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师脸色沉重。
他离得墓室越近,身上的护身符就烫得越厉害,他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过。
于是他第二遍重复:“大家都提高警惕,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在场的选手都是他们玄门的希望,而从历年比赛的情况来看,除了初赛并没有什么危险,复赛和决赛都曾经有过选手死亡的记录。
聂棠则摊开手心,一张符篆正立在她的手心上,像是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将一张轻飘飘的符纸托举起来,而那张符纸在她踏进墓室的那一瞬间,突然燃起了青烟,开始慢慢地燃烧起来。
除了微型摄影机忠诚而沉默地把这一幕给录制下来,别的选手都精神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聂棠手上的那张符纸一下子烧为飞灰,几句就在同一时间,他们手上的手电筒也好像失灵一样,突然全部熄灭。
聂棠开始时候还能听见庄景梵在她耳边小声抱怨的声音,可是很快,她的周围除了一片漆黑,就只有无边的寂静,就连那些细微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全部都一下子不见了。
聂棠不慌不忙,掏出了第二张符纸,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仿佛一下子从炎炎夏日一直降到了冰雪寒冬,她o 在棉麻衬衫外的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只见眼前布满了浓重的黑气,那一层又一层的阴气几乎遮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连自己身边的情况都看不清晰。
现在,她看不清,听不见,触觉失灵,五感尽失,就像被投入到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她被迫与世隔绝,无法同外界取得联系,就只有漫长无边的寂静。
——那是一种极端折磨人的死一般的寂静。
聂棠索性闭上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完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以不变应万变显然是最好的方法。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冰冷的手指给握住了。那个握住她手腕的人很冷,就像没有体温,是一个冰做的人似的,他强硬地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离原地。
聂棠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她伸手摆弄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微型摄影机,让它对准了自己的前方。如果有人能在黑暗中看见她的表情的话,就能看见,她的嘴角竟是微微上扬的。
那个人一直领着她往前走,可是他们走过的长长一段路,始终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正因为太安静了,她呼吸的声音反而被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去了哪个方向,那个握住她手腕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聂棠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你是谁?想要把我带去哪里?”
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作为回应,他突然扶住了她的腰侧,将她举了起来,放在一个平台上,然后慢慢地凑到了她的颈边,好像在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聂棠又笑着问:“不回答我,是不是说明,你回答不了,无法说话?”
她话音刚落,手上符纸突然亮了起来,一下子把周围漆黑的浓雾撕裂,把这无边的寂静搅碎,几乎就在一刹那,那些失去的光明、声音、还有感知全部都恢复了。聂棠发现自己被放在一个圆形的祭台上,而那个低着头作势正要咬上她的脖子的怪物猛然抬起头,几乎跟她脸贴脸地接触到一起!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就像是一个被剥去了一层皮肤只剩下一团红肉,五官模糊不清,血肉淋漓!
那个怪物显然是已经开了灵智的,它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脱离它的掌控。
聂棠听见它从咽喉里发出了咯咯响声,看见它皮肉腐烂的嘴角裂开,露出了一排青色的獠牙,也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她还淡定地调节了一下脖子上的wei xg she xiang器,给了那个怪物一个近距离特写,然后右手一挥,那把桃木雕刻的bi shou噗嗤一声刺入到它的咽喉。
“如图所见,这是一只血僵,血僵比较脆弱,只要攻击到致命点,就能一击毙命。”聂棠拔出bi shou,只见那只血僵在原地弹动了一下,似乎张开嘴,无声地发出了一声濒死前的嘶吼。
聂棠甩下肩上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一只黑驴蹄子,精准地塞进它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又抓了一把大糯米,洒在血僵的身上,只听嗤嗤几声,这个血僵突然满身冒出了黑毛,僵硬在倒在地上,很快就化为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聂棠再次拿起微型摄影器,给了它几个很细致的镜头,一边拍还一边介绍:“但凡遇见僵尸,首要攻击的地方就是僵尸的咽喉部位,辅以黑驴蹄子和糯米,事半功倍。”
她又转过身,望着刚才坐过的祭台,把手电筒重新打开,这一回,手电筒又恢复了功效。
她先是举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周边环境,她现在置身其中的,是一间小小的侧室。这间侧室跟主墓室相比,简陋得就像是一个雪洞是也。整个侧室之中,就只有一个圆形的祭台。
她又用手电光照着面前的祭台,还特别在祭台上那一圈凹槽和凹槽里褐色的血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介绍:“我觉得现在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刚才那个血僵选中了我,是准备咬断我的脖子,让我的血灌满这个凹槽,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再做一个更大胆的推测,二十多年前那些打了盗洞下来的盗墓贼很可能已经被祭祀了。”聂棠的语气十分淡定,似乎就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寻常,“毕竟看这里面的血迹,人类不可能在失血量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还能活着。”
聂棠最后还做了一个总结:“综上所述,血僵制造幻觉的能力特别强,相对而言,别的方面就比较脆弱。所以,它和同样体质比较脆弱的我狭路相逢,怪它运气不佳。”
她侧耳倾听了片刻,突然把手电筒的灯光熄灭,爬到了祭台上面,又在之前的那个位置上坐。
整个侧室又陷入了深沉的黑暗,正因为眼前没有了光亮,才能更清晰地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踢踢踏踏,很快就停在了侧室门口。
------题外话------
哼不能再说我短小了,今天我要实力爆更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