痛,分明该是被人呵护在手心,捧着都怕化了的女子,可如今,却要背负这样的深仇大恨,若老天爷没有犯错,那这到底是谁的错……
“暂且按兵不动吧,且等沈寒笙何时出手再做打算,对了,当日与你一起在街头卖艺的那两个人似乎不简单,其中的老者该是神偷百里楚雄,他们是否知道你的底细?”段沐嫣若有所思道。
“主人放心,属下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份,他们一无所知。”萧谨枫早猜道那二人非等闲之辈,如今看来,果然是有些来头。
“那就好……”就在段沐嫣微微颌首之际,萧谨枫倏的举步藏到段沐嫣的床榻下面,几乎同一时间,段沐嫣的房门被人敲响。
“梦嫣?还没睡?”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段沐嫣闻声一震,却在片刻恢复如初。
“就要睡了,王爷有事?”段沐嫣轻移莲步走至门侧,低声问道。
“呃……没什么事,只是看到你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你伤口还疼吗?”门外,沈寒笙薄唇紧抿,自皇宫回来,他心中百感交集,此刻,他只想听听段沐嫣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都会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多谢寒王关心,梦嫣已经无碍。”见段沐嫣没有开门的意思,沈寒笙唇角抹过一丝苦涩,微微颌首。
“没事就好,那本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若有事随时找我。”沈寒笙淡淡开口,却久久不愿离开,直到房间灯灭,沈寒笙方才失落走回自己的房间。直到确定沈寒笙离开,萧谨枫方自床榻底下出来。
“看来寒王对主人当真一片真心。”不知怎的,萧谨枫说出这话时,总觉有股酸酸的味道,彼时看到沈寒笙为了段沐嫣不惜以身体挡住夏候玉莹的钝刀,那种感觉,让他至今难忘,纵是瞎子也能看出沈寒笙对段沐嫣的真情,萧谨枫不禁在想,若是没有杀兄之仇,没有祸国之乱,或许段沐嫣和沈寒笙会有个不错的结局。可若没有这些,自己与眼前女子也不会走到今天呵。
“若真心可以换回皇兄的命,我情愿还以他真心,可真心当真那么值钱吗?”段沐嫣冷笑,那如泓潭一样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幽亮的光。萧谨枫无言以对,眸色渐沉。
“你先回去吧,如果不出意料沈寒笙这几天便会对夏候博动手,不管怎样,夏候博必须死!”段沐嫣敛了眼底的幽光,那双眼却依旧透着掩饰不住的阴霾。
回到客栈,萧谨枫若有所思的踏进房间。
“主人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意外?”子敏见是萧谨枫,登时上前询问。
“主人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只是……”萧谨枫似是想到什么,急急走到郑庭泽面前。
“郑御医,到底让主人失忆的药物有没有其他的负作用,我总是觉得主人现在与以前大不相同,似乎……”萧谨枫没有形容,却被郑庭泽接了下来。
“似乎少了几分人情味儿,对吗?”郑庭泽剑眉凝皱,其间透着化不开的浓浓忧郁。
“倒是精明果断更盛。”萧谨枫点头道。
“那是因为沐嫣现在能够记起的,全都是那些伤心的过往,面对曾经的痛苦,她有这样的反应也不为过,只是长此以往,绝非好事,我现在已经开始研究治愈沐嫣失忆的药物,希望不会太迟。”郑庭泽肃然开口,在其脸上足以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众人无言以对,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沐王府,刚刚能下床走动的夏候玉莹不顾丫鬟的劝阻,踉跄着走出房间,正碰到沈寒忻。
“郡主这是想去哪里?”看着面色苍白的夏候玉莹,沈寒忻微挑剑眉问道,眼语中没有丝毫的关切之意。
“与你无关!”夏候玉莹冷冷开口,依旧不管不顾的绕过沈寒忻直朝府门而去。
“本王自然无暇理会,不过别说本王没提醒你,现在到寒王府可不是个好的主意,如今我那四弟与梦嫣姑娘正你浓我浓,你若去了,岂不煞风景么……何必自取其辱呢……”沈寒忻不以为然道,唇边透着一抹不着边际的诡异之色。
夏候玉莹原本踉跄前行的身子陡然一震,心底似被重物狠砸了一下,那种痛,仿佛是地心熔岩在心底炸开一样,灼的她体无完脸,可她怎么甘心,至少她要问清楚,何以沈寒笙会如此狠心的看着段沐嫣对自己下手,在自己中刀的一刻,眼中没有丝毫的疼惜,甚至没有一丝怜悯。
见夏候玉莹继续前行,沈寒忻不禁嗤之以鼻,若爱一个人可以到这种完全失了尊严甚至没了自己的程度,那他情愿这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忽地,沈寒忻脑海里突然出现段沐嫣的身影,那如雪莲般圣洁的女子,清高而不自傲,绝世独立,如梦幻的仙子般遥不可及却让人痴痴缠缠的心生向往,莫不是真的爱上了?沈寒忻苦涩摇头,爱不得呵……
“风刃,护着郡主去她想去的地方!”沈寒忻侧眸瞥了眼风刃,随口吩咐道,旋即转身离开,尽管是白天,可沈寒忻忽然觉得有必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自己刚刚陡然升起的情欲,只要想到段沐嫣,他心底总会有某种悸动蒸腾而起。
风刃本欲拒绝,可欲开口间沈寒忻早已走远,无奈,风刃只得上前,走在夏候玉莹的身侧,不声不语,任由她踉跄着向前却没有半点搀扶之意。
“呃……”或许是身体太过虚弱,夏候玉莹玉足绊在石头上,整个身子不听使唤的摔倒在地,风刃本能的伸手,却在半空中停滞下来,许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夏候玉莹吃力起身,伤口处隐隐作痛,眸光无意中瞥到风刃的动作,不禁嗤之以鼻。
“你该是恨不得我摔死吧!”夏候玉莹冷冷开口,额头些许汗滴渗出。无语,风刃终是收回双手,不打算回应夏候玉莹的问题。
“怎么?说到你心里了?”夏候玉莹瞳眸淡睨,眉梢上挑,转身继续前行,她要当面质问沈寒笙,到底在他心里,当真没有自己一点位置?她想不明白,自小青梅竹马,沈寒笙怎么可以做到那么绝情。
“你骗了风刃,不止一次。”风刃本不想开口,更不想再与眼前女子有任何瓜葛,可是不知怎的,他整个身子似被撕扯开一般,心里堵的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