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这几天都不在那幢楼里住了,我想他还是非常纠结的,因为他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我后面会怎么做,一切都未知的感觉非常煎熬。然后,我今天又重新回到了那里,我还暗示他说,我已经知道了那张海报的涵义,也知道余艾青的死亡有疑点,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必须要对我动手了。可是一动手,就直接暴露了自己。”
解溶恍然大悟:“哦……”
他觉得自己输得一点都不冤,比他厉害的人还比他努力,她在前期做了多少准备工作,这根本就是他想象不到的,于是他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了。
姚晴评价道:“虽说玄门男多女少,可现在这些男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活该打光棍!”
聂棠冷不防问道:“姚姐,你知道陶情吗?”
“陶情?哦,陶情,我知道啊——”姚晴挑眉,“陶家跟萧家关系很不错,算是玄门里人丁比较少的家族,许多人都不在玄门混了,就像萧家的萧亦敏,她最后嫁了个很有钱的富商……等等,你问陶情干什么?”
聂棠也是新人,对许多玄门内部那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根本一无所知,她怎么会认识陶情的?要是陶情是什么玄门出众的新人那还正常,据她所知,陶情根本就对玄学没一点兴趣,天分也是平平。
“哦——”姚晴朝她挤眉弄眼,“据说陶情前段时间可是跟陵宜弟弟相亲了啊,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嘴贱的小子了吧?”
聂棠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啊,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她从来都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要把自己的潜在对手研究透了,才不会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姚晴大惊失色:“所以说,现在玄门论坛天天说你跟沈陵宜合不来,恨不得要当场打起来,这都是胡说八道,纯属想象?!”
“对啊,就是大家想象的,”聂棠竖起一根手指,按在唇上,“姚姐要帮忙保密哦。”
“而且你不觉得,既然现在大家都误解了,很还确信这误解,”她微微笑道,“等到以后知道真相,这反转来得太快,会很好玩啊。”
……
庆功宴开到后半场,整个场面都有点失控了。
原本聂棠以为,那些玄门的大佬们虽说不至于不食烟火,但起码会自持身份,时刻保持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吧?
结果……并没有。大佬喝多了就跟普通人一样,都会发酒疯。
在姚老师借着酒兴把自己的不肖弟子给臭骂了一通之后,徐临川跟林斯年抱头痛哭,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弟,你知道哥都参加五届比赛了吗?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屈居第二哇,哥本来以为这次的冠军总算是要轮到我了,结果都被这个莫名其妙半道跑出来的聂棠毁了!”
“哥,你起码还有第二啊,我连名次都没有,我的娃娃都死了,我的损失才叫惨重!早知道就直接弃权了啊!比赛算个球!”
“弟,你知道明年我就满二十四周岁不能再参赛了吗?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心魔啊!”
聂棠:“……”怎么连心魔都跑出来了,现在又不能修真了,哪来的心魔。
她还是稍微喝了点酒,酒气有点上头,只觉得脸颊上烫烫的。她突然皱着眉,像是感应到什么,快步走到一个别人注意不到的死角。
只见一张软趴趴的符纸突然凭空出现在她面前,那张符纸就像活人一样,耷拉着脑袋,弯曲着双腿,特别无精打采。
聂棠正要伸出手把它给接回来,忽然那张符纸噗得一下剧烈燃烧了起来,它一边燃烧还一边扭动着身躯,突然发出了叶渐离的声音:“本来只是直接把这张追踪符给爆了的,不过我后来想了想,这太粗鲁也太唐突了,这种粗暴的手段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
他清朗而又磁性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笑意:“我们以后还会有许多见面的机会,何必要急于一时呢?对了,提前告诉你,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叶家,我对你父亲的一些经历……很有兴趣。”
聂棠看着那张符纸在半空中挣扎了片刻,被烧成了一堆灰烬,散落在地上。
她凝视着地面上的那堆飞灰,眼眸幽暗,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
沈陵宜一开始看到聂棠正和姚晴聊天,也就没去找她说话。虽然不知道女生的友情到底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可毕竟她们认识也才没多久吧,哪来那么多话可以聊?
等他打发掉来跟他聊天的人,再一回头,姚晴还坐在那里喝酒,聂棠却不见了。
他走过去,在桌面上敲了敲,低声问:“姚姐,聂棠去哪里了?”
姚晴是个酒鬼,酒量还很好,一个人可以干掉两斤白酒而不醉,谁来跟她敬酒,她都来者不拒,被她倒的人都已经躺了一地了,她自己才开始有点晕晕乎乎的:“你说……聂棠啊,大概去洗手间了吧?我要批评你了,你们这些玄门男人,能不能主动一点吗?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懦夫,胆小鬼,没种!”
沈陵宜暗自嘀咕,就你这么彪悍的女汉子,谁会喜欢啊。再说别人不喜欢姚晴又关他什么事,反正他看到她避开都来不及。
他又在附近找了一圈,总算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人。
聂棠靠在墙上,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出神的模样。
沈陵宜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问道:“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感觉到她有些不开心。
按理说今天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她不但在决赛表现得如此出色,还在第一回参赛就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冠军,摆在她面前的路平坦而又光明,她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聂棠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回赢得好像没什么真实感。”
“没有真实感?”沈陵宜突然逼近两步,伸出手臂,撑在她身后靠着的那边墙上,低头望着她,“那现在呢,还有没有真实感了?”
他原来觉得壁咚这种事情其实挺尴尬的,一点都不想尝试,可是现在真的试了,觉得这感觉……还真挺不错。尤其是聂棠特别乖巧顺从地靠在墙上,抬起头专注地望着他。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早就被她抛到脑后的事情:“我们两个人都在开赛前押准了夺冠的人选,是不是可以赚很多?”
“对啊。”沈陵宜把她抱进怀里,还像抱洋娃娃一样晃了两下,“既然都得了冠军了,好歹也要高兴一点啊,别不开心了。”
聂棠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她的情绪一向来都很淡,也从来不把心事挂在脸上,他怎么就能这么快觉察到她的不对劲?还有,聂棠觉得她押自己夺冠那很正常,稍微有些真材实料的人都会觉得自己能大放异彩。可是沈陵宜会押她夺冠,算不算是典型的慧眼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