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回到汴京的消息不胫而走,各方势力有惊讶的,有质疑的,有赞许的,总之是各有心思,赵纲听闻赵谌只身回返汴京,又是担心又是欣慰,担心的是赵谌已经触犯了皇上的底线,私自调兵前往战场,虽然乃是一腔报国热情,但若是此次不禁止,以后会有更多的将领铤而走险。
若是万一有谋反的将领带兵杀到汴京,那时候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北宋的开国皇帝赵匡胤正是如此黄袍加身夺取的天下,所以后来继任皇位的皇帝,不论是否具有政治头脑却都有一个共性,尤其忌讳将军私自掌权,皇子掌握兵权那更是忌讳。
欣慰的是赵谌果然是身系大宋国运,为了国家浴血奋战,赵谌的回归给了那些猜忌赵谌用意的政客一个强有力的反击,一切污蔑的言语不攻自破,现在谁还要说赵谌与外族媾和,相信定然会被唾沫淹死,赵谌之名更是传遍大江南北,乃当世之俊杰。
赵纲一直以来都在贯彻赵谌交代的命令,将工匠尽量的驱逐和收买,若是去西边秦凤城的工匠,定然给予丰厚的报酬,当场兑现,若是不愿意去的会尽量疏散去南方,一时间汴京的工匠人工价格翻了数倍,负责此事的官吏下至民间寻访调查,但查寻起来却毫无头绪。
汴京的很多房屋都被某个不知名的商人收购,周围的百姓常常听到有晚上做工的声音,一时让附近百姓有些苦不堪言,但知道其家大业大也不敢得罪,只能忍气吞声,而在汴京不远处的正在进行地下施工,数条条数公里的地道,在汴京的地底之下蜿蜒曲折的展开,参与此次工作的劳工多为外地来汴京找生路的劳力,其中颇有很多做工的人才,因此工期大大提前,数十个禁军看守在一边,监视着一众劳工。
昏暗的火把之下,辛苦了一天的工友坐在一起随意聊天打趣,其中有人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往嘴里大口的灌着。
“终于完工了,相信这次施工的工钱,可以让我在汴京之中逍遥一段时间了。”一个有些清瘦的汉子对身边的工友道。
旁边的一个圆脸,身体有些敦实的汉子不屑道:“就你那点工钱还想在汴京逍遥,不知道此地是销金窟吗?真是个土豹子。”
“你有胆再说一遍,小心我打爆你的头。”面色清瘦的汉子被工友讥讽,大怒道,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中的搞头站了起来。
那圆脸的敦实汉子也不是受气的主,拿起手中刨土的工具道:“来啊,土包子,让爷爷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周围与他俩交好的工友急忙上前拉阻,在这里打架万一触怒了官军,到时候万一被扣了工钱,真会有理无处说。
正在此时一个禁军走了过来沉声道:“都不想活了,还敢打架。”说着抽出了钢刀冰冷的看着众人。
一看官军到场,两人立刻怂了,和众多工友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吭声,那禁军冷哼一声,把刀插回了刀鞘,走了出去,两人仇恨的看了对方一眼,分到两边坐下,估计心中正在暗想如何报复对方。
李纲这几日亲自监督地道和地下密室的建造,面色有些憔悴,也难怪李纲如此疲惫,自从新皇即位,李纲升为右相以来,早上要上朝听政,下午要检定各地前来的奏章,检重要的呈交给皇上,督办各项皇帝政令,晚上来此监督施工,要不是在这睡着十分不雅,估计李纲早站着睡着了。
一名禁军走到李纲身后禀报道:“李大人,地道密室已经建造完成,我已逐一派人检查,请大人验收。”这些禁军乃是赵谌派来的嫡系部队,是一直跟随保护赵谌的金鳞卫老兵,虽然金鳞卫早已被赵谌归入御林军,但剩下为数不多的老兵依然以金鳞卫自居,相信某一天这个荣誉的名字再重现世间,被世人赞颂和敬仰,这是一种归属感,就算金鳞卫只剩下一人,这种信念依然也会传承下去。
李纲站在山坡之上,微风吹动着李纲的胡须,只见李纲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李纲似乎下定了决心,对身后的禁军淡淡道:“既然如此,执行计划吧。”
“遵命。”禁军领命而去,只是站在山坡之上的李纲似乎苍老了许多。
山洞之中的密室里,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十分丰盛,众多劳工看到桌上的食物顿时两眼放光,要不是禁军在侧,众人恐怕早已冲了上去。
那向李纲禀报的禁军上前一步宏声:“这是犒劳你们的食物,请。”
见禁军如此说,劳工们忐忑的向前,几个胆大的率先拿起桌上的食物,禁军依然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众劳工,众劳工实在经不起诱惑,后面的劳工生怕抢不到食物,顿时争抢起来。
“今天全是肉食,太好了,这些天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别抢啊,我先拿到的。”看着争抢的劳工,数十个禁军眼神中并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冷冷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被疯狂的抢食,有些劳工甚至动起了手来,禁军依然没有动,若是平时早上前一顿拳脚相加了。
不到片刻,突然有劳工呕吐了起来,身边的人皆嘲笑道:“你就没有吃肉的命,还是喝粥吃野菜去吧。”
就在众人嘲笑之时,那人呕吐起了黑色的鲜血,向后倒在地上,身体抖动了数下便没了动静,众人大惊,有人马上反应过来,呕吐黑血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众劳工尚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中毒的症状如同病毒一般蔓延开来,不断的有人口吐黑色的鲜血,倒在地上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数十个因为身体虚弱,而没能抢到肉食的劳工不禁暗自庆幸,但他们很快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依然是死亡,数十个禁军将早已蓄势待发的手弩拉开,瞄准了一众劳工,劳工拥挤在一起,并没有多少空间躲闪,劳工之中顿时有人声泪俱下的乞求饶命,硬气的站起来不断怒骂着官军,还有的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随着一阵箭雨,剩下的数十个劳工倒在了血泊里,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禁军上前,给每一个尸体补上一刀,接着禁军开始将尸体全部搬到一个地窖之中,用黄土掩埋,这些劳工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他们的亲人再也等不到自己爱人,儿子的回归,生命有时候就是这般脆弱,如同海中扁舟,地上杂草一般。
李纲站在山坡之上听着洞内惨叫的声音,闭上了眼睛,也许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赵谌曾下严令,所有参与建造密室的劳工必须处死,此事事关重大,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其实整个这件事中最有难度的还是要数在汴京国库的地下挖开密道,李纲为了不使人发现,几乎每天都要去国库视察,要不是检察官每次看李纲都是空手而归,绝对会以为李纲在投金银珠宝。
现在一切就绪,就等回去睡个好觉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照彻派来的御林军兵士了,这些虎虎生风的兵士对赵谌言听计从,李纲估计若是赵谌攻打汴京皇宫,这些兵士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在前面,李纲坐上了马车,一个御林军兵士道:“李大人请坐稳。”说完扬起马鞭,马车绝尘而去。
而在另一边,朝堂之上的宋钦宗坐在龙椅之上,面如表情,目光闪烁,朝堂之上的众臣可不会去触霉头,皆站在朝堂大厅之中眼观鼻,鼻观心,对于赵谌宋钦宗心中也颇为复杂,原本那个只知道玩耍调皮的儿子,一晃之间已经成为了执掌一方军权的将军,有了和朝廷的叫板的势力,说实话初闻此事的宋钦宗怒火中烧,心中起了杀心,刚要打算派兵征剿,现在得知赵谌只身返回,将谣传赵谌与外敌合作的消息击得粉碎。
宋钦宗心中对于赵谌血战燕山府和太原城的战功还是肯定的,宋钦宗同样有收复被外族侵占土地的愿望,但现实总会让人退缩,这也是历代宋朝皇帝都在心中所要面对的问题,赵谌也是自己的长子,本应该立为太子,可是朝中多有反对声音,加上赵谌掌军在外,宋钦宗心中也多有猜测,太子之位便空缺了下来。
朝中对于赵谌的争议十分的大,以蔡京为首的一批官员极力要求惩戒赵谌,认为唯有严惩赵谌才能安天下百姓之心,让屠戮百姓的事情不再发生,而以李纲为首的一众官员和很多武将支持赵谌,认为赵谌为国家之英杰,就算不接任太子之位,也该收到褒奖,不然会让在边关戍边的战士寒心,让死去的亡魂无法安息,宋钦宗有些烦躁,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赵谌。
宗泽并无老将军的架子,对待赵谌十分和蔼亲切,在朝着汴京皇城前进的路上不时赫尔赵谌谈论一些兵法战例,让赵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宗泽不愧是战场老将,对于战役的概念早已融会贯通并加以升华,总能以奇异的战法克敌制胜,赵谌心中有一丝无力,若是战场之上面对这样的对手绝对是一种悲剧。
就在此时,突然数支利箭朝着赵谌飞来,赵谌凭借超越常人的反应力极速躲开,宗泽眼疾手快,用手中钢刀克飞了飞来的箭矢,几个兵士不甚中箭,还未等救治便倒在地上气绝身,黑暗中的男子一惊,没想到赵谌居然能躲开,但作为杀手,一击不中立即远遁是第一守则,数名黑衣人立刻撤退,等禁军围过去后,地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赵谌不禁眉头紧锁,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凤凰楼?金国势力?蒙古势力?还是朝廷的意思?一切皆是未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