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军猛烈的进攻再次被挡了回去,城头之上遍布双方兵士的尸体,鲜血肆虐般的在城头之上流淌,将整个城头的地面染湿,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粘稠,不过很快会有新鲜的血液浇灌进来,随着秦凤军一波波不要命的决死冲杀,数次攻上城头,但都被背水一战的禁军赶下了城头,双方你来我往,陷入胶着之势。
禁军来不及搬运尸体,皆全员躲在城头墙垛之下,果然秦凤军霹雳炮接连怒吼,城头之上浓烟滚滚而起,不断有兵士被流弹击中,倒地呻吟不绝,林安安城头看上去岌岌可危,不过临安乃是坚固的古城,加上张世杰在知道赵谌拥有强悍的火器后,将临安城再次反复加固,并在城头之上多铺有软泥,如此一来,秦凤军所用霹雳炮的威力果然下降了很多。
赵谌对秦凤菊您同样下了死命令,全军无停歇,全力攻打临安城,一波被逼退,下一波接连跟上,根本不给守城禁军丝毫喘息的机会,不过张世杰的布防极为严密,总能给秦凤军造成大量的伤亡,不得已被驱赶下来。
赵谌已经得知俘虏的人质之中有临安守将张世杰的家人,但赵谌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用人质逼迫张世杰开城投降,一来如此做为人所不齿,二来若是张世杰被逼迫成为鱼死网破的局面,临安城也许更难被拿下。
赵谌很清楚张世杰在打什么注意,秦凤军兵力数十万,所备粮草定然是天文数字,若是临安能坚持下来,秦凤军粮草枯竭,定然不战而退,可惜赵谌对于攻打临安城的计划早已筹备许久,赵谌有自信坚持到城破之日,只是古来作战,讲究一而战,再而衰,三而竭,这才是赵谌最担心的,若是临安久攻不下,不禁天下会小瞧赵谌的势力,更会士兵心中滋生敌军不可战胜的理念,若是心中留有怯懦之心,临安也不用打了。
霹雳炮连番轰击之后,秦凤军再次在井阑、冲车的配合下,扶着众多云梯,朝着临安城冲杀而去,临安城头的禁军校准距离后,大喝一声,身后不远投石车将燃烧着的巨大火球投掷而去,与迎面而来的井阑剧烈的撞在一起,火焰升腾而起,在井阑之中的秦凤军兵士来不及逃脱,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燃烧的大火吞噬。
城头的数个参与校准的禁军欢呼雀跃,还没来得急高兴,几人直挺挺的倒地,被迎面而来的箭矢射中,当场毙命,两边的箭矢不断的对射,不断有兵士中箭倒地,本来进攻的一方会被箭矢压制,不过赵谌所属秦凤军所用弓箭乃是金国改良的强弓,射程和冲击力都要强于守城禁军的箭矢,因而秦凤军在进攻之时,反而也能对城头的禁军进行箭雨压制。
张世杰手握长剑,站在城头之上亲自督战,见秦凤军攻到近前,大吼道:“速速放下檑木,滚石,给我把他们打下去!”在张世杰的命令下,众多檑木石块从城头之上投掷而下,檑木,滚石呼啸而下,将不少秦凤军兵士带倒,顿时砸得血肉模糊,肢体分离,紧接着滚烫的沸油倾泻而下,将刚刚登上云梯的秦凤军兵士烫的皮开肉绽,在惨叫声中翻滚而下,重重的坠落在地面之上生死不知。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凤军兵士总算登上了城头,一个秦凤军兵士猛然跳上城头,翻手见将身边两个禁军斩杀,数个禁军怒吼着围杀而来,秦凤军兵士用力格挡,依然被砍去了一条胳膊,鲜血如泉水般流淌而出,那秦凤军兵士大喝一声,用手中大刀,用力将身边的数个禁军兵士挤开,猛然扑了上去,见高数哥禁军兵士推倒在地。
身后的秦凤军兵士接二连三的跳了上来,逐渐在城头之上站稳了脚跟,随着上来的秦凤军兵士越来越多,周围秦凤军攻城的部队,逐渐练成各类一片,大量的部队向城头攀登而来,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忽然城头出现众多手握劲弩的禁军兵士,这些兵士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刚刚攻上城头的秦凤军一通乱射,如此近距离之下,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不少秦凤军兵士被瞬间射成了筛子,一些手握圆盾的秦凤军兵士侥幸存活,但也几处中箭,张世杰带领精锐赶来,将这些奄奄一息的秦凤军兵士斩杀,张世杰又一次将秦凤军击退。
赵谌看着再次被击退的进攻,捏紧了拳头,现在这种添油战术明显乃是兵家大忌,但现在给赵谌的时间不多,虽然在黄河以北,赵谌让岳家军全力防守反扑的金军,只要条件许可,不必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虽然岳云等将才能突出,但缺少岳飞的岳家军,赵谌的确有些担心,何况金人受了如此屈辱,自然会调集重兵全面反扑,还有西夏周边的吐蕃,虽然表面称臣,但若是知道秦凤军主力全部被牵制在临安一地,定然会有所动作,所以赵谌需要尽快拿下临安,就算是添油战术,依然要猛攻临安,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张世杰喘着粗气,依靠在城墙之上,远远看去,秦凤军的部队再次正在集结,张世杰心中愤恨,那张俊不禁带走了数万精锐,而且以保护皇上为名,拒不来城头督战,张世杰手中部队多为原临安守军和张俊军队中非嫡系的部队,张世杰也是颇为无奈,有时候真想一气之下开城投降,但张世杰实在过不了心中拿到坎。
“张将军,皇上有请。”一个宦官小心的从尸体上踩着过来,向全身浴血的张世杰传话道。
张世杰看着远处不断集结的秦凤军心中忧虑道:“若是本将离开,如何御敌?”
那宦官道:“皇上谕旨,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宦官提高了音调,满是质问之意,原来那宦官一路走来,血腥之气让其极度恶心,便将恶气洒在张世杰身上。
张世杰谈了口气,对身边副将道:“按照原先的计划,不论如何,都要将秦凤军阻挡在城下。”
“还不快走!”那宦官态度愈发恶劣,张世杰身边的兵士大怒之下,充满杀气的眼神紧紧盯着宦官,并且抽出兵刃欲将宦官斩杀,吓得那宦官躲躲闪闪。
张世杰用身上披风擦去满脸的鲜血,将披风丢在一边,跟随者宦官朝着皇宫而去。
当来到大殿之前时,与一家鲜亮的张俊四目相对,张俊淡淡的看了张世杰一眼,并未多言。
张世杰也没多少心情打招呼,两人擦身而过。
此时赵构坐在御书房内,看着眼前的参汤,如坐针毡,传唤张世杰这么久,张世杰还未到来,难道张世杰已经投降叛变?
就在此时,张世杰在宦官的带领下,步入御书房内,浓郁的血性之气,让赵构眉头大皱,但当看到张世杰后,立刻换上面心欢喜的面容,微笑之间让人如沐春风,赵构上前将欲要下拜的张世杰搀扶起来,口中连道:“只要临安有张将军,那赵谌贼子定然只能望城兴叹,还有所有守城的将士都是好样的。”
张世杰也是心中感动,既然赵构已经承认了所有将士的功勋,张世杰自然也没有抱怨的理由,张世杰抱拳道:“皇上,此时临安防务不容乐观,若是张俊张将军再不把精锐调遣到城头一线,临安定然守不过数日。”
赵构忽然面色一变,走到一边背对着张世杰淡淡道:“张将军的意思是,要把守卫朕的部队调去守城?”
张世杰心中震惊,赵构居然还在思考保卫皇宫的事情,若是临安城被破,区区皇宫如何能守住,其实张世杰并不知道,赵构并非要守皇宫,真正要防的乃是作为临安守备使的他。
赵构转身,脸上带着笑意,微笑道:“我跟张将军开玩笑的,稍后我立刻下令让张俊带领守护皇宫精锐,前去临安城头守城,张将军将作为督战军官,亲自督战,张将军也该休息,免得操劳过度,对了,这是朕特意让御膳房熬制的参汤,张将军趁热喝了吧。”赵构说着将参汤端给了张世杰。
张世杰顿时受宠若惊,赵构亲自端来,这是何等荣耀,张世杰急忙下跪行礼,将参汤接在手中,张世杰刚要一饮而下,忽觉赵构的行为今日极为反常,张世杰端着汤碗,没有喝下,眼神埋在眉宇之下。
赵构心急如焚,微笑着催促道:“怎么,不和将军的胃口?”
张世杰跪在地上,幽幽道:“皇上,末将想知道我的家人在何处。”
赵构面色一僵,淡淡道:“将军还是喝了参汤我们再谈。”
张世杰端着茶碗站了起来,双眼盯着赵构道:“皇上,为什么要杀末将?”
赵构心中一惊,看来张世杰已经知道参汤之中有毒,就在此时张俊带着众多兵士冲了进来,将张世杰团团围住,汤碗坠地,参汤撒了一地,张世杰在第一时间抽出宝剑,环视周围。
张俊冷冷道:“逆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张世杰看了看一边的赵构和张俊,心在不断滴血,想必自己的家眷早已落入赵谌那贼子手中,可惜自己还在这里如此死战,最后却是如此下场,张世杰心如死灰。
忽然提剑仰头大声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悲哉,悲哉。”说着横剑于颈,血溅七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