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觉得赵构会杀他,并不是凭空猜测,赵构为人窥一斑而见全豹,历史上赵构即位后,在金兵追击下不断南逃,赵构有一次在黄河北岸被金兵追逼,只剩下了他单身匹马,后有忠臣之子李马舍生忘死地背着他逃至河边,又驾船过河,才幸免于难,事后,赵构为了标榜自己是真命天子,有天神相助,捏造出了“泥马渡康王”的故事,赵构担心李马会揭穿真相,便将李马药哑,不久杀死了李马。
赵构的人品可见一斑,赵谌可不信赵构会良心发现放过对其皇位有致命威胁的赵谌一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扎奥够定然会找理由杀死赵谌,至于缘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要罪名瞬间便能网络一大筐,实在不行就如同对待岳飞一般,来个莫须有处决便是。
金鳞卫协同众兵士坐在渔船之上,渐渐往河心而去,待金兵赶来之时,河岸之上只留下数十匹战马的尸体,凤凰楼的冷月虽然受伤,但依然策马前来,冷月的腹部包扎着一圈纱布,手中倒提着赵谌刺来的匕首。
冷月本性孤傲,能放在眼里的没有几个,就算是完颜宗翰之辈,在冷月眼中也只是几个有点力气的蛮子罢了,此次被赵谌走脱,冷月自视为奇耻大辱,发誓就算追到海角天涯也要想办法杀死赵谌,冷月本是刺客,正面相对并不是其最强的长处,被冷月盯上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冷月看着茫茫河水,走到金兵身上,用金语冷冷道:“给我一套宋军的军服。”
那金人本想冷眼拒绝,但看到冷月冰冷的眼神,全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从马上拿下一套宋军军服递给冷月,冷月一手抢过,又从哪金兵马上去下一块布,将衣服叠整齐,裹在其中,将包裹绑在身后,冷月在金兵惊愕的眼神中冲入河中,朝着河对岸游去,来到河岸边的金兵虽然对冷月的行为十分诧异,但此南蛮的生死并不会太在意,只要回去禀报元帅即可,没有赵谌等人的踪影,金兵也慢慢散去。
赵谌踏上了土地,也算是进入了南宋的国土,此时海州尚未陷落,而赵谌等人登陆的地点,也尚无驻军把守,此时改朝换代,各地纷纷都在考虑如何在时代的背景下谋取利益,如何讨这位新皇帝的欢心,哪有心思守卫疆土,因此受苦的唯有百姓,正如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既然南京不可去,赵谌决定服从皇令,转道杭州,在宋钦宗还未反应过来,提前上任,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江浙之地,赵谌有两张牌,该是使用的时候了,就算宋钦宗下黑手,赵谌也有应对的办法。
赵谌忽然想到此去杭州路途遥远,需要金银,而自己身上并没有金银,便对那接引的兵士询问道:“你身上可有银两?”
那兵士急忙全身搜索,最终只找到十余两白银,赵谌有些郁闷,想不到连数十万大军都养得起,现在却被钱财所困,赵谌本想人人换马,这样一来别说换马了,也许这几十号人还未到达杭州,都饿死在路上了。
那兵士小声道:“太子殿下,要不您在此少等几日,我前去募集银两。”
赵谌道:“情况紧急,数日时间耽误不起,这次你立下大功,待回到秦凤城自有封赏,你将此物送至秦凤城,交给军师,在告诉其我身在海州便可。”赵谌说着将身上一串佛珠递给了兵士。
那兵士接过佛珠,抱拳一礼,乘着船筏逆流而上,渐渐消失了身影,赵谌看着手上的十余两白银哭笑不得,交给身边一兵士道:“你来管账吧。”
赵谌下令道:“今晚就在此驻扎,救治伤员,明日再行出发。”
还好在对岸杀战马之前,从金人的战马之上搜来了一些搭建帐篷之物,不然今夜便只能风餐露宿,夜色朦胧,赵谌接着昏暗的煤油灯正在奋笔疾书,一个身影掀开门帘进入,灯光昏暗,但赵谌却看得极为清楚,此人脚步轻盈,距离赵谌如此近依然听不到脚步声,想必定然是高手,虽然此人身着宋军服饰,深夜造访定然不怀好意,赵谌心生警觉的同时,手中毛笔捏得紧了三分,暗暗调动‘象’之力,等待着对方的攻击。
只听此装扮成宋军的兵士手中端着热茶,走到赵谌身边将热茶放在赵谌面前道:“太子殿下,这是金人马匹上找到的茶叶,还请太子殿下早些休息,保重身体。”赵谌看到此人面目清秀,并不像见到的任何一人,但心中已经完全断定此人乃是敌方势力,但何时潜入进来,赵谌也并不知道。
赵谌微笑道:“多谢,还是你有心。”说着将茶水猛喝了几口,动作游戏粗鄙,但赵谌若是轻微的抿上几口,反而会招致怀疑。
赵谌忽然笑着道:“戏演完了,请问来此有何贵干?”
此人一愣,疑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看你脚步轻盈,呼吸若有若无,定是高手,虽然我金鳞卫兵士皆为精锐,但有如此身手的的确没有。”赵谌淡笑道。
面目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想不到我的心中已经留下了你的阴影,若你不死,我一辈子都别想进步,不过你喝下我下的断伤毒,我劝你还是束手待毙的好。”
赵谌表情一惊,汗水不经意的留下,面目清秀的男子猛然向前,从身上顺手取下了匕首,朝着赵谌杀去,他对自己的毒药十分自信,虽然不知这太子明明看出自己的身份,为何还要喝茶,但这些并不关他的事,只要将赵谌杀死,便万事大吉。
‘砰’地一声,清秀男子的腹部,被猛然跃起的赵谌用膝盖猛然一击,男子嘴中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有些蜷缩,赵谌跳起一腿,将男子踢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帐篷边缘,帐篷顿时出现一个大洞,赵谌跟了上去,手中笔杆化为利剑朝着男子的咽喉之处扎去,赵谌忽然停下了手臂,看到清秀男子的脸上有皮肤翻起,赵谌伸手将面皮撕去,原来此人正是从河对岸游过来的冷月。
本来冷月的势力很强,并没有如此不堪,一来刚刚从河对岸游过来,见赵谌在河岸边驻扎,便急匆匆的前去刺杀赵谌,再加上冷月身上本来有伤,又被赵谌的演技所欺骗,大意之下被赵谌瞬间制服,冷月面色苍白,但就算面对死亡,同样目光淡然。
此时周边休息的金鳞卫都听到打斗声,带着兵器赶了过来,赵谌道:“把他绑了,给他伤口上些药,一会我有事询问。”
很快冷月便被五花大绑起来,带了下去。
片刻之后,赵谌将写给李纲的书信写好之后,交给一名金鳞卫,让其天亮之后,将此信送去长沙,交给李纲,南宋建立,赵构定然会启用李纲,利用李纲的声望控制朝野,那么赵谌便要在赵构身边埋下一步暗棋,在关键的时刻,控制朝廷。
赵谌则自己前去找冷月,冷月面色苍白,被绑在柱子之上,赵谌上前将绳子解开,问道:“你在凤凰楼身居何职?”
冷月并不说话,赵谌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冷月的冷漠,“我换个问题,你为何为凤凰楼卖命?”
冷月眼中痛苦之色一闪,很快恢复了原来的冷漠,并不答话,彷佛赵谌是空气一般。
赵谌忽然道:“是不是因为阴阳造化丸。”
冷月睁大了眼睛不禁出声道:“你怎么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