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宇和刺心迅速离开那里,也不管身后喊杀声震天。
刘晨宇和刺心逃到安全地点,刘晨宇问道:“师兄准备去哪里?”刺心认真的想想:“姜帅给我最后的命令,是让我拯救海龙王郑芝龙。眼下这个任务没有完成,我要去北京城。”刘晨宇点头:“那我就此别过,我去大同看看纤尘师兄的下落。”
二人就此分手,刺心回到京城。奈何郑芝龙的守卫及其严格,拯救他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事情一拖就是十年。
郑芝龙非常聪明,他已饮酒为名,要求大清给他提供美酒。在京城,最好的美酒自然是来自燕子坞的山西汾酒。无论老白汾、白玉汾还是玫瑰汾,口碑都是极好的。凭借着酒的生意,燕子坞老板吴华政将势力渗入郑芝龙身边,并且与郑成功联系,与郑芝龙顺利的搭上了桥。
只遗憾血滴子终于发现了这一路径,夜梦色命令手下对刺心等人下了重击。为掩护燕子坞的众人撤退,刺心与吴华政死于血滴子之手,而燕子坞被烧为平地。因此郑成功与郑芝龙的联系彻底断绝。
郑芝龙被大清杀死,而郑成功没有了后顾之忧,挥师封锁长江,形成了第二次抗清反正*,这已经是很靠后的事情。
刘晨宇再次回到大同,大同已经是一片瓦砾。刘晨宇看到远方一个长发的人十分显眼,便走了过去。
南十方手中抱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坐在北门的城墙上哇哇的哭。十年前,他一个人进入这种城池,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家。仅仅十年之后,这个家就不在了。如今,又是独身一人。
南十方刚从城墙上来,那里还剩下仅存的五个人,以吴六奇为首的五名死囚。大同全体军民撤退了,只有这五人没人记起来,所以大同城内只有这五个人了。阿济格也没打算杀这个五个人,已经都是死囚了,本来也就想着死。阿济格让他们做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屠城”。大同城墙内侧的砖已经被大火烧酥,一扒拉就下来。阿济格就让他们往下扒砖,顺便让手下请示顺治皇帝,将这五个人释放。
吴六奇交给南十方一个烧碎的旗角,那是征西大将军旗的旗角。南十方捧了征西大将军旗十年,自然熟悉异常。一时间悲从中来,不禁痛哭。
刘晨宇上前拍了拍南十方的肩膀:“十方,别哭了,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二人一起寻找纤尘的痕迹,看到纤尘的记号刘晨宇长叹一声:“纤尘师兄殉国了。”
夕阳下,两个从异乡来打大同打拼的人,最后落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南十方强忍住不让他难过,问道:“你要去哪里?”刘晨宇耸耸肩:“我不知道。百里夫人他们在海岛大同,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找他们,天津卫肯定不能再去了。”
南十方镇静地说:“那你跟我来吧,我知道南下的路。海岛大同是一定会到广州补货的,我们去广州吧。”南十方这才相信,他回到这座城市是有使命的。当初南十方到过四川,那里有很多红毛番,曾经说过怎么到达广州,因此南十方说知道路。
二人先是来到了宁武,那里,吴三桂的关宁铁骑、阿济格的八旗铁骑和来自陕西的孟乔芳,将这个城池包的铁桶一般。
这个城池中有两支部队,一支是*,从大同南下。一支是刘伟,驻守宁武。二人都是率领愿意投降的军队,刘伟一生稳重有余,在被尼堪打败之后,就没有主动攻击清军的意愿。而*跟随姜瓖反抗清军长达八个月,南明的军队还是没有消息。*不是不抵抗,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本来就是闯军出身,对于大明可以说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问题是投降谁?阿济格残忍成性,现在正在大同屠城。大同都没有人了,他宁可屠城墙,也要泄愤。大清一贯有杀俘的传统。
吴三桂反复无常,若没有他开门献城,也许大明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孟乔芳在陕西屠光汉人。他虽然是汉人,却是辽东的汉人,对于汉人的仇恨甚至比满人更严重。这次姜瓖在大同失败的消息刚刚传开,孟乔芳都没有通知吴三桂,率先北上攻击榆林,打下榆林的王永强之后,从上党进入山西,动作却是最快的。
*想起姜瓖给他的信中,有这样的话语:
马鹞子若降清军,恐怕难得善终。但是若降吴长伯,可能还有一丝生机。
*知道姜瓖的意思,自己神功盖世,必然被世人垂涎。那么谁是可以遮挡自己的人呢?答案是吴三桂。因为一旦降清,搞不好就会像贺珍、姜瓖一样被害死。但是吴三桂不一样,他是汉人,他也存在被害死的可能。所以,在满汉关系复杂的清朝格局中,*和吴三桂是有合作可能性的。
就在*和刘伟愁眉苦脸的时候,刘晨宇和南十方赶到。刘晨宇提醒大家:“姜帅要有一个棋子在吴三桂那里。”
于是刘晨宇悄悄潜入吴三桂的营房,找到了小羽。小羽正在和陈圆圆说话,陈圆圆安慰小羽:“妹妹放心,有我在这里,断没有人敢对你怎样?”小羽心中好笑,她跟随刺心学的刺杀之术,身法好,又有家传的毒术护身,脱身不难。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小羽坚信,还有事情需要她做。
入夜,陈圆圆离去,刘晨宇摸入小羽的帐篷。和想象的不同,小羽的屋子中摆设还是正常,各种装饰还在。吴三桂没有因为大同城破姜瓖殉国,就对小羽做了什么。刘晨宇把玩桌子上一个瓶子:“这应该是圆圆姑娘的东西吧?”
小羽立刻醒来,看到刘晨宇很惊讶,但是不露声色。刘晨宇为小羽讲述了*和刘伟的担心,小羽决定第二天还是和陈圆圆商量一下此事。
第二日小羽见过陈圆圆,陈圆圆惊讶此时的小羽还能接触到大同的人,对于小羽提出的要见吴三桂的事情,陈圆圆决定帮忙。于是在中午午餐的时候,陈圆圆趁一个空,将姜瓖赠与的铜碗拿了出来,放到吴三桂的面前。吴三桂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大同的人在哪里?”
小羽走出来:“王爷,小女子带着一个信儿给王爷。眼下宁武城刘伟、*愿意投降,希望王爷接纳。”
吴三桂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功劳落在他的面前:“什么条件?”小羽叹一口气:“只希望王爷能给一条活路。”
吴三桂点头:“此事好说。”
于是*和刘伟就向吴三桂请降,吴三桂拿下宁武城。只是*太受满清重视,马鹞子*在大同阵前将清军杀的片甲不留,是知名的武将。阿济格还是想办法把*调走,作为麾下。只是阿济格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自己的计策,就被顺治擒拿。而*一直在西域镇守边疆,对抗后来准噶尔部噶尔丹领导的厄鲁特蒙古和俄罗斯的哥萨克骑兵。
吴三桂在平定大同之乱之后就开始对云南进行西征,他对于南明复兴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致,自己还亲手将永历帝从缅甸抓回来。
在绞死永历帝的前夜,吴三桂其实已经收到洪承畴的来信,洪承畴希望吴三桂能够留下永历帝的性命。但是吴三桂走入关永历帝的牢房,对他冷冷地说:“本王明天会将你绞死。”
“大明不是没有机会,大同姜瓖起义时,整个大清的军力全部被集中在大同,你们在南方干什么?你们在花天酒地,你们在歌舞升平。”
“你以为学习宋高宗赵构那样一直逃跑就没有问题了?赵构有一支自己的水军,他可以在水上待半个月。你行吗?你只有往内陆逃,这已经到了缅甸,没有路了。”
“如今大清已经取消圈地,顺治皇帝重用汉臣,而且推广耕明田。说真的你们朱家占了天下太多土地,有些事你们真没做好,你看看你的永历朝,有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
“而且顺治皇帝喜欢美食,他做的满汉全席,比起你们前明皇帝怎么样?炼丹的?玩木匠的?好容易有个管事的,又把天下丢了。顺治皇帝喜欢美食能钻研到礼治,而你呢?”
当晚,永历皇帝做了一个梦,梦到当时姜瓖大同反正,广东李成栋正在挥师北上。永历皇帝力排众议,御驾亲征,命令投降大明的大西军由孙可望、李定国和刘文秀指挥,从四川进入陕西。吴三桂应声而降,当初大清三顺王中的尚知信和耿仲明跟随吴三桂一起投降。大西军与关宁铁骑在大同将大清八旗铁骑反包围,多尔衮、阿济格、博洛、尼堪等清朝大将都被围困。而郑成功率领水师封锁长江,将济尔哈朗挡在长江南岸。郑彩率领一支奇兵,与山东刘泽清的部队汇合,直扑北京。清军在几个月内就被明军分割成几段。而他,永历皇帝,打败了清军,成为大明中兴之主。
永历皇帝梦到自己身披黄袍,站在紫禁城的乾清宫前,正在慢慢向前走。他的身边,有李成栋、金声桓、姜瓖、吴三桂、刘泽清,孙可望,李定国、郑成功、郑彩等人,他的面前,是一片秃头的百姓,百姓们正因为可以剪掉脑袋后面的猪尾巴而高兴。
永历皇帝嘿嘿的笑着,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临死的时候睡觉还能笑出来!”永历皇帝睁眼,天色蒙蒙亮,新的一天到来了,这也是他人生最后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