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子剑的动怒,刘金光还不太理解。
尤其是那句混蛋,一帮混蛋。这是连他一块骂上了还是咋的?
还没等想跟张子剑说说,就听到他大声的责问道:“这就是你们处理方式,这就是你们处理的结果?”
“假如你们处理的手法温和一些,适当一些。会发生堵门口的事情吗?堵门口是错误,可也得有个前后的因果吧!就这么断章取义了?”张子剑的声音很大,貌似来辛田后最怒气的一次发火。
刘金光怒红的脸色,憋在心里的怒火也让张子剑的声音给死死的压着。他发不出火来,倒是把脸给憋的不轻。他是来汇报工作的,不是让张子剑熊他的。
等张子剑大声责问完,他把处理意见书,往张子剑办公桌上一扔说道:“张县长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自己调查,下面同志多辛苦,不是你这个坐办公室能了解的。计生办工作开展不开,上级会处分,稍有点成绩,领导更会强调这个强调那个。林凤珍的事儿是出了,可谁也不想这样啊!按照行政责罚令,是要强制性引产,这不是谁规定的,是国际计生委规定的,你要是有意见去找计生委,不要为难下面人做事?”
得,刘金光也是老政手。玩这一套很应手。三两句话,就让张子剑陷入被动了。
谁都知道计生不好工作,见到张子剑要为难下面人了,刘金光这位分管的领导挺身而出,要维护下面办事的人。张子剑要是逮这件事儿不放,处罚相关责任人,那么他刘金光就显得高大了。
张子剑只想对事儿不对人,现在见到刘金光这样胡搅蛮缠,就想对事儿也对人了,刘金光的思想直处在保护自己人地界上。儿没去想整个过程存在的危险性质。
计生不好开展工作,张子剑也承认,可总不能用高压政策处罚吧,虽然能起到一定作用但真正遇到反弹的时候,那将会是大事儿。这会留下更多的隐患,而且这次要不改正思想工作,计生办的人在工作中会更离谱。
宣传不到位,或者刻意的去放纵,这是计生办常用的手段,要知道地方上有百分之几的罚款是靠计生罚款创收的。
这种事儿张子剑早就见过了。尤其是辛田这种穷县。计生创收的罚款也是有额限的。人家交不起罚款,这才下重手。
当然重男轻女在地方上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农村。想要男孩传宗接代,这是千百年遗留下来的传统,一时改变不了农村人的思想,估计教育不够。所以只意味的罚款,行政处罚等手段只会影响一小部分人,大不了他们给你打游击。以前春晚的一个小品不就是讽刺计划生育吗?看了当笑话笑笑,可是现实中那些苦难谁知道?到处流浪不说。等孩子能上学的时候,发现没户口,那就不上学。为了一个男孩拖垮一个家的还少吗?
张子剑和刘金光吵吵声估计县政府办公室的人不少听到张子剑那种高声怒喝,具体事儿也能弄明白。等着刘金光从张子剑办公室出来。去刘县长那里串门的不少,逐渐的知道事情经过,张县长要拿计生这件事儿开刀,他需要缺口。正好有这么一件事送到他手上。
刘金光收到委屈。到耿殿鹏那里唠叨唠叨。
坐下后,两人抽着烟,刘金光倒是一脸的愁容。该生气的已经生过去了。而且回头一想,谁让张子剑是县领导呢?对处理结果不满意,他顶了也没好果子吃。
别看现在县里以县委书记带动其他领导围剿张子剑工作空间。张子剑要没有两把刷子他也做不到这个位子上和一帮老家伙们斗。
该冲锋陷阵的时候可以冲锋陷阵,可盲目的冲锋陷阵就脑子缺跟筋了。都是从斗争年代过来的人,这点经验要是没有,屁股下面的位子早就没了。所以该装的还得装,装的可怜才会被派系的老大给重用。
“老刘啊!张县长估计也是有他的顾虑,假如我在他的位子上,看到你那份处理意见书,也会对你不满,你这边的倾向有些刻意了。打板子不能光打在别人身上,错是双方的,你想要维护,那么就得显出公平来。”耿殿鹏倒像是聊天似的给刘金光指出缺点。
“耿县长,不是我刻意的去维护谁,我就怕这边一处理,打击下面干部的工作性,在工作中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县的计生多难。还有那些少数名族,那家少生了。规定要两胎,能给生出三四胎来。咱们县本来经济上不去,生那么多孩子,吃饭都难,给教育和民政带来多大的困难。”刘金光掰着手指头说道着,又抬头看着耿殿鹏说:“这些还是明面上能看到的,上不了学的,没地种的,不都是游手好闲吗?给县镇两级带来多大的治安危险?”
得,经他给耿殿鹏分析,孩子多了还真是麻烦事儿。不过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没想到处理关键,他要是耐着心跟张子剑这么说,张子剑到也会和他推心置腹的聊一聊。政府是管着干嘛的,不就是在思想上带头引导吗?可以多方面的策划宣传。甚至让县劳动局出台一些用工政策,南方发展很快,工厂到处缺人,可以让劳动局做引线去南方经济发展地区洽谈用工,这也是政绩。
当然源头还得断,那就加大宣传力量,掰着手指头宣传,大不了再和七八十年代似的大会小会的开,计生用品发放。改结扎的扎,定期查体。这不都是办法吗?
耿殿鹏抽了一口烟,劝说道:“出事儿的责任人还是要追究的,咱们用行政处罚也只能用一时,关的人要是放出来,要是还闹呢?咱们这里上访不行,去市里或者省里呢?毕竟出人命了。压不住的,处理结果改一改,再去张县长那里放下姿态说一说。”
刘金光不听张子剑的,但耿殿鹏的话还是要听的。不是他不理解,而是放不下架子,现在耿殿鹏这么一说,他有回旋的余地,就算外面人说起来,不是他怕了张子剑,而是这事儿耿县长发话了。
闹大了谁的脸上也不好看,更何况他这位分管的领导人呢?耿县长要处理责任人,意思明显是有个背黑锅的。计生办做引产的医生要辞退。下面几个工作人员也要停职,不行就换个工作就成。
和耿殿鹏随便的聊了点别的。就回去工作了,很快他下达了处罚关口镇计生办几个人的处分,处罚最大的还是那位医生,直接开除。剩下的干部也背着各种处分,执行堵截抓捕的工作人员,也都停职。其实变相的调动一下工作。
关口镇计生办缺人,工作一时不好开展。也把用人报告打上来。这样一来,倒是有几个外编制的空缺,别看是外编。在穷地方还是强迫头。
在张子剑的关注下,关口镇计生事件算是解决,唯独家属情绪上不算是很稳定,虽然赔偿少了很多。但明面上还是能过的去的。但要是详细的追究责任,处理意见的领导们,一个都甭想跑,张子剑也在其中。
很多局面打不开。张子剑得有所行动,趁着周末休息,张子剑回到京城一趟。由于时间上赶不回来特意多情一天假。
回到京城不是想媳妇。当然也把积攒的怒火发泄出来,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在强大的关系下,他的事儿处理的非常简单了。原因就是所在的省委党校有个培训干部班开课,他是来要名额的。中央党校他要不来,毕竟那里开课的级别最少是处级干部。动不动就是厅级干部。让副处科级干部过来培训,这不是掉价吗?
省里的关系打通,回到省里又拜访一号,虽说辛田困难重重,但那都是政治斗争,你斗不过人家找家长告状就有点过了。但可以从侧门寻求帮助。
张子剑要了两个名额,这得多大的人情在里面,这两个名额就是跟李平和谈条件的,政治就那么两三个手段,一个是强压手段,一个就是利益均分,在一个就是妥协。强压手段,张子剑是用不了,总不能把碍事的人都给踢走吧,显然不现实。在一个就是利益均分,我给你好处,你给我想要的。妥协就是最无奈的一种,肯定被逼到份上才会那么办。
名额到手,张子剑还没想好改怎么用,全都给李平和不是不可以,但关键自己人得站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投靠张子剑的人少,要是放到重要的位子上,未必能行,现在考虑张栋的问题,用一个名额给他提升一级,风险有点大,但关键放在什么位置上,按照王奎发说的,把张栋放到旅游局,那么这个名额就有点浪费了。
哪怕提到末尾当个副县长,虽然物有所值,张栋站不住啊!要是王奎发就好说了,两人相互调动一下,还行。那么影响?想到这里,张子剑一拍脑门,在利益面前还顾得上影响?张栋工作那么多年,成绩肯定有的,在让新东方过来个负责人陪着张栋吃个饭,还有啥影响,大家不都是想和新东方的人接触吗?派个不懂张子剑计划的小经理过来,这种人在新东方一抓一大把。就让他过来吃吃喝喝,顺便走人,给大家留下一肚子疑问。
明显的给张栋造势,顺便把王奎发调整到副县长位置上。在张子剑想来,李平和估计会为了名额的事儿跟张子剑妥协。那么最后一个名额给谁呢?耿殿鹏?
别看耿殿鹏跟着李平和后面很紧,但在利益面前,分道扬镳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亲自让耿殿鹏去进修,回来他都敢竞争县委书记,毕竟他也知道张子剑会调走,那么张子剑调走后,县长的位子是妥妥的。加上张子剑挂着个县委副书记,不是单独的副书记,少了第三把手。这也是张子剑一大优势?那么等着张子剑走后,耿殿鹏权利到底多大,他都能想到,就算接替张子剑的位置,顺便把副书记给接管过来。那么他的权势能和县委书记对抗,别看张子剑玩不转,但他有基础啊!
张子剑吃亏就吃在没有基础上,不然二把手加三把手,会被县委书记给压的喘不过气来。县委书记也知道两个职位加起来的权限厉害,所以不给张子剑活动的空间,等张子剑站稳脚跟,再掰腕子没那么多优势了。
县委书记要提拔人,副书记管着党群,不给你提拔的空间,县委书记也得干瞪眼,非要用常委会的票数拼个你死我,上级领导会怎么看两人掌控的县领导班子?
想明白这些事儿,张子剑心情好多了。打了两三个电话,让新东方派人过来给张栋造势。这是张子剑的第一步计划。
三天过后新东方派来一位生产科的科长,接到的命令来辛田县,看看试验田种植情况。这位老兄摸不着头脑,从上市赶过来,还在想着公司的命令,到地方听张子剑县长的安排。至于试验田是公司机密,现在还不能说,就过去看看种植了没有?
一头雾水的就来辛田县了。坐车来的很费劲,先到县政府,报了身份,要求见张县长,门卫倒是通报了,下来迎接的是秘书高飞。
还没五分钟呢?整个辛田四套班子都知道新东方派人来了,正在和张县长接触。
尤其是县政府领导们,在家的都顶着呢?办公室的人也都竖着耳朵,想知道张子剑和新东方的人聊些什么?
其实张子剑真没和这位聊什么,就是说几句客套话,让高飞在县招待所给这位定个房间,顺便给王奎发和张栋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待一下。
之前张子剑说新东方是商业模式,政府不用过问太多,现在都找县长了。那么层次也提到一定高度上。想伸手的领导也都够上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