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的话,犹如一道灵光在华佗脑际划过,顿时将他如今认知之外的另一片天地打开了,也顾不得此时一行人仍旧在王府大门口处站着,华佗一步上前,望着刘凯激动的道:“世子的意思是……”
“不错。”刘凯点点头,肯定的承认了下来。
“好,好,好,我亦有过这种思虑,只是太过骇人,不被他人接受,没想到世子如此贵人,竟然也对此有所涉猎。”激动之下,华佗浑身都不由有些颤动起来了,此时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点感觉,似乎困扰了自己很久的瓶颈就要就此打开了。
这么多年行医,他虽然自负医术卓绝,可是仍旧有不少的人他只能眼看着其一点一点临近死亡而束手无策,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近这两年的时间里,他的医术也一直在原地踏步不曾再进一步,哪想到一时起意一趟东平之行,竟然能有此幸事。
“元化先生,不若随我回府,咱们且坐下细说如何?”这一次刘凯学聪明了,也不再提及跟着华佗回去的事情,而是直接躬身相请道。
“世子先请。”这个时候,华佗恨不得就这么席地而坐即可,只是想到刘凯的身份,念头只是刚一升起就被他掐断了,只得强按下急切的心思,躬身一礼道。
刘凯似乎也明白华佗的心思,是以脚步走的很快,原本不算近的路程,在一行人匆匆之下很快就走完了,复又坐下,侍者很快将茶水、餐点摆上案几,而后才徐徐退下,屋子中,顿时就只剩下了刘凯、许褚与华佗三人。
“元化先生游走天下,见识想必不少,不知在元化先生眼中,我东平这座王府如何?”没让华佗多等刘凯开口了,只是话中说的却已不是之前的话题,让华佗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不过他到底不是那种钻营的人,想也没想的直接回道:“很大,只是看着有点颓败了。”
“元化先生有所不知,之前的王府却不是这样的,虽然说不上奢华,也算得上是富丽堂皇了,不过黄巾乱起,天下百姓遭劫,死难无数,数之不清的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流落天下,不怕先生笑话了,王府的资财,已基本上被我父王耗尽,用在了那些流民身上,一路行来,对于东平之地的百姓数目,想必先生心中也是有数。”
华佗听了神情不由一肃,不过拐弯抹角的他实在没有心思,当即直接挑明道:“世子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若是有何要求,但凡是华佗能够做到的,必然不会拒绝。”
嘴角一翘,刘凯有点乐了,事实上,如今的他也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对于这些扯皮算计的事情,他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的兴致:“好,元化先生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在废话了,先生一手医术无双,活人无数,我知先生不愿留在一地,能够请先生将一身医术留下几分,也好造福更多的百姓?”
见华佗脸上神色不变,微微一顿后,刘凯接着说道:“自然,我也不占先生便宜,先生但有想要知道的,刘凯必定不会藏拙,也算是刘凯为此次先生大公无私举措的回报,若是能够对先生有所帮助,刘凯心中也能安慰一些,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华佗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下后随即才道:“老朽所学颇为驳杂,如今亦尚未立书著作,便是想要留给世子也无办法,若是留在东平一一教授倒是可行,可如此一来,又与老朽留在东平又有何异?”
刘凯脸色变了变,在他听来,华佗这话无疑就是在拒绝他了,想到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有办法解决华佗不能留下的问题的,一时间心里无奈不已。
“在老朽看来,行医需要的是经验累积,而非是书本上记述下来的那些,当然,世子若是需要,便行派遣二三十个识字又能书写的人交给老朽,如此最多一两个月的时间,老朽必将所知的医术全部记录下来,只是此中驳杂繁多,若要整理的话就请世子恕老朽无能为力了。”
华佗的话,顿时将刘凯惊在了那里,本来他都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哪里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神转折,惊喜之下,他连句话也说不利索了。
“不过,医者乃是贱业,若非无法,少有人会愿意踏足,且医者仁心,也并非是所有人都适合,还请世子在教授的时候能慎重一些。”对刘凯的心思,华佗所知的不多,不过一些他认为该说的话,还是没有迟疑的直接说了出来。
连连点头,刘凯肯定道:“元化先生放心,对于此事,我必将慎之又慎。”
协议达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没了阻碍,刘凯也完全放下了心思跟华佗谈论了起来,外科的事情他所知的虽然也并不详细,可是对于现在一切几乎还处在零上的华佗而言,句句都是思路,更何况战场急救的措施,其中很多都已经发展的很完善了。
做研究的人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无路可走,既然有着刘凯提供的思路,华佗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够走出一条道路来。
“开胸抛肚到是可以,处理完之后再缝上就是,可是在这当中,那么多血流出,若非是手熟到了极致的人,这种做法根本就不可用,而且就算是手熟到了极致的人,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将人救下,世子所言是不是有点夸大了?”
“什么,脑袋打开了再合上,人照样没事?这不可能!”
“天有阴阳,人分男女,所谓百人百态,除了血亲之人,不同人的血又怎么可能相溶呢?”
房屋之中,随着华佗不时一惊一乍的呼喝,边上的许褚只觉得头皮发麻,看着只是寥寥数语就或是引得华佗惊叫,或是劝的华佗连连点头的刘凯,许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惊恐过。
断肢断臂还好说,打了不少的仗,许褚见得这些也多了,可是似眼前两人这样,将整个人都枝细末节的拆成了零件,开口闭口间都是这个割掉那个切了的,要是换了个人坐在这儿,许褚觉得其听不下去疯了都有可能,哪怕就是现在,他都有点觉得眼前这两人是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