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沉吟了片刻,“水果在哪儿?我看看如何了,还能吃么?”
凤申帝便忙让人去随意捡几个过来。
一瞧,何苗暗呼神奇,果子殷红光滑,散发出浓浓的果香味,竟然还新鲜如昨。
凤申帝也无比欣喜,“听说上一批是果商收走,能保鲜三个月,朕不信,如今亲眼所见,不得不服了。”
其实,果树是用山泉水稀释过种下的,山泉水能让人起死回生,这果子能保鲜如此之久,一点也不稀奇。
只不过凤申帝不清楚这一点而已。
何苗捡起一颗小一点的,吃了一口,顿时清香味四溢。可能蒸发了些许水分,这果子分外的甜,如蜜汁一般。
她又捡起方才自己从空间里带出来的果子吃了一口,满嘴的汁液,一样清甜,果味浓了些,水分足,就是没有方才这个甜。
何苗拿了两个给齐一鸣,还不忘招呼凤申帝,“圣上,这两种果子放的时间长与短,口感也不一样。不过,都一样好吃,你也尝尝。”
齐一鸣却将她手上的拿走,左右各咬了一口。
这是自己吃过的,这人,真是……
何苗脸色微赫,只鸵鸟似的低着头。
凤申帝倒没留意,她拿起两个果子端详一番,凤目一亮,“咔嚓”咬了一口之后,根本停不下来,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何苗瞧着好笑,方才她怄气,分明没吃多少晚饭,却说“吃得好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眼下却一口气吃了两个有双手那么大的果子,那不自打嘴巴吗?
倒也没有拆穿她,只道,“圣上,这果子您留十颗拍卖,宫中留百颗,剩余的,统统送往别个国家的君王,每个国家送十颗。当然,那几个曾经一起密谋想联盟的几个国家不要送。”
凤申帝不解,“这些果子有治百病的功效,若是送给他国,倒是能得到许多馈赠,我们收获是巨大的。可若是他们反而起了贪心与歹心,继而与乌塔藏联手,前来抢夺,又该如何?”
对于这个,何苗显得胸有成竹,“不会。我救过这些国君,被他们国家奉若神明,我也曾说过,如我这般有着神奇手段的,我们国家还有许多这样的人。是以,即便他们内心蠢蠢欲动,却也十分忌惮,不敢乱来的。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与咱们交好。我们送出了如此珍贵的东西,他们定会加倍饭还。”
“原来如此。”凤申帝点点头,看向何苗的眼里,满是赞赏,“就这么点功夫,你就已经权衡了利弊,这脑瓜子真是异于常人。”
何苗羞涩一笑,“时常听夫君分析政事,耳濡目染之下,妾身便学了点皮毛。”娇羞地看了齐一鸣一眼,眼波流转,满眼的爱意,很是风情万种。
凤申帝:“……”猝不及防,又吃了一把狗粮。
齐一鸣看她一眼,拖过她的手,狠狠在她手心掐了掐:你这狡猾的小东西,又拿我当挡箭牌,等我回去看如何收拾你!
手上也没舍得出力,何苗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笑着睨他一眼。
凤申帝:我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我不活了!
接下来,又说了许多关于眼下的局面、应对之策等等话题,制定了一个又一个计划,临近半夜,何苗夫妻才告辞皇帝,打道回府。
可他们还未出御书房的门,便有一群人提着灯笼簇拥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匆匆而来。
何苗想着这或许是个麻烦,便下意识地往齐一鸣身后躲开。
“圣上。”女子身穿华丽的宫装,如弱柳扶风、妆容精美,是个绝世美女。
她在皇帝跟前盈盈行礼,含羞带怯的,令人爱惜。
“爱妃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凤申帝身姿挺拔,双手背负在后,嗓音一下子低沉、冷漠了许多。
“圣上,臣妾有要事禀告,您可否……”一双潋滟水眸盈盈看向齐一鸣夫妻。
要自己离开?求之不得!
不等凤申帝说话,齐一鸣便已躬身道,“微臣告退。”一手紧紧牵着何苗。
凤申帝忽地又烦躁了,不耐地一挥手,“走吧。”
齐一鸣拽紧何苗倒退而出,何苗紧挨着他,那名女子又目下无尘,倒也没有留意到她。
两夫妻出了殿门,便听见里边传来那女子娇滴滴、软糯糯的撒娇声,何苗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凤申帝是如何忍受的。
外边夜凉如水,一枚弯月躲在了树梢后,像是不愿受扰。
宫人对齐一鸣无比熟悉,见到他只会屈膝行礼,而不会盘查他。
两夫妻手牵着手并肩走着,虽静默无言,却有种脉脉温情在其中流淌,两人都很享受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走了一阵,齐一鸣身上起了汗,率先打破宁静,“我来背你走吧?”
皇宫里有着大大小小的宫殿,游廊、走廊九曲十八弯,离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何苗摇摇头,笑睨他一眼,“不用的,我想和你走走。”
齐一鸣莞尔,倒也没坚持。
大手牵小手,月色拉长了两人的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离,纠缠不休。
走了一阵,何苗忍不住低声说,“相公,我与凤……”想着这里是皇宫,不能提“凤申帝”,便又改了口,“我与你师兄,没什么的,就当姐妹,不,就当兄妹一般。”
齐一鸣默了默。
他自是能看出,媳妇与凤申帝两人眉宇间一片坦荡,没有半点暧昧,可见都没有情愫夹在里头。
凤申帝偶尔对她流露出的欣赏与喜欢,那也是她的一厢情愿,与媳妇无关。
可是,自己妻子与别个男子相谈甚欢,一副找到人生知己的样子,心里头又怎会不吃味?
何苗见他不说话,心里头有些无奈。
先帝为了培养凤申帝,从她一出生便让她假扮男子,只怕连她自己内心都以男子自居了,才一直瞒着齐一鸣等人。
自己若将这个秘密说出,齐一鸣等人必定不能再与她相处自如,她也定然会知道,不再信任自己不说,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她只怕还会想法子除去自己。
是以,为了道义、情义也好,不辜负她的信任也罢,总之是不能说。
她抿了抿唇,“相公,你不信我么?”装出七分幽怨,三分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