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转头看向周围的海州军兵士,因郭峰山被杀,此时群龙无首之下,士气低落,而冷月在金鳞卫的帮助下,也将剩下的两个护卫斩杀,如此一来,这近百人被赵谌控制,赵谌高声道:“各位海州军的将士,反贼已伏诛,想必各位也不想反叛朝廷,助纣为虐,现在带本王潜入云海城,将功折罪,谋逆之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赵谌一番言语,让海州军的兵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愣在当场,一什长硬着头皮道:“您说您是太子,当今天下的仁王,但毫无凭证之下,我等也不能信服,也许跟着您才是谋反,就算现在死了,也不能拖累我们在云海城的家人,还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赵谌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军三百金鳞虎贲,刚刚暗袭了北归的金人,救出不少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本王率少量兵士南下,是奉新皇诏命,前去杭州府任知州,若果你等不奉命行事,便视同谋反,若你们不惧,可自行离去。”
赵谌忽然看向冷月,冷月眼神一挑,算是会意,将身上一纸黄布从怀中取了出来,表情严肃而庄重,恭敬,郑重的将黄布递给了赵谌,赵谌看了冷月几眼,此人的演戏天赋很不错,其实也难怪,作为刺客的冷月要潜伏与人群之中,除了化妆外,还要学习各种人的行为习惯,配合赵谌演戏这种事情绝对是小儿科。
“这是圣旨,你们谁想上来验证一番?”赵谌眼神扫过众兵士,淡淡的道。
海州军兵士哪有那个胆量,立刻齐齐跪伏,赵谌对那刚才出言的什长道:“命你为典军校尉,暂管这些兵士,你速带数人返回城中,给你两个时辰,搜集黑布夜行衣后归来,今夜我们有大行动。”
那什长十分激动的跪地道:“多谢仁王殿下厚恩,在下自当肝脑涂地为仁王殿下效力。”
那什长很快便进入了角色,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现在仁王在此,也点不起来,立刻挑选了数个较为麻利的亲信兵士,朝着密林的出口而去,赵谌让金鳞卫把剩下的兵士集合起来,一番清点共有八十一人,人数虽然不多,但赵谌并非要正面作战,只要舞得动刀枪足矣。
赵谌将冷月叫道身边道:“一会你带三十人前去,悄悄潜伏于守备司囤积战马之地,等到守备司调集兵力前往城中之时,将战马尽量多的带出来,金鳞卫我只能给你十人,其余兵士我要作为突围使用,你敢不敢受命。”
冷月想了想道:“我觉得我应该去烧了他们粮仓,可以转移他们的视线。”
赵谌摇头道:“不可,你烧了粮仓,守备司的兵士将来无粮之下,定然会从百姓身上搜刮,也许等金人来了,百姓同样留不下一粒米,但我们不能如此做。”
冷月撇了撇嘴,调侃道:“难怪赵构给你封了一个仁王。”
赵谌再次叮嘱道:“带不走的战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无法出动,能杀则杀,我允许你先去诛杀守备司骑兵。”
冷月一愣:“你现在可是毫无怜悯之心。”
赵谌摇头道:“这不同,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还有这些兵士,你应该明白。”
冷月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那新升任的校尉速度很快,往返只用了一个时辰,赵谌将兵士分成两拨,一队跟随冷月,一队跟随赵谌,因为太阳已经落山,倒也省得赵谌乔装打扮,一百多人以校尉为排首,朝着云海城而去,当到达云海城的城门,验明是郭峰山的身份牌后,很快便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云海城,谁都不敢阻拦郭峰山的队伍。
进入云海城后,街上灯火昏暗,来往的百姓也较为稀少,赵谌将兵士们分散开,分兵各处将黑布捅出两个小眼,戴在头上,这也是为了预防被有人之人盯上,冷月领兵朝着守备司而去,而赵谌则在那校尉的带领下,朝着郭全成城中的府邸而去。
此时的郭全成正在家中来回度步,心中是万分焦急,身边的几位夫人也不敢多言,只能在一边坐着,或喝茶,或轻揉眉宇。
郭全成有三个儿子,但也许是上辈子犯了罪孽,长子云游山涧被山匪杀害,虽然郭全成将山匪尽数屠杀殆尽,但儿子性命是救不活了,二儿子得怪病病故,双重打击之下,差点让郭全成一病不起,唯一剩下的三儿子郭全成自然是疼爱有加,只是这儿子从小被宠坏了,强抢民女,杀人越货常常与其有关联,云海城百姓一时怨声载道,后来郭全成在帐下谋士黄兴的劝谏下,终于狠下心来,在闹市之中,将郭峰山吊起一顿鞭打,郭峰山一边哭喊,一边保证再也不敢为非作歹,郭全成才放过了郭峰山,其实在郭全成心中也是万般舍不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郭峰山乖宝宝做了几月之后,秘密私下募集了一群好手和不少市井地痞无赖,专门潜伏于百姓之中,敢于告状的直接灭口,郭全成完全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黄兴看在眼里本欲将此事告诉郭全成,但在唯一的女儿受到威胁之后,黄兴决定不发一言,此事黄兴心中去意已决。
郭全成忽然停下步伐,向黄兴问道:“黄先生,我儿一去不返,难道是被人所擒?”
黄兴本想说郭峰山抽掉了数百兵士,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只是淡淡道:“可能少公子去了朋友家里,也尚未可知。”
郭全成喃喃道:“希望如此。”
“报,老爷,一兵士自称是少爷所遣之军士,在门外求见。”一家丁进来禀报道。
郭前成听闻关于儿子消息,一边心中怒火,一边心生焦急,早复杂的心情之下,对那家丁道:“让他进来。”
那家丁来到门口,马上趾高气昂,鼻孔看人一般的言语清淡的道:“我家老爷让你进去,记得小心答话,可别怀了规矩。”
那校尉将十两白银塞进那家丁手中笑嘻嘻的道:“我这帮兄弟在外面受冻已久,还请行个方便,让他们进来。”
那家丁点了点手中的银两,笑道:“走吧,就当我没看见。”
赵谌带领带着黑色头套的兵士进入了院门,将大门关闭起来。
忽然走在前面的家丁只觉背后一痛,一把匕首从身体透出,那校尉接住尸体,将尸体拖入旁边的树丛之中,赵谌让兵士分散开,潜伏于各个房屋之侧,赵谌和一个身手敏捷的金鳞卫忽然上前,将郭全成门口的两个兵士刺杀,赵谌对周边兵士做了一个手势,自己则将大门一脚踹开。
其余潜伏在房门侧的兵士也齐齐动手,杀入各个房间之中,顿时惨叫之声接连传来,厅中众人看着瞬间涌入的十余人,有的女眷直接吓昏过去,而清醒的也是面色发白,颤抖不已,郭全成问道:“各位好汉,前来此处若是求财,我家仓库有得是,还请放过我一家老小。”
黄兴看着闯入的赵谌等人冷哼一声,并未多言。
赵谌有心戏耍郭全成一番,忽然用金语,说了一番言语,都问诸如你吃了没,睡得如何之类不相干的言语,郭全成一看蒙面人说得乃是金语,虽然听不懂,但还是马上松了一口气,郭全成猜测这伙人乃是金人,定然是前来询问何时投诚之事,的确郭全成召见金使之后,心中对于投诚之事颇有些犹豫,投诚之后虽然能得到荣华富贵,但也会背上民族罪人的骂名,一时之间难以取舍,但现在金人派人前来,明显是欲逼迫其就范,为了全家老小的平安自然不会再去管什么民族大义。
郭全成急忙道:“在下愿投降大金,只要大金皇帝能给我家人一处休养生息之地便可。”
赵谌心中好笑,这郭全成也太容易上当了,赵谌尚未说话,忽然黄兴站起来对着郭全成怒目而视道:“你这混账,为了一家只平安,便将云海城拱手送给金人,算我黄兴瞎了眼,还想跟着你建功立业,我呸,我黄兴宁死不当金人走狗。”
黄兴怒视赵谌道:“金寇,你欲亡我中华,占我土地,门都没有,我黄兴今日死后,定在九泉之下看你大金之覆灭。”黄兴说完猛然朝厅中门柱撞去。
如此义士,赵谌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黄兴撞死,身体一闪将黄兴拦住,手掌在其脖颈一切,黄兴便晕了过去,赵谌操着并不流利的汉语对郭全成道:“我乃大金先锋官,来此是看你是否做好决定,如果投诚,我大金绝不会亏待你,但我现在并不相信你,你立刻派人前去将守备司的军马全部囤积于城外密林之处,将骑兵撤回,我便信你,立刻将皇帝颁布的圣旨给你,若是不从,我便将你全家杀死,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赵谌说着拿出黄布在郭全成面前绕了绕。
赵谌忽然发现自己手中黄布还挺好用,虽然郭全成见过朝廷的圣旨,但从未见过金国的,因此也并无怀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