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面对面的静默了几秒钟,锦秋才对我说道:“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自家人在一起,有话好好说,吼什么吼,他是你弟弟,又不是你的仇人。”
我知道自己刚才确实错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说道:“一会儿我要去参加田园地产的庆祝晚宴,晚上我会早点回去,到家之后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过来我们这边一趟,咱哥俩好好聊聊,咱们也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我觉得咱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
“嗯,好的。”老二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哥,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
我撇了撇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这些事晚上再说。”
从新房子出来,到了售楼部,老二跟员工忙着收展台,我和锦秋又上到二楼的办公室和田保东他们几人坐了几分钟,就起身各自开车出发去举行晚宴的酒店。
锦秋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道:“老公,你究竟是怎么了?我觉得你最近脾气不大对头,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莫名其妙的火气就上来了,完全控制不住。”
过了一会儿,锦秋又说道:“老公,我刚才仔细回想一下,你最近这段时间,经常会时不时的一个人闷声不出气,时不时的又有些急躁易怒,虽然像今天这样直接表现出来的不多见,但是平时从你的语气神情当中我也能多少感觉到一些,还有考虑问题偏执走极端,就比如苏建桥那事,我懂一点心理学,我觉得你这有点像是II型双相障碍的早期征兆症状,要不咱们去找个专业的心理医生看看吧?”
“不用,看什么心理医生啊,哪有什么双向单向的,你别小题大做。”我心里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阵没来由的烦恶,没好气的说道。
锦秋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老公,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比如现在。自从咱们认识以来,不管我说了什么、干了什么,你从来都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的,这还是第一次,难道你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听到锦秋这话,我一下就愣住了,对啊,我从来都没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锦秋说过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心里冷静的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对不起,宝贝。这病的病因是什么?假设我真的得了这种病症,如何才能确诊呢?怎么治疗?”
锦秋轻轻一笑说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等晚上回去翻翻书吧,如果真是这毛病的话,那就要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治疗了,可不能拖,拖久了有可能会变成躁狂症的。”
“躁狂症?哈哈,这名字听起来很威风嘛。”
晚上八点多,在田园地产的庆祝晚宴上,大家兴头正高,觥筹交错,可我心里一直想着在路上锦秋和我说的II型双相障碍的事情,不免有些闷闷不乐起来。锦秋替我上台和田妮一起跳了个舞,等她跳完下台,又坐了十来分钟,我就推说手有些不舒服,和锦秋提前走了。
半个多小时后回到家,一进家门我就打了个电话给老二,让他过来。十多分钟之后他到了,我招呼他坐下,想要和他谈谈,但是一时却又有些不知道从何谈起,一想似乎又没什么可谈的。
锦秋站起身来笑道:“你们哥俩喝口酒吧,边喝边聊,我去给你们炸个花生米下酒。”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几分钟之后,锦秋就炸了一盘花生米,还有两样小咸菜放在桌子上,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衡水老白干古法八年交给老二,笑道:“老二,随便喝点就行了啊,他今晚在外边已经喝了不少,本来他手受了伤,医生是交待这段时间不准喝酒的,可他几乎就没断过。”
老二笑道:“秋嫂子你放心,这一瓶酒就够我一个人喝,肯定不会让我哥多喝的。”
“那就好。”锦秋笑着答应一声,又说道:“你们聊着,我上楼去看会书。”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我和老二移到餐桌边坐下,他倒了两杯酒出来,我们就吃喝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可就是说不到正事上边来。
直到喝了两小杯酒,我心里终于酝酿的差不多了,才对他说道:“老二,我先跟你道个歉,我今天下午不该吼你。”
他笑道:“哥,你说这话搞哪样,我们哥两个儿,有哪样道不道歉的,你就算捶我两哈,过了也就过了嘛。后来我自己也想了一哈,你当时说的也是对的,我确实是兜了个圈子,我心头本来就是想问问你有不有办法帮我解决一下户口,但是一开口就拿着房子说喽。”
“你为哪样要跟我兜圈子吗?”我问道。
他看了看我,撇了撇嘴说道:“我也不晓得为哪样,反正我今天从见着你开始,感觉就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感觉有点距离,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没直说,兜起圈子来了。”
“有哪样不一样吗?咋个会有距离呢?”我又问道。
他想了一下,然后嘿嘿一笑说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种感觉。以前你虽然时不时的也会板着脸跟我说话,但是我心头晓得你没得哪样恶意,都是为我好。但是这回不一样,晓不得为哪样,我一看见你,就感觉你……咋个说呢……就感觉你对我有点像是领导对下属那种意思。”
“领导你个脑壳啊,莫名其妙。”我撇嘴说道。
他又说道:“哥,你自己想想嘛,今天下午那一阵子,你跟我说的话,如果算字数的话,我估计还不到秋嫂子跟我说的十分之一,脸也一直都是张扑克脸,这不是领导对下属还是哪样嘛?”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起来:难道这就是锦秋说的“时不时的一个人闷声不出气”?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我晓得啦,可能是我最近事情太多,所以心头有点烦躁,以后我会注意。但是不管咋个说,以后你不准再跟我兜圈圈了,我一天在外头跟人家打交道,都要去猜人家的心思,实在是没得那个多精力再来猜你们的啦。”
“嘿嘿,哥,你放心,保证不会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