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气莫气,我的错,是我的错。”齐一鸣生怕伤到她,不敢用力去抓她的手,索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媳妇,冷静些,你看,孩子们都在看着呢。”
何苗住了手,床上的两个小家伙不知什么醒了,正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瞧着她,水汪汪的,樱花儿般的唇瓣上流着口水,亮晶晶的。
懵懂无辜又可爱,她一下子就扔了枕头,过去抱两个孩子。
“我的小乖乖。”
齐一鸣也颠颠的跟着过来,“我来给孩子把尿。”
何苗没好气地往他额头轻敲了记,“一边去,孩子是我的,没你的份儿。”
他感到好笑,“没我的份儿……你一个人能生出孩子?”
“反正孩子是我的,你不要过来。”何苗恶狠狠地瞪着他,奶凶奶凶的。两个小家伙也有样学样,冲他呜呜哇哇的叫,凶凶萌萌的。
齐一鸣眼里的笑意波澜壮阔,这是他的婆娘与小崽子,可爱又温暖的宝贝。
“苗儿,你再不给孩子把尿,就尿床上了。”
双胞胎似是有心灵感应,同时哭同时笑,还时常一同便溺。
何苗一个人,显然是不能满足他们这“同时”的条件的。
她哼了一声,不敢逞强,忙抱起恩彤往洗漱室去了,齐一鸣笑了笑,抱起儿子到外边的大树底下解决。
过得一阵,解决完生理问题的两个孩子又挣扎下地,自行迈着小短腿,摇摇摆摆地要出去玩儿。
齐一鸣去喊来两个丫鬟把他们抱走,拖着仍怒气未消的媳妇回房,将她在床边按坐下来,帮她脱去鞋子,扶起她的双脚,让她平躺在床上,给她盖上薄被子,“你这几日都在宫里同师兄商讨事情,累着了,今天你在家歇一歇,我去跟他谈。”
动作温柔又体贴。
何苗斜睨他,“你知道要同他说什么吗?”
齐一鸣一噎,却面不改色,“我同他说,有什么问题写出来,再遣人送到我家里,我媳妇不能再入宫,她要养胎。”光想想凤申帝一脸妒忌的表情,他就觉得舒心。
“什么?”何苗气得猛地坐起,鞋都没穿,就拿着枕头便将他暴打出去,“我让你养胎,养胎。”
齐一鸣又去抱她,湿润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
她耳边有热气萦绕,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轻轻的,“宝贝,你的小日子过了十来日,我专门请了御医上门,这会子估计已经到了,咱们出去,你让他诊脉好不好?”
何苗前一刻正有些迷醉,暗暗吞了三口唾沫来着,下一刻听他如此说,便暴躁如雷,枕头劈头盖脸就砸过去,“好你个大头鬼!我让你诊我让你诊!”
齐一鸣不怕被砸,不管不顾地就亲在她的唇瓣上,低声哄着,“媳妇,莫激动,既然无法改变,便接受现实吧。而且,你想想,生四个长得一模一样,很漂亮很可爱的孩子,其实也蛮不错的。”
何苗闹也闹了,打也打了,反正就是拿他没法子。听他这么说,心里头也觉得一暖,便挖了他一眼,转身回房。
“媳妇,先回去让御医瞧瞧,再回来歇息可好?”
何苗从鼻子里哼一声,当着他的面,“砰”地关上了门。
若是两人达成共识要孩子还好,可他是蓄谋已久的,不可原谅!
……
军需募捐大会,在全城,不,应该说在全国百姓日盼夜盼中,终于到来了。
这一日,秋高气爽,万众瞩目。
在搭建好的会场上,齐一鸣、慕容庭、户部、兵部等众多臣子坐在了募捐台子的后面,他们会见证各个获奖人的诞生,从而给他们颁奖。
在前面设有一排长桌子,上面铺着红绸,摆着募捐箱子数十个,每个都有两尺宽,再多的金子银子都装得下。
而在长桌子中央,则堆放着各种礼品,其中人头大的仙果,鲜艳夺目,香味浓郁,特别引发垂涎。
在募捐台前方,已经有宫中侍卫维持好秩序,排了五条长长的队伍。
何苗坐在募捐席最后方,悠闲地啃着仙果。
外边围满了老百姓,喧闹声震天动地的。
凤申帝派来警戒守护的侍卫、炎卫、暗卫不计其数,在外头围成了铁桶,若是有人胆敢闹事,那是插翅也难飞。
况且,准备工作做足,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她根本无需到场。
可凤申帝非要她来,没法子,她只好来过过场,想着待会儿便偷懒回去睡觉。
她那日无论如何都不肯看御医,自欺欺人的跟自己说没怀上。
齐一鸣拿她无可奈何,便也没勉强。如今过去了十日,她小日子还是没来,她便知道可能中招儿了,内心仍有些无法接受,不愿给御医看。
可府里都猜到她可能是怀上了,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不让她做这个,禁止她做那个,孩子也不给她抱,全是婆婆与四个丫鬟带,说是怕伤到她肚子,她闲得都想去孵小鸡了。
好在她也贪睡,有时候一睡就是一天过去了,倒也不无聊。
她坐下后频频打哈欠,这时募捐台上,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歌舞热热场子,而后有一个老兵声情并茂、涕泪横流地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作为开场,之后才宣布募捐开始。
排在前面的,是一个老汉捐的银枪头。
他祖上出过将军,这杆银枪便是他祖父在战场上杀敌用的,后来他祖父退役,枪杆也坏了,只剩下枪头,成了传家之宝。
户部的人鉴定,价值五两。
这老汉是奔着奖品去的,听了顿时不干了,“这杆银枪当时有人出价百两,我祖父都没买,如今过了几十年,怎的反而变得如此廉价?”
户部的人解释,“银枪不在了,只剩钢铁铸成的银枪头,且斑驳不堪,不能二次使用,只能融了重新铸造,五两已是高估的。”
老汉仍是不信,想把银枪头拿回去,那户部官员便说,“捐出去的东西不能再要回。”
“不是吧?那这不是强盗行为?”这老汉愤怒了。
户部官员便怼他,“你在捐赠之前,不是已经想好了?把物资钱财捐出去又拿回,是想玩我们吗?若每个如你这般,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名老汉仍是愤愤然,却不敢造次,只骂骂咧咧走了。
不管怎样,这开始便不顺,多少有点打击人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