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董卓的那些手下来说,李儒,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很多的时候就是一种威慑,更别说直面与其的时候,他们显然更不会去傻了吧唧的跟其硬顶着拆他的台,只不过在眼下这个时候,李儒却首先要将董卓心里升起的念头给摁回去才行。
屋子中,随着李儒这一不开口,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压抑。
“太师,时至如今,酸枣那边的那些人必然也已得了太师赶赴虎牢这边的消息了,想必不久之后他们就将会有动作,太师何不在登上一段时日,一来大军可以休整,以逸待劳,这二来嘛,区区贼逆,何劳太师亲自出手,自有诸将可为太师报仇雪恨。”
安静的屋子中,忽的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不少人闻声当即偷偷出了一口气,随即眼光看去,就见阶下末尾的位置上,一人一袭灰色衣衫静静的立着,仿佛之前的出声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贾文和?”眉头一拧,董卓脸上的焦躁并未因为开口之人而稍有减弱,只不过看着其人,董卓的脸上有的,却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两个人之间好像不是君臣,而是仇人一样。
“……”嘴唇噏动了下,李儒似是想要说点什么,只不过最终却变幻着眼神,还是将到了喉咙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贾诩之才,可谓是惊绝艳艳,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其人可以说简直就是老成谋国,可是偏偏在自己眼中这个出色的一个人才,却不能被董卓所容,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想到这里,李儒不由的低叹一声,只不过这叹息之中是为董卓,还是为贾诩,亦或是为自己,就连他自己也都说不清楚,而看着董卓的反应,李儒却是第一次开始后悔执意将贾诩带来了。
贾诩有才,只是平日里却不显山露水的,是以除了与他有着接触的人外,其他人少有知道他的存在的,而此时的屋中,这样的人就不在少数。
事实上,原本以贾诩的身份,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牛辅军中呆着的,其职位也不过只是一个破虏校尉而已,而就算是如此,也还是在他几次升官的情况下才有的,可以说屋子中现在站着的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人的职位,都能将其碾压了。
说起来校尉一职,原本也是将军之下最大的存在了,只可惜自黄巾之乱后,将军之职开始泛滥,校尉这个原本还算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就显得尴尬不已,到了董卓乱政后期,更是沦落为了军中一个基层士官而已,当然,在现在董卓乱政还算处于初期这个时候,校尉还算有点分量,不过也仅仅只是有点而已。
也正是这样,他此时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李儒坚持的结果了,不过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似乎并没有如同他所想象的那么走。
群战天下,李儒虽然自信乃至有点自傲,可也绝不会认为自己就已经天下无敌了,而贾诩,显然就是他找到的帮手,只不过此时贾诩这一番话出口,虽然看似是在劝说,那种话里话外带着的不屑,却反而更加会助长董卓杀出去的心思,眼下董卓会毫无反应,不过是因为看见贾诩心里不自觉的升腾而起的反感而已。
“你是什么身份,这里议事的哪一个身份地位如你一般,屋中岂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儿?还有,这府邸之内,谁允许你随意进出了?”咆哮一声,董卓指着贾诩张口呼喝道。
贾诩太阴沉了,一张脸阴鸷吓人,尤其是那一对眼睛,几乎是没次看到,董卓就会由心底升出浓浓的寒意,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他如今对待其时的这种态度。
“岳父!”惊叫一声,李儒心里当即咯噔一声,以前的时候董卓虽然讨厌贾诩,却也不会向现在这样几乎就是撕破脸皮一样的破口大骂。
“不必多说。”见李儒还要再说,董卓顿时蛮横的将手一摆阻止出声。
“……”李儒有点快要懵了,反倒是贾诩,面对着董卓这般的羞辱,原本就僵着的脸庞上不见有分毫的波动,甚至就连气息都没有出现丁点的变化,好像董卓骂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样,殊不知这种淡然,反而给他更添狰狞。
“即是太师吩咐,诩自当遵从,这便先行告辞了。”躬身一拜后,贾诩转身就走,就在李儒焦急还没有想出来解决的办法的时候,他已然有了动作。
“岳父,文和有大才,你何必要与其这般折辱?如今诸侯兵锋正盛,岳父手中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有其在,我也更能有信心将诸侯阻挡在虎牢关外,如今这般,却是危险了。”咯吱的房门声关上的声音响起后,惊醒过来的李儒满脸苦涩的问了出声。
“有奉先在,天下谁人可当,文优,在京师中呆了一段时间,是不是已经将你的锐气给消磨殆尽了?”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董卓伸手一指吕布傲然道。
嘴角抽了抽,一个吕布能够跟一个贾诩相比吗?李儒心中不屑的疯狂嘶吼着。
偏偏看着董卓,这样的话他却又不能说出口,一时间,李儒一张脸登时憋得通红,只是事已至此,再多争论也是白搭,李儒脑中念头开始疯狂转动起来,现在的他,必须要将董卓惹出来的这个事情给尽可能的抹平了,不然的话等到今日这因开花结果之时,那后果,只怕就已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了,毕竟贾诩之才,即便是他都不敢肯定的说自己一定比其要强。
想到这里,李儒只觉得原本才三个大的头,现在瞬间能够暴增一倍了。
此时对李儒来说唯一还算是个好点消息的,也就是在贾诩这么一出现后,董卓原本已等的焦躁按捺不住想要出关进击那些联盟诸侯的念头再一次的又被摁压了下去,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短时间里已不再用他消耗心神来思虑应对之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