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吃了一惊,刘凯却是有些明白为何卢植之前会晾着自己那么长时间,为何营中的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光会这么不善了,更或者,之前的通报,根本就没有报入卢植耳中。
“怎么回事?亏你也好意思这么问,若不是你在背后使坏,那阉人才刚离开你就能赶来?眼见将军功成在即眼巴巴的跑来攫取果实,真亏你的脸皮够厚还敢问的出来,本以为你投身阉宦已经是不要脸面了,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凯的话,登时将卢植这边的人给激怒了,群情激奋中,一人起身冲着刘凯骂道。
“什么?”刘凯没顾得上去恼这人,脸上反而更惊了,不过随即他就想起了刘宏曾派人来卢植这边的事情,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也能把自己牵连上?
可惜刘凯不知道的是,因为沿路之上的太平,或者说刘宏派来的宦官所行的道路通畅并无隐患,黄门的行程慢的简直连蜗牛都不如,是以即便是这之中已经有着近三个月的时间差,对卢植这边的人来说却并无多少……
毕竟宦官前脚才刚走,刘凯这后脚就跟了过来,再加上宦官是些什么德行卢植又岂会不知道,只是他的性子如此,若是要让他去跟那些个阉人合流,卢植宁愿被下罪去官。
而跟着卢植这么长时间,他们这些个将校自然也很清楚自家将军的脾性,更何况那黄门走时怒气冲冲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不假,可京师之中的刘宏又岂会在意这个,不然大好的一个江山,又岂会被他弄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将校虽然并无太大的眼界,也没有太多的智慧,可是很多认知他们却是门儿清,近半个月以来,有关的种种猜测,在军中早就已暗流涌动了,而恰恰,刘凯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来了。
“那左丰向我索贿,只是征战日久,军粮尚缺,我又哪里有余钱去奉迎与其?如今左丰已去半月,想必朝中替代我的人已经快要赶至了。”卢植的神情平淡无波,浑然没有其他人阎忠那种对刘凯来意的不满与探究,口中说及,也仿佛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人的事情而已。
对刘宏,卢植实在不愿意去失望,只可惜卢植心里更明白,与自己这些人相比,的确是宦官更得势一些,甚至连其中的原因,卢植都能猜出个七八分来,而事实上,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中,又有几个猜测不出这其中的原因的?只是权利熏心,没有几个人能够安然的放弃那到手或者说本就属于自己的权利罢了。
这个道理,卢植也懂,只是这个倔强的老头儿,显然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在抗争着,为天下,为天子,为百官,也为他自己,以着自己的忠贞与不屈在抗争,哪怕是他心里也明白,根本不会出现自己想象的结果。
怔怔的出神,刘凯沉默无语,骂宦官?单就是此时他正与宦官打的火热,就算是骂了卢植以及此时营中的这些人能够相信?亦或是替左丰解释?别搞笑了,若不是京师那些人欺人太甚,他又何必非要投身在宦官麾下托庇?哪怕是对宦官他亦无好感,却也不会刚一脱开京师那个漩涡就急急的与那些“有恩”于他的人划清关系。
“装模作样,怎么,被我揭穿你无话可说了?”眼见卢植并无责怪自己的意思,起身的这人胆子顿时变得更大了,看着刘凯,再又挤眉弄眼的极尽嘲弄道。
“呔,看你这鸟人生的人模人样的,内里竟然这般腌臜,爷爷张翼德在此,狗贼,爷爷宰了你这王扒蛋……”蓦然之间,一声炸响忽然响起,如同雷鸣,仿佛要将营帐的顶盖掀飞一样,嗡嗡的震得整个营帐连绵的回荡起来,一个“蛋”字久久没有停歇。
“铛!”一剑乍然而现,奔着刘凯的脑袋急速刺来,却被典韦手持重戟挡了下来,脚下一步未退,随即毫不迟疑的又是一戟击了出去,直奔突然窜出的这人杀了过去。
“燕人张飞!”
“住手!”
“三弟快停手,卢师面前,不得放肆!”
几乎是在同时,刘凯与卢植以及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瞬间一道传了出来,只不过刘凯声音中惊奇居多,卢植声音中惊怒居多,而另外那个声音中,却是惊慌居多。
“大哥,怕他个鸟,俺老张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些没蛋的阉人了,这鸟人既然跟他们勾结在一起,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待俺宰了他给卢师报仇。”头也不会,张飞的嗓门再又拔高一分吼叫道,只是向前瞪着的眼光中,却浓浓的满是凝重。
“铛!”剑戟相交,剧烈的轰鸣声登时再又传出,典韦脸上一抹红晕闪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张飞那边,原本被击的后退了一步的他这一次竟然接连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下,不得不说,营帐之中不能将蛇矛带来,只有佩剑可用的张飞面对着典韦手中的重戟,吃亏可是不小。
“老典停下吧。”接连几下,已然试探出了对方身手的典韦正要再动时,刘凯的声音当即响了起来,脚步一顿,典韦犹如山岳般在刘凯身前矗立不动。
“三弟!”而与此同时,一个红脸的汉子也已霍然起身,眼神之中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之色闪过,继而大步窜了出来,神情戒备的瞪着典韦,生怕其会再有动作。
“你们太放肆了,这里是营帐,老朽如今还是这大营之中的统帅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军营之中厮杀动手?”匆匆走下,卢植的眉头皱的老高,脸上的冷意犹若冰霜,随即霍然转头瞪向一处厉声道:“玄德,你是怎么管你义弟的?刘中郎乃朝廷中郎将,地位与老朽等同,你此为是想要做什么?”
“刘备吗?”眼睛眯起,刘凯的眼光不由随着卢植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神之中,尽是玩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