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黄鼠狼睡醒了,从包里探出一个头来,盯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旅客看,小白还好好地被叠成一团躺在聂棠的口袋里。她其实带了不少过安检都会被要求取出来仔细检查的东西,可是那些安全员就像没看见一样,直接让她通过了。
商洛把他们领到停车场,开车的司机开着空调,听着广播,差点就要睡着了。
当坐在后排的女生探出头来,跟他们照了面,立刻就露出嫌弃的表情:“是你们啊……”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算还算不上仇人这么严重,可是经过初赛那一遭,庄景梵对于聂棠实在腻味得很。
等聂棠目不斜视地在商务车的最后一排坐下,她立刻转过头问:“这次比赛可是要下墓道的,你行不行啊?”
聂棠莞尔一笑:“来都来了,难道还能弃权吗?”
庄景梵噎了一下,可不是,来都来了,从来没听说过进复赛还有临时弃权的。哪怕像余年那样年年进复赛,年年在复赛被淘汰的人,也会鼓动着自己那颗并不强健的心灵,坚持到最后。
商洛听见她们的对话,笑了一笑:“比赛还没开始,你们都已经精神满满了?”
庄景梵对着商洛,脸蛋立刻泛起了粉红色,眼睛也亮闪闪的:“商哥说哪里的话,既然来都来了,谁不想拿第一?”
沈陵宜不屑地哼了一声,看吧,他就说商洛这家伙就是中央空调的体质,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喊哥了,这年头,哥哥妹妹可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了。
他本来还想让聂棠更清晰地认识到男人的真实面目,谁知道她跟庄景梵说完一句话后,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简说汉史》,翻到夹着书签那一页,继续埋头看了起来。
他没话找话地问:“这本书好看吗?”
聂棠被他打断了,也没有不耐烦,反而还伸手撩了一下长发,侧过头看着他:“还好,你想看?”
其实他根本不想,他对这种文史类的书籍都没有太多兴趣,小时候被父亲逼着背《系辞》都有心理阴影了:“你跟我讲讲里面写了什么?”
坐在前排的徐临川忍不住嗤了一声。
他觉得看沈陵宜这家伙的表现,简直就跟看蹩脚偶像剧一样,别看他那长相,人人都要夸他一句“这小伙子长得真好”,可是做出来的事简直幼稚不堪。他觉得如果他是女孩子,可能都会想锤爆他的狗头!
聂棠合上书,直接把那本《简说汉史》递给他:“既然你感兴趣,那就借给你。”说完,又从包里找出了另外一本《汉代帝王传》,埋头看了起来。
沈陵宜对着那本他根本就没什么兴趣的书:“……”
他本来的意思就是想让聂棠多跟他说两句话,结果呢?
他真是好气,虽然聂棠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但凡他跟她说话,给她发微信,她都会有回应,可他就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
黄鼠狼趴在汽车座椅上,因为是最后一排,正巧离汽车发动机近,它觉得这大夏天自己还要裹着一身浓密皮毛实在辛苦,伸出小小的爪子,突然越过了中线,悄悄地沈陵宜的腿上碰了一碰。
沈陵宜哪里会感觉不到黄鼠狼的小动作,只是那是聂棠的黄鼠狼,他也就忍了。
黄鼠狼见他没反应,又往他身边挪了一点,两只前肢都碰了碰他,满意地眯起眼。虽然聂棠是四阴体,平时跟她待在一起都挺舒服,可是论舒服程度,还是这个人类更佳。总让黄鼠狼尝一道菜总会腻味,偶尔也要换换别的口味嘛。
而这个人类似乎并不抗拒它的接近。它很快就得寸进尺地躺到了沈陵宜的腿边,短短的小爪还搭在他的衣服上。
聂棠无奈地唤了一声:“小黄……”
黄鼠狼动了动圆耳朵,假装自己耳聋了。
聂棠还想开口叫它乖乖回来。就见沈陵宜突然把黄鼠狼给抱了起来,放在膝上:“没关系,我帮你照顾它好了。”
黄鼠狼立刻抬起毛绒绒的小脸,朝他讨好地唧唧叫了两声,那叫声特别的婉转缠绵。
结果他这一照顾,黄鼠狼根本就赖在他身上不肯走了,还非要蹲在他的肩上,用自己毛乎乎的身体缠在他的脖子上,假装自己是一条毛皮围巾。
可哪有大夏天还戴围巾的?
聂棠直接把它给拖了下来,贴上符篆塞回包里,一本正经地检讨:“最近是我太宠它了,让它有点忘乎所以,我回家会好好给它立规矩的。”
沈陵宜:“……这也没什么。”他觉得她这一板一眼说话的表情,真是特别的可爱,可爱得让他都很想亲手抱抱她。
……
他们是最早一批到达酒店的选手,还有许多人要转好几次高铁,起码得半夜才到。
明城是一座历史名城,八朝古都,可谓风流蕴藉,到处都是历史遗迹。他们来早了,待在酒店也没事做,自然要在明城逛逛。
原本商洛还说自己是在明城读了四年大学,对这里的名胜古迹都很熟悉,非要带他们一起玩,幸亏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考古队给叫了回去,不然沈陵宜觉得他得一直糟心到复赛结束为止。
明城曾当过两汉古都,最主要的一个景点就是汉陵。
再加上汉陵离他们入住的酒店根本就不算远,直接打个车,起步价就到了。
徐临川参观完汉陵博物馆,突然说了一句:“你们说,这回复赛的内容有没有可能也是汉陵?”
虽然几位帝王墓都已经开发保护起来,可这到底是一块福地,汉代那些世袭爵位的贵族和高官,应该也有不少是葬在这一带,只不过一些已经在过去被破坏了,还有一些暂时没被发现。
“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魏晋贵族墓,还有当时的五代十国。”庄景梵接话道。
聂棠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她忙着眼观六路,最后终于找到了她一直都在寻找的一家店。
之前那位被一缕游魂缠上的米老板曾经说过,她小时候跟父母到明城旅游,曾经经过一家叫“澜”的商店,也不知为何,非要哭着闹着求父母为她买下一枚绿松石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