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醉得多厉害,才会让他产生自己滴酒未沾的幻觉?
她可亲眼看到他喝了不少。
沈陵宜一手抱着她,一只手在口袋里翻了很久。聂棠还以为他找门卡,结果等了一会儿,他终于从口袋里找到了那样东西。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把那样东西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
聂棠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走廊里漆黑一片,她隐约能够看到,躺着的大概可能也许……像一枚戒指。
沈陵宜在一片黑暗中很严肃地凝视着她:“给你。”
聂棠:“……”
她合拢手掌,感受了一下那样东西的形状,最后确定那真的是一枚戒指。
但是她还不是很明白。
之前他不是已经送给她戒指了吗?还说那是微积分考得不错的奖励。
送过一枚戒指,然后再送一枚,这算是现代社会特有的送礼方式?可是这又不是古代修真界,戒指在炼制之后还能用作储物的作用,她要两枚戒指干嘛?
她试探地回答:“谢谢?”
沈陵宜也很认真地回应了:“不用谢。”
可他挽住她的手臂还是岿然不动,一看就是并不想放她离开。
于是聂棠只好再次开口:“这么晚了……”她现在能不能回去洗洗睡了?明天可还要比赛呢。
沈陵宜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语气简直都能称得上有点委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
聂棠看了看手心里的那枚戒指,再看了看自己正戴在左手的鸢尾花戒指,不确定他是在说哪一个:“喜欢啊。”
听到“喜欢”两个字,他的眼神亮了一下,又主动把自己的左手放在她的手上,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聂棠也只能跟他静默对视,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望了整整五分钟,完全超过了正常眼神交流应当有的时间。
聂棠觉得他们就像在演默剧,没有一句台词,全靠心领神会。可是她又不会读心术,真的不明白沈陵宜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棠觉得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本来复赛对她来说就有不小的困难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充足睡眠,以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明天的比赛,而不是跟人在走廊上相对无言。
她想了一下,就把手心的那枚戒指戴在了食指上,然后反手回握住他的手,柔声说:“你今天也很累了,先回去睡觉好不好?有什么事明早再说,我还在。”
沈陵宜断然拒绝:“不可以。”
喝醉的人是完全没有逻辑和道理可讲。
聂棠耐心地哄道:“可是我很累啊,你能不能多给我点提示,让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陵宜思考了一下,觉得给个提示可行,就微微眯起眸子,用他那双黑得透亮的眼睛盯着她,重新把她戴着戒指的左手抓在手里。
聂棠思考了一下,猜测他是不是更喜欢鸢尾花形状的戒指,只是已经送出手,就不好意思再收回,就拿新的戒指出来想跟她换。
她试图把那枚鸢尾花形状的戒指取下来,立刻就被沈陵宜阻止了。她思考一下,又把另外一枚戒指取下,问道:“你想要这个?”
沈陵宜看了一眼戒指,摇摇头。
她又问:“那这个……是送给我的?”
沈陵宜摇了摇头,又立刻点了点头。
于是聂棠陷入了深刻的沉默。她觉得自己完全不懂了。
可沈陵宜还是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就像什么可爱小宠物看见主人那样的亮闪闪的眼神——在聂棠的认知里,她就只能找到这么一个类比方式。
她觉得他们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有东西送给你呢……”
她在沈陵宜的热切注视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安神符,用力一捏,这一张鲜黄色的符篆立刻化为飞灰,她呼得一声直接把符灰吹了他一脸,只觉得他握住自己的左手的力道紧了紧,然后身体前倾,要往门上撞去。
聂棠立刻伸手扶住他,吃力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她背靠房门,一只手在他可能有口袋的地方拍了又拍,终于找到了那张房卡所在。可是他穿着的是牛仔裤,虽然不是那种紧身的,可是按照他们现在的姿势,她要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简直千难万难。
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房卡取出来,又艰难地维持着他身体的平衡,艰难地把房卡靠近电子门锁,滴得刷了一下,房门解锁。
她又很困难地把人给拖进房间,把他给放在床上,还很贴心地帮他把脚上的鞋袜都脱了,拉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等到做完所有的事,她觉得自己就算随身带着一张避尘符保持清洁,也累出了一身黏黏的热汗。
……
本来规定是第二天八点整在酒店大堂集合,退房,驱车赶往复赛的场所——一座准备开发的汉代陵墓。
聂棠六点就起床了,收拾好东西,就背着沉甸甸的大包去餐厅吃早饭。
她刚走进餐厅,就看见一边打呵欠一边啃着包子的解溶。
解溶双眼无神地看着她,也朝她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你昨晚睡得还好?”
聂棠笑了一下:“还不错。”
“真羡慕啊,我超级认床的,第一晚都要失眠。”他问道,“我复赛时是跟着姚老师的,你怎么样?”
聂棠喝了口粥,待咽下去后回答:“我是沈陵宜带着。”
“哦,”解溶看她的眼神一下子转为同情,“你运气不好,分到传说中的死亡评审组,除了沈哥,还有一个就是黄老师。”
“死亡评审组?”
“你没看初赛的评分吗?”解溶深沉地表示,“黄老师的专业技能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你在比赛里笑嘻嘻,他就会以态度不端正为由给你扣分,七零八落扣下来,基本上也没剩多少了。沈哥嘛……他打分特别严苛,不知道他是按照什么标准来打的。”
相比之下,姚老师除了长得有点凶,其实还真的挺好的,至少给分的时候很大方。
聂棠都不知道她这还算分到了死亡评审组。她觉得沈陵宜在对待玄学比较认真,但也并不到严苛的地步。
正巧庄景梵也下楼来吃早饭了,她端着餐盘从他们这桌经过,一眼就看见了聂棠戴在左手的两枚戒指:“你这戒指怎么是这样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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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宜:她连戒指都收了,肯定就是对我有意思!
对现代文化水土不服的聂棠:不是收纳戒指的戒指没有实用性,现代人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