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聆文接过合同一看,有些傻眼,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合同的内容是让他当即转让那个项目的计划书,这意味着他这半年的心血将付之东流……可是还没开始打官司呢,怎么能提前签下这种东西?
他语气有些不善,“你这是什么意思?”
“合同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谢博君的脸色冷了下来,“之前我可是尽心尽力的在帮你们,但你们呢?拿到自己想要的了就一脚把我踢开,做生意可不是你们这样做的,文哥,你也是个生意人,应该懂我们这行的规矩吧?”
“……”
仇聆文被堵得无话可说,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谢博君近几年在商业圈子里可谓混得风生水起,各行各业都有插足,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并不想得罪他,而这事他也自知理亏。
他就不明白了,妹妹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事呢?
仇聆文瞥了一眼闷不吭声的妹夫,得,这也是个不中用的,只能自己来给他们擦屁股了。
合同到底还是要签的,可动笔前仇聆文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这官司,你有信心吗?”
谢博君拿起桌上那份上诉书,目光落在上诉律师后手写的“江辰”二字上,微眯了眯眼,“当然。”
开庭这天,李弘新穿着外甥女给自己挑选的西装,就连头发都精心修剪过,显得精气神很足。
舅甥俩早早的就在奶茶店门口等着,然而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却不见江辰出现。
李弘新有些疑惑,“江律师一向很准时的,怎么还没来?”
“我问问。”林煦晗拿出手机给江辰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状态。
她心里顿感不安,面上却显露半分,只笑着对舅舅说道,“要不我们先去法院吧,江叔叔那边我给他发个信息。”
李弘新点点头说好。
来到法院的候审厅,距离开庭已经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江辰那边依旧毫无音讯。
就连李弘新都有些不安起来,“江律师不会是不想打这个官司了吧?”
“不会的,江叔叔一向靠谱的,就算他不打这个官司了也不会一声不吭的。”林煦晗摇了摇头,她现在担心的是江辰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毕竟像谢博君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李弘新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丧气的垂着脑袋。
“你们还在等江辰?”
一道笑声响起。
林煦晗抬头一看,谢博君和苏妧儿并肩站在了她的面前,谢博君嘴角挂着一丝商人惯有的虚假笑意,“不用等了,他不会来的。”
她瞳孔一缩,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谢博君挑了挑眉,没说话。
苏妧儿目光打量着她,眼神有几分不善,“你就是林煦晗吗?这么小的年纪可真看不出来啊!”
林煦晗有些莫名,“什么意思?”
苏妧儿情绪有些激动,“我侄子被你害得病情加重,到现在还被关在疗养院里出不来,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什么?”
林煦晗瞪大了眼睛,苏烜的病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妧儿一声冷哼,“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侄子见了你之后病情加重却是事实,这一点就连我父亲都很清楚,江辰那边我已经交代了,以后绝不允许你跟我们苏家再有任何瓜葛,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便拉着谢博君气呼呼的走开了。
林煦晗呆立在原地,苏烜是见了她之后病情加重?可是他离开时明明还好好的,而且江辰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啊,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可是苏妧儿那个态度,显然是不会听她的任何解释的。
李弘新有些紧张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江律师来不了了?”
“应该是来不了了。”林煦晗此刻却是出奇的冷静,现在最关键的事是打官司,既然江辰来不了的话,那就找别人,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不战而输!
她迅速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就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埋头写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沈律师匆匆赶了过来。
林煦晗把写满了整整五页的笔记本递了过去,“沈律师,你先看看这个。”
沈律师接过笔记本翻看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从疑惑转为了震惊,“你……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我之前聘请的律师叔叔,在开庭之前,我看过他准备的上诉方案,里面列举了需要运用的法律条款和证据。”林煦晗抬头看着他,目光很是平静,“如果用这些方案去进行上诉的话,有赢的几率吗?”
“有,当然有!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天才!而且这些证据很重要,如果当时你能拿到这些,我们也不至于那么被动了。”沈律师很是激动,这些上诉方案是他当初根本没想到的,角度刁钻至极,可见此人对于法律钻研得很透彻,让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有了这份材料,他完全有信心让对方的律师哑口无言。
兴奋过后,他像想到了什么,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些都是你临时写出来的?”
整整五页啊,密密麻麻的还都是些生硬的专用术语,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怕是都看不懂吧?
林煦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是啊,我从小记忆就比较好。”总不能说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吧?
“你以后要是学法律,绝对是个人才!”沈律师也没有多做怀疑,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而话音一落,他脸色一顿,小声问了一句,“对面还是上次的那个律师团队?”
林煦晗点点头。
沈律师脸色有些难看,迟疑道,“那即便有这些辩词和证据也不好说了。”
林煦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谢博君请的那帮人是走过黑路子的,谁也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内幕交易,所以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她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我明白的。”
此时的旁听席上,苏妧儿还在嘀咕,“刚才那小姑娘怎么一副不知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