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寒王府所有的人都被唤到正厅前,其中亦包括在府中当职的冷冰心与夜离。
“不知道王爷叫咱们集合有什么事啊?”家丁甲低声问道。
“谁晓得啊,不过肯定是大事,不然咱们王爷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家丁乙耸肩回应。
“你们不知道吧,我知道!昨晚我半夜解手的时候,分明看到咱们王爷牵着一个女子的手乘风而归,啧啧,你们是没看到那那位女子,简直貌若天仙啊!今天王爷把咱们聚起来,十有八九与那位女子有关。”家丁丙口若悬河,声音虽低,却尽数传到冷冰心耳朵里。
“女人?不会吧?我倒觉得王爷是为了与夏候郡主的大婚,才将咱们叫过来的!”家丁丁不以为然。
“那个夏候郡主又刁蛮,又霸道,又不解风情,怎么跟昨晚的女人……”就在家丁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之时,冷冰心陡然走到正厅前,眸色如刃。
“你们该是不想在寒王府做事了?若再敢多说一句,莫怪我无情!”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身为沈寒笙的贴身婢女,冷冰心说话自然有一定的分量,见冷冰心如此警告,众家丁登时闭嘴。
下一秒,那抹紫色的华裳赫然出现,俊逸的容颜已然恢复往日的神采,剑眉星目,柔和的轮廓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狂傲和放荡不羁,薄唇微抿起的弧度恰到好处,透着的神秘让人纵是堕落其中亦甘之如饴。
沈寒笙一步步走出正厅,举手投足间都铿锵有力,或许别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可一侧,冷冰心和夜离看的清楚,有那么一刻,他们忽然感觉到原本精明睿智的主人又回来了。
“之所以将大家聚在这里,是想宣布一件事!”沈寒笙说话间,侧身回眸看向自正厅盈盈而出的段沐嫣。
“大家听着,这位梦嫣姑娘是本王的坐上宾,从此刻开始,梦嫣姑娘的话,便是本王的意思,如果有谁敢对梦嫣姑娘有丝毫的怠慢,本王定会严惩不贷!记清了?”清冷的声音散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众家丁闻声自是领命。只是一侧,冷冰心的眸底顺间滑过一抹冰冷。
就在此刻,府门忽然传来‘砰’的一声,众人回头间,正看到一脸怒气的夏候玉莹暴戾走了过来,家丁们无不知道夏候玉莹的脾气,顺间作鸟兽散。
“夏候郡主……”冷冰心本欲拦下夏候玉莹,却不想被夏候玉莹抢先一步挡开。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本郡主是来找寒王……以及寒王为位坐上宾的!”夏候玉莹怒视眼前的段沐嫣,自昨晚夏候羽报信之后,她便知道沈寒笙必会将这个妖孽带回寒王府,如今圣旨已下,虽然还没有举行大婚,可自己迟早都会成为这寒王府的正王妃,又岂容这样一个贱人时时在沈寒笙面前勾引他!
“你们退下!”沈寒笙薄唇微勾,深邃的眸子看不一丝喜怒,如今段沐嫣就在自己身边,没了顾虑,他自然对这些芝麻小事处理的易如反掌。
“不知夏候郡主找本王与梦嫣姑娘所为何事?”沈寒笙温声开口,挥手间示意夏候玉莹入正厅一叙。在听到沈寒笙称自己郡主的那一刻,夏候玉莹的心,仿佛是被人狠揪着疼,此刻,她将所有的愤怒全都转移到段沐嫣身上,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沈寒笙怎会与自己如此疏远。
正厅内,段沐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侧,在她看来,自己仿佛成了眼前女子的假想敌,只是此刻,她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心并不在这里。
“寒笙,圣旨已经下了,父王特别让我过来与你商量一下大婚的日子,你觉得哪天好些?”夏候玉莹一改刚刚蛮横态度,摇曳着走到沈寒笙身侧,玉指顺着沈寒笙的肩膀慢慢抚上他的颈项。
“大婚?这个本王还没有近期的打算,过些时候再说。”沈寒笙搪塞开口,无法直接拒绝夏候玉莹的提议,毕竟他依旧不想过早得罪夏候家,如今他羽翼未丰,断然不能腹背受敌。
“这怎么行?圣旨都已经下了,我们怎么能耽搁啊!”夏候玉莹撒娇般轻推着沈寒笙,眉眼间媚态尽显。
“如何不行?圣旨似乎没有规定期限,更何况,本王才回南越,有很多事需要着手处理,的确不适合在这个时候举行大婚!”沈寒笙唇角的弧度依旧完美,一侧,段沐嫣不禁感叹,此时的沈寒笙倒与大莫时的段星逸极是相似,那张脸上显露的表情永远股让人无法参透的神秘。
“既然你不想,莹儿亦不会逼你,不过若皇上再度下旨选日,你该不会违抗圣旨吧?”夏候玉莹斜睨了眼段沐嫣,声音渐冷。
“本王已然与父皇交待过近三个月的政务,相信就算父皇下旨,也会在三个月之后,当然,如果郡主觉得三个月有些仓促,本王自会向父皇禀明,延迟多久都不是问题。”沈寒笙幽眸微眯,似是无害的看向夏候玉莹。
“三个月?!也好,既然你政事繁忙,不如让这位梦嫣姑娘到我夏候府上小住几日如何?如此一来,莹儿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更何况梦嫣姑娘到底是位女子,住在寒王府或许并不方便呢……”夏候玉莹冠冕堂皇的开口,心底却闪过一抹阴寒的杀意。
“这倒不必,我寒王府还有这个能力可以让梦嫣住的舒服些,如果郡主没事,本王想休息了。”沈寒笙淡淡开口,虽然态度温和,可明显有拒人千里之意。
“梦嫣姑娘,我们走!”未待夏候玉莹开口,沈寒笙已然起身走至段沐嫣身侧,很是绅士的将段沐嫣请出正厅,眉眼间透着的浓浓的深情,纵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看着眼前两道身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夏候玉莹双手紧攥成拳,眼中杀意尽显,什么三个月后,分明是敷衍自己,沈寒笙,你很早已前便是我夏候玉莹看中的男人,没有谁会从我的手里把你抢走!
正厅外,段沐嫣正欲开口向沈寒笙解释,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让沈寒笙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的,而且这样的做的结果根本就是竹篮打水,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一阵熟悉且令人厌恶的笑声自府门传了进来。
“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梦嫣姑娘,好久不见了……”好看的桃花眼微眯起一个弧度,沈寒忻身着幽蓝色长衫走了过来,阳光下,那抹幽蓝散着淡淡的光晕,更让眼前男子显得神秘异常。
“你怎么会到这里?”沈寒笙剑眉微挑,单手下意识抓紧段沐嫣,继而将其护在身后。
“四弟何必这么紧张呢?本王又没有恶意,只是闲来无事,走动走动,我们好歹也是亲兄弟,这么做也多了些人情味呢。而且本王知道四弟与夏候郡主婚期将至,特别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寒忻薄唇微勾,眼底的光芒甚是无害。
“有劳三皇兄还如此惦记我这个四弟,若皇兄真的有心,便在三个月后来我寒王府喝杯喜酒便是。”沈寒笙不以为意道,由始至终,手都没有松开段沐嫣。沈寒忻闻声微震,他如何也没料到眼前的沈寒笙能恢复的如此神速,居然连自己如此挑衅的言辞都可以敷衍了事。
震惊的同时,沈寒忻在看到沈寒笙的手握着段沐嫣的时候,心底一阵憋闷,他忽然觉得那双紧拉的手很刺眼,如果不是身处寒王府,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拆散那双手,纵然自己拉不到,也不会让沈寒笙得到。
“沐王的比喻似乎很不恰当,什么叫天造地设的一对,本郡主与寒王才是金童玉女!”自正厅走出来的夏候玉莹毫不犹豫的出手揽住沈寒笙的臂膀,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占有权。
“玉女……呵呵,那是本王口误了!”沈寒忻刻意在玉女二字上加重了音调,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夏候玉莹闻声陡震,揽着沈寒笙的双和更加收紧。
“如果三皇兄没事,还请送郡主回府!”沈寒笙不动声色的绕开夏候玉莹 的手腕,转尔拉着段沐嫣朝后园而去。
怨毒的眸子自夏候玉莹眼中迸发而出,此时此刻,她当真后悔当日没有将段沐嫣斩草除根,如今看来,沈寒笙分明是有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对段沐嫣的爱意,如此一来,便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若真如此,沈寒笙,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大不了到最后,鱼死网破,本郡主都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只在这里看,那个男人的心就会回到你身边吗?别这么天真了玉女!”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自沈寒忻口中溢出,夏候玉莹的视线顺间回转至身边男子脸上,眼中的杀意更盛刚刚。
“沈寒忻!你到底想怎么样?”夏候玉莹狠戾开口,单手已然握住腰间的鞭柄。
“本王若想怎么样,刚刚就在他们面前揭穿你的浪荡形象了,又何必在这里与你多费唇舌呵……”沈寒忻不以为然,凤眼那抹精光一闪而逝。
“你什么意思?”夏候玉莹狐疑看向沈寒忻,眼中的冰冷似乎有所缓和。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不是想做寒王妃么?本王可以帮你!”沈寒忻语出惊人,夏候玉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寒忻,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由始至终,沈寒忻的立场都是反对自己与沈寒笙结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