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有些头晕……”她的声音软软的,身子也软软的。
软香温玉在怀,怀中女子身躯娇软得不可思议,吐气如兰,芳香甜美,齐一鸣整个人都要飘了,哪里还记得方才她说了什么?
大掌改落在她额上,“额头有些凉。你躺下,我为你输送些真气。”
何苗露出诡计得逞的窃笑,闻言便温顺地侧躺着,嘴里却是委屈地嘟囔,“相公,你以后可不要不理我了,不然我好伤心的。”
这话令齐一鸣心里无比受用,表面却仍是一副狂拽酷的表情,“你心里只有那李文书,我还理你作甚?”
何苗愤然捶床,“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是因你不理我,赌气之下才去找的他!”
在她一再强调之下,他总算对之前的认知动摇了,“在你未嫁之前,你不认识他?也不曾见过他?”
“我发誓,真没有!”以原主的性格,如若还未成亲就遇上李文书,肯定巴巴地倒贴上去,还有他齐一鸣什么事儿啊!
其实原主是成亲一个月不到,与何清婉去镇上便偶遇了李文书。彼时很是真后悔嫁了人,是何清婉安抚她,说成了婚也一样可以保持关系,为日后当上状元夫人而打好根基。
原主蠢呼呼的就信了,便满心满眼都只有李文书,巴头巴脑地对他好。
不过,这些是不能让齐一鸣知道的!
齐一鸣想着这些日子她的表现,对自己的黏糊与撒娇,心里慢慢释怀,双眸审视她,“你真知错了?”
何苗忙举起两根手指头,“我真的知错了,我保证,我绝对不犯第二回!”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让我如何相信?”
“我那不叫不忠好吧,我说了我只是用这样的法子吸引你的注意,让你妒忌,让你在乎,谁知你、你根本就不稀罕人家……”后半句越说越小声,委屈极了,沮丧极了。
被人在乎、需要的感觉真是很好,很能满足齐一鸣的大男人心理。
他陶陶然之余,想想也觉得媳妇言之有理,自己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便轻咳一声,“我知了,你日后远离那渣滓便是。”
其实还想说,以后我稀罕你!
可他面皮薄,忍了忍,终归没说。
何苗却是憋笑到内伤,终于成功地将他绕进去了,欧耶!虽说她颠倒了是非,可总好过他一直揪着自己不放的强!
面上却楚楚可怜地点点头,“那娘那里……相公,你帮我解释一二?”
她原不原谅王婆子是一回事,王婆子还误不误会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可不希望别人将自己当成是荡、妇。
齐一鸣眉头不易觉察地皱了皱。
别看娘很和善、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可如若她固执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她最恨女子不守妇道,要想个好的切入点与她谈谈才行。
“相公,我让你为难了吗?”何苗瞧他半日不吭声,装得越发愁眉不展,幽幽地道,“那算了吧,我反正也算是品行不端,娘若休了我,我也绝不怨不恨。顶多我离开你之后,去做点小生意,也能养活我与两个孩子的……”
“胡说什么!”
齐一鸣一想到她和孩子离开自己,心里就莫名的难受,“你莫要胡思乱想,我今晚便与娘谈谈。”
“谢谢相公!”
何苗甜甜笑了,忽而又蹙眉道,“不过,娘那日听了戚氏的话,差点把通红的火炭塞我嘴里,我心里一想起就很难受,很生气。”
“竟有这种事?”齐一鸣面色陡然发沉。
“嗯……”何苗想了想,又补充道,“娘或许是想我能治好自己的伤,顶多受点苦便能救孩子了,所以,才狠下心吧。总之,当时的境况混乱,谁都失去了理智,她一时想岔了也在所难免。”
嘴上说生气,到头来竟又为娘开脱,这丫头,到底还是心软、善良。
齐一鸣弯起了嘴角,“那你预备气娘多久?”
“不知道,等我心里舒畅了,或许就不气了。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啊?”
“嗯……有点……”
“相公!”她柳眉倒竖,眼睛瞪得圆圆的,腮帮子鼓鼓的。
齐一鸣伸手点了点她的俏鼻,“逗你呢!不过,能不气便不气了,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知道了。”
她双眸弯成了月牙状,酒窝也甜甜的,仿若绽放的梨花。
齐一鸣莞尔,大掌摁在她背部,一丝真气便渡了进去。
暖暖的,如小溪般在体内缓缓流淌,很舒服。
她扭过头来看他,“相公,你真好。”
“我们是夫妻,无须如此客套。”齐一鸣嘴上说着,却是转过脸,嘴角咧开,双眸弯弯,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而就在此时,王婆子掀帘进来了。
一瞧两夫妻如此腻歪,笑容满面、你侬我侬的,顿时脸色便拉长了脸,跟灭绝师太一般。
要是之前,儿子儿媳恩爱,她是喜闻乐见,可如今存了将何苗扫地出门之心,便如何看儿媳都不顺眼,总觉得那阳光甜美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子狐媚的味道。
便劈头盖脸地教训起儿子来,“后日便要摆满月酒了,家里活儿多如牛毛,你整日躲在妇人房里作甚?又不是毛头小子,搞得像被妖精迷了三魂七魄似的,出息!”
何苗眼下心情好,也不理会她的指桑骂槐,温柔地道,“你去忙吧,相公,我想歇一会儿。”
齐一鸣应了一声,心道,媳妇还是善解人意的,只是娘对她太过苛刻了!
王婆子的眼风如刀子似的剐了何苗一眼,却是对儿子说的,“你岳父来了。”
两夫妻都愣了愣。
女子做月子期间,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到访,娘家人也只会来个妇人瞧瞧产妇与孩子,从未听说过,岳丈会亲自上门的。
齐一鸣:“岳父有说何事吗?后日便是满月酒,如若不是要紧之事,为何不等那一日再来?”
有些疼爱女儿、外孙的岳丈,倒是会在满月酒前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王婆子语气不善,“眼下在外边坐着呢,你去招呼几声吧。”
若是之前,亲家上门,她自是紧张又热情,唯恐招待不周;可眼下不待见何苗,她巴不得他赶紧走,免得碍她的眼,自然是惫懒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