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新宜?
她不提,自己还差点忘了这一号人物呢!
便问她,“她是如何给你传达消息的?”
齐梨恨恨地道,“这个小贱人用头撞门,‘咣啷’、‘咣啷’的响,把奴婢吵醒了,奴婢起身查看,她才提的要求。”
用头撞门?
真是心狠!
估摸着还可以腾出半个时辰,何苗洗漱后便去找她。
她被关在厨房后面一间储物室里。
也不知白狮子去哪里给她一副玄铁打造的链子,她的手脚都被拷上了。
许是这么多天都任由她饿着,她无比的虚弱,只能柔弱无骨地靠墙而坐。
她的额头上撞出清淤红肿,面容枯槁,头发凌乱,衣裳又脏又破,比乞丐还不如,哪里还有半分光鲜的样子?
更难得的是,昨晚她在煮饭,香味四溢,她饿了这么多天,竟也不吵不闹,不吃蹉来之食,心性比钢铁还坚。
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狠的了。
何苗打开门,远远站着,看着她好一阵,才冷漠地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齐新宜斜睨她,讥嘲一笑,“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眼下连说话都费劲,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
何苗不以为意,“小心使得万年船,应付这种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不久前,她就是因为轻敌大意吃了亏,她不会重蹈覆辙。
齐新宜一声冷嗤,“胆小如鼠!”
何苗不语。
两人沉默了许久,齐新宜到底处于劣势,沉不住气,道,“若我没猜错,你此时已被押解上京,被圣上献祭了吧?”
何苗看着她,“我果然没猜错,是你搞的鬼!”
齐新宜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玩味之色,“这样都能安到我身上来?”
何苗满脸的不屑,“沐家主老掉牙了,你都能勾搭上,还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的?”
“你……”齐新宜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她是打探到齐一鸣不在齐家,才把沐家主带过去对付何苗的。可眼下他已住在城堡里,她们的谈话他也极有可能听见……这让她如何面对他?
她脸上再也半点轻慢之色,有的只是刻骨的冷意。
“何氏,你自己无耻,莫要以同样的龌龊想法转到我身上来。我与沐家主乃是合作关系,清白无辜,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呵……被沐家主搂搂抱抱,迫不及待要在密道里苟合,还清白无辜?真是好一朵纯情的小白花啊!”
何苗讥笑出声,还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掌。
齐新宜一张憔悴的脸上青白交错,冒火的双眸里满是怨毒,恨不得吃了何苗似的。
同时,她心里也有深深的恐惧。
她记得,她与沐家主逃入密室,当时何苗是昏迷的,入口处也应该是熊熊大火了,没人跟在他们后头。
可为何她会知道密道里发生的事?
何苗摇头叹息。
一旦对手露出这种怨恨中又带着极力掩藏的恐慌的眼神,便说明被她逼到了绝境,无计可施了。
又倒下一个情敌,从此以后,她的人生便变得乏味了,真是寂寞如雪啊!
她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我可走了。”
作势要转身走。
“何氏,你放了我,我替你摆平此事,且我保证,司天监不会再针对你,你看如何?”
“如意算盘打得够响。”何苗满脸的冷嘲,“你给我设局,同时也为你自己留后路。若是我解不开此局,我死了,你便全身而退,逍遥快活;若是我赢了,你就凑到我跟前,同我谈条件,让我放过你。呵……不得不说,你这一招儿可真是高明的。”
“可惜你从未想过,你设下这些所谓的陷阱,我能轻松避开;即便不小心陷进去,也能毫发无损的出来,根本不算什么。我的绝境,只是你的自以为是而已。你对我还构不成威胁。”
这些话,如同刀子,一刀刀捅在了齐新宜的心窝上。
这正是她感到挫败与愤怒的地方。
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去拓展人脉,抓住所有的机会,拼尽全力地去对付何苗。
可何苗太多法宝,不说将她铲除,就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自己反而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狼狈不堪。
上天何其不公!
上辈子,何氏如此的恶毒,将鸣儿害得如此的悲惨,为何还要给她重生的机会?重生也就罢了,还给她这么多好东西,力量凌驾在所有人之上,谁都奈何不了她。
既然这样偏爱她,为何还要自己重生归来?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何苗做衬托吗?
不,她不服!
强烈的不甘与愤恨充斥从她的胸口炸开了一般,直冲上天灵盖。
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失去了理智。
她陡然站起,双眸暴突猩红,因过度的愤怒,面容扭曲狰狞,身上的铁链子“啷啷”作响,如同鬼魅一般扑向她。
何苗稍微后退几步,却是一脸平静,无畏无惧。
齐新宜越发癫狂,愤怒地嘶吼出声,如同猛兽出笼。然而,下一刻,她身上的铁链子陡然绷直。
何苗细看,原来铁链子的另一头绑在了杂物房里的一根柱子上,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能往前半步。
看情形,齐新宜像是精神上出现问题了。
何苗不想再同她浪费时间,直接问她,“那日我给下符咒,你身上有道金色的光罩护住,再将符咒的力量反弹到我身上,你说是保命符,是不是司天监刻的?”
这个世界上居然也有人会符箓,那真是骇人听闻。
她若是再像上次一般,毫无防备,那就要吃大亏了。
而且,能刻符咒的人,定是修仙修法大能,她遇上怕是只有被收拾的份儿。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再对齐新宜用诚实符逼问,不然受到反噬,便弄巧成拙。
可齐新宜此时失去了理智,陷入癫狂中,仿若没听见她的问话,只是不住地怒吼。
何苗祭出两枚钢针,直刺她的痛穴。
剧烈的疼痛,令她痛得跪地哀嚎,片刻后,脑子清明了几分。
何苗手里捏着毒针,冷眼瞧她,“你还是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我将你折磨地生不如死,再施以诚实咒,你的苦便白挨了。”
她不知齐新宜没有了保命符,同样的,齐新宜也不知她不敢对自己施咒。
闻言,齐新宜弱弱地应一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