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身上没二两肉,回想上次将她抱起的感觉……
还硌手。
一张小脸倒是清秀,眼睛长且灵动,分明是一双狐狸眼,却毫无媚态,清润的瞳仁不停地转着,透着机灵。
似乎,见识也多些。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打量,乔歆妤转眸,他还未移开的眸中,似有嫌弃?
敢嫌弃她?
她分明如花似……
额,看着皮包骨的胳膊,果真似干柴棒。
她自己都嫌弃。
还未到家门口,便看到,门口已经聚满了人。
“这可怎么办啊?闹不好可是会一尸两命的!”
一尸两命?
乔歆妤心头剧跳,想到云霜,顿时快步上前。
“啊,我的肚子,疼,我的孩子……”
院中,云霜正躺在地上,捂着腹部,表情痛苦。
围观者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会不会是要生了?”
“快去找接生婆啊!”
云霜这才六个月,胎位尚未下移,平日胎像又稳定,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与我无关。”
乔歆妤顿时望了过去。
墙边,不知何时来的乔碧琪似被吓坏了,喃喃自语,瑟缩着要离开。
她这话,却颇为此地无银!
怒意瞬间上涌,乔歆妤顿时上前,揪住了她的衣领。
“你到底对我娘做了什么?”
“我,我没……”
“啪!”
一个耳光已经狠狠地甩了过去!
乔碧琪的脸顿时歪向了一边。
“不要多说废话!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乔碧琪被打的有些懵。
看着面目凶狠的乔歆妤,陌生,又恐怖,她下意识地开口:“我,是她自己知道了村民们要打死野人,她才……”
“滚!”
乔歆妤突然甩开了她:“你最好保佑我娘没事,否则……”
看着她眸中的阴冷,乔碧琪腿一软,近乎是爬出去的。
她向云霜走去时,众人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看着她,心头阵阵发寒,从未见过她这么彪悍的一面,让人心惊。
知道了原因,乔歆妤便蹲下道:“娘,我们把弟弟带回来了,放心吧。”
说着,她指向了一旁站着的晏寒昀,怀中。
“弟弟怕光,先让他进去吧。”
晏寒昀从她身上收回视线,便将乔墨先抱到了房内。
回到院中,就看到——
“娘,深呼吸,别紧张,你没流血,阳水也没破,一切都很好,放松……”
她的声音很轻,却总能安抚人心。
之前是乔墨,现在云霜的情况也明显好转。
这等温情,与方才的,暴力,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她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乔锴却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懊悔道:“都怪我,我就该在家里照顾你的,幸亏你没事,要不然,我……”
“乔歆妤这贱蹄子在哪!”
蓦地,一声叫骂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竟然敢打我女儿,看我不撕了你!”
不等乔歆妤反应,乔锴“腾”地站了起来:“你别怕,爹不会让她乱来。”
仅仅是这样,可远远不够。
乔歆妤幽幽开口:“爹,她们可差点要了你老婆和孩子的命,身为血性男儿,难道只眼睁睁看着?有些女人,人面蛇心,做人都不配,还用顾忌是女人?”
晏寒昀:“……”
还有怂恿亲爹与别人打架的闺女?
乔锴却被说的热血上涌,捋了捋袖子,大步上前:“苏桂潘,你们这些毒妇,竟然还敢来?”
“爹,墙边有门闩,别脏了自己的手。”
乔歆妤又看向围观的村民:“还看?不怕溅自己一身血?”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云霜却有些担心乔锴,挣扎着要起身:“歆妤,你爹他……”
“娘,”乔歆妤按住了她的手:“不反抗一次,怎么会知道保护亲人的担子有多重?让他去,总不至于打不过苏桂潘。”
“可是,她……”
“乔碧琪自己也怀了身子,还这么对你,做娘的还不以为然,换做别人,还不把她们给打死?爹教训教训她们,其实就是在教她们,救她们,她们该感激的。你别担心了。”
晏寒昀:“……”
这等歪理,竟是莫名的有道理。
“恩公。”
看着她难得期盼的小眼神。
“何事?”
“能不能帮忙把我娘抱到床上去?”
“……”
他长的很像“抱租公”?
几乎抱了他们一家子!
“咳咳,”云霜很是难为情道:“歆妤,我无事的,可以起来自己走。”
“不行,你先等等。”
乔歆妤又看向晏寒昀。
“恩公,你懂得歧黄之术,那能不能帮我娘看看胎?”
“你怎知?”
他只是对里正说过。
乔歆妤却微微凑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身上的药香,很好闻。”
看着她餍足的小表情,他竟是不觉,她方才的动作有些不妥。
或许是,面对孩童身材的她,根本就不会引起多想。
“经常用药,药味入体,也会在身上留下味道。”
乔歆妤却仰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琼枝一树、英气逼人,又哪里有经常入药的样子?
此时,晏寒昀已经半蹲了下去:“夫人,请抬手。”
“他是爹的救命恩人。”
乔歆妤还是没将他救了她之事说出,总觉得,这似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云霜闻言,立刻道:“麻烦了。”
诊脉后,晏寒昀问道:“夫人,你知道自己怀了双生子之事吗?”
“双生子?”
云霜惊愕,莫非是诊错了?
然而,看着他眸中的超脱,到了嘴边的疑问却变成了:“一直以来,都是里正为我诊脉,却从未听他说过。”
乔歆妤沉吟道:“娘,里正是半路出家,他只是看了几本医书,对此有些了解,再者,村民们平日得的,也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常见病,吃几副药便能好。因而,他未诊出,也不足为奇。”
“我先抱您回房吧,患不避医,你无需介意。”
告了声罪之后,他已经将其抱起,平稳地放置了床上。
云霜虽已经没事了,晏寒昀却还是建议她卧床休息。
“有没有纸笔?我写个安胎的方子给你,你去里正那抓几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