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晗被他这咄咄逼人的样子搞得有点疑惑,但也只能迁就着继续说道,“没错,他是我表弟,乔宇哲。”
“表弟?”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苏烜只觉得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他眉开眼笑的冲男孩再次确认,“你真是她表弟啊?”
一大一小的两道目光看他都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乔宇哲还很不给面子的背过身子去,哇的一声又哭了……
最后,林煦晗只好给小家伙又准备了一份早餐,结果苏烜在边上馋得很,她无奈之下就多做了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被食物抚慰了心灵,苏大少爷到底是没再对小宇哲产生敌意了,甚至还有几分亲近的意思。
苏烜,“你也是林煦晗的弟弟,那你该叫我师父!”
乔宇哲,“???”
苏烜,“看你跟个小不点似的,肯定容易受欺负,想学功夫吗,我可以教你,我徒弟可崇拜我了!”
乔宇哲,“……”
苏烜,“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
最后,受不了叨叨的他背过身子去,吧嗒吧嗒的跑到林煦晗身边,一脸嫌弃的对她说,“姐姐,那个小哥哥有点奇怪。”
苏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林煦晗掩嘴笑,这大概是苏大少爷头一次被这么毫不掩饰的嫌弃吧?
乡村的日子注定是清闲悠然的,时间在不经意间从指缝流过。
虽是大病初愈,但有了林煦晗的悉心调理,苏烜薄削的身子总算长出些肉来。
暑期的时间越来越少,是该决定什么时候回国了,飞机从M国东部起飞,假期结束的前一个星期,林煦晗带着少年坐上了火车。
而另一边,苏健柏的情况也有所好转,脱离危险期后的一个星期,他总算是醒了过来,只不过说话不利索,人也处于一种半瘫痪的状态。
这是突发性脑溢血的后遗症,医生也没有办法,只能通过长期的调理慢慢恢复,也有可能永远也好不起来。
老人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在床边喜极而泣的男人。
江辰真是丝毫也不顾形象的在那大哭,自从得知老爷子倒下后,他几乎没日没夜的在这里守着,一面还要打理公司的事务,还要提心吊胆的防止小人,如此艰难的日子让他整颗心悬着就没放下来过。
如今,老爷子总算醒了,他如释重负,却也为他变成这副模样而心痛自责。
如果他能更早一点鼓起勇气,老爷子也许就不用遭遇这些了。
失去信任又如何,被万人唾弃又如何,什么都比不过老爷子健康安稳的活在世上,这位老人是他的救父恩人,亦是如师如父一般的存在,这种感情大概是常人所无法体会的。
在得知自己病情加重之后,苏健柏曾经想象过自己倒下后的情形,小人会再也按捺不住丑恶的嘴脸,做出对自己和集团不利的事,所以他一直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却没想过自己能再度醒来,还看到那个“小人”在自己的病床前失声恸哭。
这一幕不像是在刻意演戏,况且也没这个必要。
他的脑子的运转似乎凝滞了一瞬,直到几个身影气势冲冲的闯入病房,才算回过神来。
“爸!”苏妧儿双眼含泪,扑倒在床边,紧抓住父亲的手不放,“爸,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大呼小叫了。”
苏健柏有一半的肢体是没有感觉的,被女儿抓着的那只手软绵无力,好像不属于自己,他眼珠转动看向她,说出来的话语调十分缓慢,且含糊不清,“不……怪……你……”
苏妧儿沉浸在父亲苏醒的喜悦里,这几天来她也担心得不行,可每次想来看望父亲都会被江辰的人拦在门口,她心里真是恨极了,这会儿父亲醒了,她再也无法忍受的冲江辰说道,“我爸现在醒了,那些人你可以让他们滚了么?”
话音一落,她才察觉到男人眼里的泪。
江辰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极度内敛又禁欲的一个人,很少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更别说现在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粘在一块儿的样子了,她心里不由的颤了颤,莫名的情绪徘徊在心头,她有些烦躁的讽刺道,“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江辰从兜里取出方巾来擦了擦,正了正自己的眼镜,低声说,“不能撤,老爷子现在还没法出院。”
苏妧儿顿时被激怒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现在集团已经被你接管了,我爸瘫痪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收手?”
这话说得好像她父亲重病是由江辰所造成的一样。
但事实上,这段时间来江辰除了将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以外,什么也没发生。
江辰也没有去辩驳,毕竟在这对父女面前,他不过是个居心不轨的恶毒小人,他做的任何事情在他们看来恐怕都是有所预谋的。
他叹息着,“老爷子才刚醒,小姐你不要刺激他了。”
苏妧儿抿着唇,冷笑起来,“你是在害怕吗?我告诉你,我爸已经好起来了,你的诡计要泡汤了!”
江辰没搭理她,只看着病床上的老人,轻声说,“老爷子,您才刚好,请不要想太多,我保证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
苏健柏微微皱了皱眉,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他看破了许多,财富和地位都变得不再重要,唯一不放心的是这些小辈,他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这个女儿单纯无城府容易受骗,还有一个……
他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眼神里透着慌张,艰难的问了一句,“烜……烜儿呢?”
苏妧儿愣了一愣,这段时间来一直担忧父亲的病,她倒是没怎么关注过侄子,她思索着说道,“苏烜应该在别墅里吧,那天我看他进了自己房间……”可那之后,她就没回去过了,家里有佣人在,侄子的衣食住行都不用愁。
话音刚落,门口杵着的向卓小心翼翼的靠前走了一步,轻声说,“那个,董事长、小姐……事实上,小少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