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何苗口气那么大,要将三万两银票全投进去种异果,原来是不断地有“惊喜”接连而至,哪怕三万两全赔了,她也有办法再挣回来!
而且,她感觉,这些个“惊喜”全都是何苗制造的。
因为,如果是儿子的能力,他无须将仍在坐月子的儿媳带出去。
不过,这何苗如若有那能耐,按她以前的性子,早就一脚踹了儿子了。
这说明,她是在生了孩子之后才改变的。
王婆子不禁想起她生孩子的那个晚上。
那天从晌午开始何苗喊肚子痛,刚开始她并不知,等摘了菜回来,听见何苗在喊痛,便想去找接生婆,她却死活不让去,声称自己只是吃坏了肚子,也不让瞧。
她这一迟疑,外边就下起了雨,天黑的又快,风雨交加,她一个瞎眼婆子,想去也去不了。
何苗在床上翻滚,她想替她接生,何苗却一脚又一脚地把她踹到在地。
最后何苗气若游丝,她绝望之下跪在天地间求老天爷饶她一命。
而后,一道惊天动地的雷电劈下,原本已接近死亡的何苗突然又活了……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性子大变,就换了个人似的。第二日起,就与儿子带了大白虎与野猪回来,之后就是异果。
何苗和儿子每次从后山回来,都带回“惊喜”,可后山贫瘠荒凉,什么也没有啊,她如何弄得到这些仙家洞府才有的猛兽仙果?
莫非,那天晚上,上天真的听到她的祷告,对这儿媳进行了改造和点化,是以她和两个孩子才得救?
王婆子心中百转千回,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一时间,对儿媳充满了敬畏。
便很后悔自己这几日因她与李文书之事,而甩脸色给她看——那或许都是过去的“她”犯下的错,与现在的她完全无关。
今后一定要对她更好一些,多多补偿她,否则她万一真是上天特别照顾过了的人,若是走了,上天定会怪罪于她和儿子!
当即万分恭谨地道,“你们去吧,我会看顾好孩子的。”
何苗觉得王婆子神色忽然起了变化,却也没有多想,道,“娘,你别在外头,就在这房间里陪着孩子,我们很快便回来的。”
王婆子连连点头。
正说着话呢,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却醒了,发出“咕呜硅噶”的声音,似在互相说着悄悄话,难得的,竟没哭。
何苗却有些奇怪,“才喂过不久啊,小肚子不饿,怎的就醒了?是不是尿了?”
“那换吧。天气冷,衣服湿了不好。”齐一鸣随口道。
何苗与王婆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却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微微一怔,指了指自己,“我去?”
婆媳俩很有默契地点头,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何苗道,“我还没吃饱。”
王婆子道,“我要收拾碗筷。”
齐一鸣:“……”
一个碗里都空了,说自己没吃饱;都说了没吃饱,另一个却说要收拾碗筷。
很好嘛,两人竟将他彻底孤立起来了!让他一个大男人给孩子换尿布,算什么话?
不过,难得婆媳俩消除了芥蒂,想法达成了一致,他怎么也得配合不是?
“行,我饱了,我来换。”齐一鸣懒洋洋起身,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短短几步的距离,硬是被他走出了霸绝天下的八字步。
待他站在窗边,那股子迫人的霸气,令两个小家伙瞬间就起了警觉,丝毫不给面子地张嘴“哇哇”大哭,似乎在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走开!娘亲,我要娘亲!
齐一鸣瞬间黑脸,见何苗要起身过来,他道,“不用,你歇着,我来。”
看向孩子时,却是冷笑连连:小样儿,敢嫌弃老子,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两个小家伙抗议般地挥舞着小手,襁褓裹着的小腿用力乱蹬,齐一鸣抓住女儿的乱动的一只小脚,大手往她小屁屁下探去。
“啊!”他陡然发出一声惨叫,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怎么了,怎么了?”何苗与王婆子惊得同时站起,下意识看向他的手。
房间里昏暗,微弱的光线下也瞧不见什么,只是,隐隐闻到一股酸臭味。
难道……
何苗问,“是不是孩子出恭了?”
齐一鸣脸色铁青,手掌举得高高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手腕,仿若那只手中毒了一般。
听见何苗问话,他脸黑如炭,一个字也不说,疾步往外走,到最后几步,竟然用跑的。
何苗与王婆子对视了一眼,忽地“哈哈”大笑。
定是小家伙拉了粑粑,齐一鸣的手探进去,沾了满满的一手!
想着就有点恶心,可一个铁骨铮铮、武艺超群的汉子,面对战场上的血海尸山都面不改色,方才却发出那样惨绝人寰的叫声,实在是好笑了!
听着媳妇与亲娘毫不客气的取笑声,在外拼命洗手的齐一鸣咬牙怒吼,“不许笑!”
他不出声还好,可他这一吼,反而引得婆媳俩震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
他怀疑,他被这婆媳俩合起来整蛊了!
……
月黑风高夜。
何苗与齐一鸣为了哄住王婆子,两人就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向后山,而后才从后山进入了空间。
里边也是夜晚了,却不太平静。冷风簌簌,各种猛兽凶禽的叫声时不时响起,在这样的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何苗紧紧揪着齐一鸣的衣袖,怕得缩头缩脑的。
齐一鸣几次想牵着她的手走,她都不让,以为她害羞。当他再一次坚决去牵时,她猛地甩开了,嘀咕了一声,“脏。”
脏?
脏!
他的手洗了又洗,都洗脱了一层皮,即便是百年松香胶沾上也洗掉了,还怎么可能脏?
就算真的脏,他也是沾了女儿的,她凭什么嫌弃?
齐一鸣脸色阴沉如水,“过分了啊!”
何苗压根儿就没注意这个细节,盯着越来越近的那一块土地,双眸都发着绿光来着,只是随口回他,“你说什么?”
齐一鸣:“……”
算了,总不能指责她嫌弃自己吧,那样子显得自己多小气?
何苗此时瞅着土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再也不顾矜持,“嗷呜”地扑了上去,“土地啊,土地,可想死我了!”
样子无比的迷醉,仿若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见着了情郎一般,别提有多热情、多欢喜了。
齐一鸣暗自腹诽:哪里是想土地,分明是想那土地上的农作物变现后的璀璨银子!
不过,当他将目光投过去时,也不禁闪过惊艳之色。
只见那里的稻谷全成熟了,在夜色下也金光璀璨,一阵风吹去,掀起层层金色稻浪,美得令人震撼。
两夫妻快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