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老大,老大在凑到聂棠面前跟她说了一句话后,就变得很奇怪。他一会儿全身痉挛般地发抖,一边又咬住自己的手掌面露惊恐,一会儿趴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就跟疯了一样。
反而是聂棠很淡定地站在那里,不管那个混混头子做出什么样的形态来,她一点都不惊讶。
沈陵宜跑到她身边,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咬牙道:“你过来干什么?不都让你先回去了吗?”
她这样贸贸然跑出来,万一出事该怎么办?
聂棠伸手抓住他的衬衫,脸上笑眯眯的:“你不是说从前是读军事化管理的男校吗,那肯定能打赢,但是打赢了总是需要观众吧?”
沈陵宜:“……”
虽然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打赢,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有种羞耻感,他又不是因为她才去跟这些混混打架的,他就是看不过眼,那些混混成天骚扰女性欺负弱者,这种人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耻辱。
聂棠拉起他的手,把手上的符纸塞到他手里:“我前几天才刚画了这个幻符,想着带去初赛时候用,没想到今天还能试试效果。”
沈陵宜一把捏住那几张幻符,直接在他的手上开始燃烧起来,那熊熊火焰烧在他手上的时候,那些混混都看傻了眼,显然不明白为何他的手会突然着火,而这么旺的火,他似乎都不觉得疼痛。
幻符被烧成了灰,可那些灰又变成了灰色的蝴蝶,一只又一只从他的手心飞了出去,密密层层地遮挡住了整个天空。那些混混恍惚了一下,发觉天黑了,他们虽然还是站在刚才那个路口,可周围却变得无比阴森。
他们的老大正抽搐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褐色的蝎子,那些蝎子不断地钻进他的身体,撕咬着他身上的血肉,他很快就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群混混顿时哗然,慌乱地四下逃跑,可是不管怎么逃,他们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路口,他们跑得气喘吁吁,双腿发软,心中惊恐异常,却根本跑不出这条路!
“为什么?我们到底在哪里?”
“这是哪里,为什么会跑不出去?”
“那是什么,那边有好多红色的眼睛!”
就在他们惊恐的叫喊声中,潮水般的灰色老鼠从阴沟里爬了出来,疯狂地扑上去撕咬他们,那些老鼠的眼睛竟然泛着诡异的红光!
惨叫声连绵不断,不断地在这个僻静的小路回响,可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遭遇,没有人能来解救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正在经历什么。
……
聂棠踩在满是黑水的路面上,轻声叹息:“可能他们老大前几天刚看过类似的恐怖片,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想象出这些的场景,的确是怪恶心的。”
沈陵宜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知道现在所看见的全部都是幻觉,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适。但是他想到了周皓轩,他那个脑仁比金鱼大不了多少、喜欢乱搞男女关系的表哥就是这样栽在她的手里,这也难怪他了。
聂棠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我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场面,既然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教训了,那就到此为止——”
那些混混回到现实世界,还是脆弱地蜷缩着身体,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发出惨叫。
有好心的路人还报了警,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可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就只看见这些派出所常客们正在地上翻滚,还非要说老鼠都产生变异了,世界很快就要毁灭,大家最后都会被老鼠给吃掉,还说有很多很多蝎子,他们老大就是被蝎子蛰死的。
然而,警察深沉地看了看那位混混头领,他根本就活得好好的,只是一脸惨白,看到他们还死死地抱着他们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警察们都不由自主陷入了最深沉的沉默。
他们把这群混混带回了派出所,也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们还异口同声地表示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一定要让他们待在拘留室里。
……这些混混都疯了吗?
虽说他们现在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
聂棠打开家门,给第一次上门做客的沈陵宜找了一双拖鞋,她家里就只有她和她妈妈,陈助理经常上门,所以家里的拖鞋都是女式的,鞋码还偏小。
沈陵宜觉得这拖鞋还不如不穿,他甚至还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跟她回家?他应该严词拒绝她的,这样不拒绝不主动,岂不是要让她更加误会?
聂棠笑说:“嗯……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拿药箱来。”
她家里备用的急救药箱里,消毒酒精、碘伏、云南白药喷雾还有绷带都很全。她提着药箱出来的时候,黄鼠狼还围在她脚边打转,时不时抬头瞟上沈陵宜两眼,毛绒绒的脸上满是好奇:“咔咔咔?”
聂棠笑了出来:“你要是喜欢他,那就去打声招呼啊。”
沈陵宜那借气还魂命格可是特别滋养这些阴灵的,自然招这些东西的喜欢。
黄鼠狼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前肢,轻轻地碰了碰他,见他虽然面无表情,可并没有反感的意思,就又用前肢在他裤腿上挠了一挠:“咔咔咔!”
聂棠翻译说:“它想跟你亲近。”
沈陵宜:“……让它走开!”
这算什么,就连她的黄鼠狼阴灵都能缠上他了,她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全方位地侵入他的生活,四舍五入等于求婚了?
聂棠摸了摸黄鼠狼的圆脑袋:“为什么?小黄这么可爱。”
黄鼠狼抬起爪子,趴在他的膝上,圆耳朵一动一动的,歪着脑袋饱含期待地望着他。
沈陵宜:“……”他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揉了揉黄鼠狼的脖子。黄鼠狼顿时舒服地眯起了眼,软软地伏在他的膝上不动了。
这个时候,那穿着飘逸白裙的纸片女鬼突然飞了出来,正浮在半空,把脖子伸得老长,缓慢地开口:“我……我也……想要……”
沈陵宜手腕上的铜钱一下子亮,那光芒刺得纸片女鬼在半空打了个滚,飞快地躲到了聂棠身后,惊恐地望着他:“为、为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