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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节 贺兰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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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大海上顺利的行驶。这条航路早已跑过多年,是大同到海外重要的粮食、物资输送的通道,主要由仁义粮行的人经营。据贺兰璒说,她也应聘于韩昭德的船队,是一个船长,也是一个船队的总负责人。这个船队一共有七艘船,不仅仅有大同人,整个山西人都利用这条船在海上做生意,其中最大的东家,就是山西会馆。

这一天风平浪静,船在大海上慢慢的前行。因为风小,船走得慢,于是百里芸让囡囡自己在甲板上玩,自己跟着贺兰璒走到弦边。贺兰璒一身白色亚麻布衣服,和橘妙春的造型很像。百里芸问道:“干嘛要打扮成橘公主的样子呢?”贺兰璒认真的解释道:“这是橘公主的意思,毕竟我们没挂她的旗,而是挂的郑老大的旗。其实这种衣服是日本传统的女士服装,叫做神乐服。远看像她,但是近看,也很常见,算不得冒认。这种衣服对于咱们这种从远方来的女人在航行中,有很大帮助。”

贺兰璒为百里芸解释了海岛上的大同,那里分为雨旱两季,与中华截然不同。原来生活在海岛上的汉人过得都很苦,但是韩昭德让高敏宗过来,对当地的生活条件进行了大规模的改进。首先就是住在高脚楼,让房子远离水面,就解决了雨季房子淹水的问题。有了高脚楼,人们到了海岛就能舒舒服服的睡觉,因而能顺顺利利干活。

其次是水利,韩昭德虽然懂得农学,但是水利更多是技巧工匠特长,因此还需要高敏宗解决。解决了排水,这片土地就能种粮。

最后是藤萝的到来,极大的缓解了人们病患,从此瘴疠之气不再是海岛上人们的主要问题。从中华大陆来到海岛上的人们渐渐增多,于是人们开始砍树,种地,向着森林进发。

自从有了高敏宗和藤萝,在海岛大同人们生活的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韩昭德经常夸奖二人,称他们是改变海岛的关键人员。

贺兰璒还说如今韩昭德和高敏宗还在研究什么蒸汽机,贺兰璒就闹不明白了。

贺兰璒讲了很多关于海岛上的大同的故事,百里芸看得出来贺兰璒对海岛大同很满意,也很上心。百里芸听着贺兰璒讲故事,在海上就这样不知不觉渡过了很多日子。

也不知道在海上走了多久,百里芸照旧跟着贺兰璒在甲板上聊天。这一日聊到了日本的化妆技术,这是贺兰璒的擅长。看着贺兰璒吐沫星子满天飞,百里芸觉得有些微微累。百里芸看着前方的大海,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亮点,百里芸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海上也有镜子?”

贺兰璒一把将百里芸推了出去,但是身上被三颗铅丸打中,身子重重一飞,落在船舱的墙壁上,然后重重的落下来。贺兰璒嘴角带着鲜血:“小七,别让这些狗日的跑了。”

说罢贺兰璒挥起手来,虽然贺兰璒负伤,但是还用出媚术,想要幻影保护百里芸。只见船上到处都是贺兰璒的幻影,百里芸看上去就不那么明显了。百里芸趁机跑到贺兰璒身边,也让自己的身体远离船舷。

看到跑过来的水手,贺兰璒大喝:“都别慌,听小七的。”说着一指百里芸,完全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咳咳直响。

百里芸已经明白这是暗杀,因为若是对方直接射击贺兰璒,以贺兰璒的身法可能会一下躲开,根本打不住贺兰璒。但是对方攻击的是自己,这叫功敌所必救,贺兰璒就中计了,于是被命中。百里芸自己没有跑过海,甚至大海上自己没有仇家,那么这些人针对的,一定是身穿白衣的贺兰璒。

这时百里芸视线内已经出现四艘大船,都是七桅大船,飞速向着自己的船飞速而来。它们后面,还有三艘船在策应。

百里芸已经能看到对方大大的光头,和脸上得意的笑容。百里芸这段时间听贺兰璒说过,在海上,海盗更注重整体,而一个领导力强大的船长比得上一整个船只的水手,因为危机时候,一个靠谱的船长互让全船人获得强大的战力。

要活下来,要船上的人活下来,要船队的人都活下来,这是百里芸现在唯一的愿望。

百里芸一直七娘子城的领袖,此时作为贺兰璒的替补,因此根本不怯场。百里芸站起身来,看到对方得意洋洋的表情,对身边人说道:“把我带来的辣子拿过来,装到炮膛里。”

在当时,海外强大的海军是西班牙海军、荷兰海军,英国海军正在崛起。西班牙地处南欧,因为靠近大海,他们的饮食十分好吃,因此对于原产于美洲的辣椒等新兴香料作料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对于作料的作用大多是倒卖,在欧亚之中赚取大量的利润。但是对于英国来说,辣椒这种调料就是与黄金等价的商品。西班牙人对香料没太多兴趣,荷兰海军兴趣是糖,并不关注,因此作为香料中的王者,辣椒传播路径是通过英国人的手中来到印度,用过茶马古道从印度传到中国。因此造成一个奇怪的情况就是在中国的南海上,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辣椒,因为英国虽然占领印度,但是还没有把手伸到中国南海。在中国南海的红毛番更多是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当然也有葡萄牙人,只是人数更少。

但是大同城是存储辣椒的,因为当年何守孝在的时候,就利用茶马古道买了很多辣椒作为战略物质。百里芸虽没带来多少人,但是姜瓖给百里芸留下的车中,其中有五十罐辣椒,就是给她作为防身用的。姜瓖给百里芸的辣椒都是粉状辣椒,这是何守孝为了守卫大同城开发的作料武器,姜瓖并不藏私,给了百里芸不少。此时对待对方的船只,辣椒炮弹发挥巨大的作用。

那个时期的炮弹和现在的炮弹截然不同,当时什么东西都能做炮弹,包括餐具。这种粉状辣椒粉装在罐子里,落到对方船上,形成阵阵红粉,呛得对方无法站立,无法瞄准。

精明的三艘船只在远方已经撤离了,剩下四支船只靠近,百里芸命令:“开枪。”

百里芸并没有命令接弦,她不知道她的水手多擅长接弦战,但是她知道她手下有两个人射击技术不错,分别是她和西门静。

二女率领水手们向着对方船只齐射,对方虽然也有回击,但是毕竟空气中有辣椒,这种作料辣眼睛,睁不开眼,而百里芸的队伍枪术还行,只要整排发射,也能打死一两个人。终于又有两只船跑了。

看到还剩两只船,百里芸命令:“放火!”

一群群火把飞掷而去,百里芸压根没有夺船的想法,她只想把对方赶走,既然赶不走,就烧掉。无论船上的火油还是美酒,都是不错的燃烧工具。立刻对面大船被燃烧起来。

百里芸的战术很成功,对方吓得不敢前进,已经几乎都撤走了,自己的船队没有损失。

百里芸命令自己的船只慢慢撤离,看着面前两支大船烧成火船,不断有人跳下来求救。但是百里芸并不想营救,而是命令西门静长鞭将趴到船上的人赶走。有水手来求情,但是百里芸不许,因为,百里芸心中充满了对方的憎恶。百里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对贺兰璒下毒手。

百里芸匆匆赶回到贺兰璒身边,贺兰璒的血虽然止住,但是面色雪白,不住的咳嗽。麻香京因为经验少没有保护好百里芸,因此在贺兰璒中弹后,赶紧去请从大同带来的两个医生,彼得和藤萝。

彼得双手布满鲜血,不过已经为贺兰璒包扎好。彼得有些无奈:“这种枪伤太严重,我无能为力。”藤萝被吓得满脸苍白,在旁边啜泣。藤萝的医术对于这种外伤,多少有些无能为力。

贺兰璒拉住藤萝的手安慰她,轻轻的摇头:“你跟着我一直做的很好,我可以和小七交代一句。”百里芸赶忙上前,贺兰璒苦笑:“我还想第一个迎接你进七娘子城,看来不能了。”

百里芸一把将她拉到怀中:“老五别乱说话。”贺兰璒靠在百里芸温暖的胸膛上,那两个肉球靠着让她脑袋一暖。贺兰璒咳了一下:“小七以后要小心,我不在了没人照顾你。你知道这次是谁攻击我们吗?”百里芸哽咽:“不知道。”

贺兰璒摇头:“海上知识你还是太少,多和橘公主学学。七桅大船,肯定是有背景的人,不是日本的幕府将军,就是郑老大。但是我们挂着郑老大的船,幕府将军不敢派船拦截,所以只可能是郑老大的船。”

百里芸一愣,郑芝龙不是和韩昭德关系还好吗?怎么会派船攻击。但是贺兰璒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小七,记得为我报仇。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鲜血从贺兰璒嘴角流下,虽然贺兰璒一直强忍着不让鲜血流出,但是此刻已没有力气。鲜血留下来,将百里芸胸口打湿,浸润了半边幅裙。

“好!”百里芸搂着贺兰璒的头颅,完全不顾她的头颅已经没有气息。百里芸暗下决心:“一定要为贺兰璒报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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