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徐浩博瞪大了眼睛,“那酒吧那边呢?”
“酒吧那边……暂时还没过去,你也看到了,今天我被煦晗他们拉去吃饭了……”于小美越说越小声,整个人已经缩进了墙角之中。
而让她恐惧的事情还是到来了。
徐浩博冲上去对着她的脸又是一巴掌,“贱人,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努力工作,不让我操心,我现在在外面天天吃人白眼,对着人低三下四,你却还在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于小美不停的蜷缩着身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惊恐,带着哭腔道,“别打了,浩博,这是在别人家里,闹出动静不好的……”
听她这么一说,徐浩博也有些顾忌,停了手后看了眼手机,“现在才九点不到,你等下跟你朋友说,你要出门一趟,还来得及。”
“什么?”于小美惊呆了。
“我身上就剩一百多块钱了,你总不想让我明天带着这点钱去见客户吧!”
看着徐浩博那狰狞的神情,于小美低下头,“好,我、我等下去说……”
徐浩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往床头一坐,拿着手机看了起来。
于小美从包包里拿出粉饼,在脸颊红肿的地方扑了好几层粉,看着不那么明显了,才打算出门。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那、那我先去了。”
徐浩博玩着手机,头也没抬,“快去快回。”
于小美只觉得眼底酸涩,暗暗抹了把眼泪才打开门走出去。
楼下,苏烜已经吃完了,主动收拾起碗筷和厨房。
林煦晗落了个轻松,正想上楼来着,就见于小美提着包,神情恍惚的走下来。
她皱了皱眉,“小美,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于小美低着头,不敢去看她,“我,我想起还有点事,得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林煦晗知道她说的没那么简单,却也没道破,而是笑道,“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于小美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苏烜,勉强笑道,“你还是多花些时间陪陪苏少吧。”
林煦晗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上前一步,“你的脸怎么了?”
于小美捂住脸颊退后一步,“没什么,有点牙疼……”
“牙疼我这有药,你吃一颗再走。”
林煦晗心里微微一叹,正要去拿医药箱,结果于小美摇摇头,直接就跑出去了。
她心里担忧得厉害,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于小美跑出去老远,见林煦晗没跟上来才松了口气,然后有些失神的往马路边走。
这里位置有些偏,平时都是私家车出没,公交车得跑到另一条街才有站点。
入夜后,天有些凉。
冷风吹在她的火辣辣的脸上,倒是舒服了不少。
于小美却觉得那风吹进了心底,浑身上下都冰冷彻骨。
她抱着胳膊在路边蹲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但很快,她却又抹抹眼泪站起来,朝公交车站台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个点的酒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而于小美所在的这个酒吧,是京市内一个很大型的高端会所。
虽是个正规场所,但也难免有些难缠又下流的客人。
她作为陪酒小姐年轻又漂亮,在一些高年龄的消费者中很受欢迎,小费赚得不少。
可尽管如此,这些钱到了徐浩博手里,不出一天的功夫就会被花得一干二净,于是她只能更加努力的赚钱,有时候面对客人恶意的刁难,她也只能忍气吞声,怕丢了这份工作。
女孩子做陪酒是很痛苦的,除非真的有超人的酒量,以及过人的情商,不然迟早要吃亏。
因为天生身体素质的关系,酒精对女人和对男人的伤害是不一样的,人们来到这里是放纵的,感染久了这种气氛,人会变得逐渐迷茫麻木,无法进行思考……
于小美算是幸运的,至今为止都没有碰到过特别难搞的客户,但她今天显然不在状态,不是在发呆,就是不停的给自己灌酒。
跟她同事的那位陪酒小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小声劝了一句,“小美,你今天是怎么了,少喝点,不然要出事的。”
于小美抿了抿唇,嘴角带着苦笑。
出事又怎么样,那个人他会在乎吗?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见了那些老同学后,她竟然发觉跟她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明明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努力学习,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现在,她们不是发展的很好,就是有了疼爱自己的男朋友和丈夫。
反观她自己,前途却是一片黑暗。
她很为她们高兴,但同时也有些嫉妒,这种情绪根本无法避免。
甚至在看到林煦晗跟苏烜吵架的时候,她心里还有几分快意。
你看,再有钱再相爱的人,也是会吵架的,人就是这样不知足,不懂得珍惜。
可是他们能和好,而她呢?
这些想法和念头,让她觉得自己很龌龊,有浓浓的罪恶感。
现在这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她心里莫名能好受一些。
于小美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妆容浓重的脸上透着浓浓的风尘味。
边上那名中年男子替她倒满了酒,笑眯眯的搂着她的身子,冲那劝说的小姐瞪了一眼,“小美这是心情不好,她想喝就让她多喝点嘛,你说是不是啊,小美?”
见于小美不听,那陪酒小姐也不好说什么了,退到了一边。
于小美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听着包间里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些烦恼忘得干干净净。
到了凌晨的时候,酒吧里的气氛彻底沸腾起来。
舞台上群魔乱舞,所有人都在释放这一天的压力。
迷迷糊糊中,于小美也兴致颇高的站了起来,结果刚一起身就被一只手扯了回去,一张带着胡渣的油腻嘴唇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