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心疼自己,可她也好无奈,“相公,你怎的跟个小孩子似的,我说的你都听不进去呢?眼下想不想去,都由不得我……”
齐一鸣又去亲她,“媳妇,你莫说了。我总觉得自己好无能,你再说,我便去将这片江山抢过来送你。”
何苗:“……”
行了,她闭嘴。
这一片江山多重啊,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背在身上。而且,如今她不愁吃穿,要那什捞子江山作甚?
齐一鸣瞧她神色平淡不说话,心里头越发委屈,“媳妇,师兄他坐拥江山,那些个后宫女子,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去吸引他的注意。可我说将整个江山送你,你却毫不在意?你是不是不……”
何苗伸手掩住他的嘴,“隔墙有耳,别总说什么江山不江山的,皇帝知道了越发忌惮你。咱们就是一小老百姓,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不要去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齐一鸣:“……”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别人做梦都想得到,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到她嘴里,却成了花里胡哨的东西了,让他说什么好?
她这种心态,说好听点是容易知足,难听点是不思进取,目光短浅。
不过,他也是。
他什么都不想,就想与她待在一起,重重地、养养花、睡睡觉什么的。
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心里头甜暖。
她绵软的小手还捂着他的唇,一双大眼睛还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就着她的小手亲了亲。
她觉得痒,忍不住要笑,忙撒了手。他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指,每一根都亲了亲,一路顺着手臂,亲上她的耳朵,落在她的香唇上。
鼻间全是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又把头伸到她耳边嗅了嗅,吻了吻。
何苗只觉得痒痒,禁不住地笑,“齐一鸣,你属狗的吗?别闹……你个混蛋,再闹我……”
齐一鸣瞧她娇笑的样子,真是可爱又迷人,只觉得怎么也爱不够,索性一把搂住,再度亲上了她的唇。
“齐一鸣,你混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门外忽地响起一个声音,“二师兄,你当真让师嫂上京……”慕容庭一面说着一面跨入门槛。
瞧见如此情形,声音也戛然而止。
两夫妻分开,满脸的尴尬。
慕容庭怔愣了片刻,手指着他们,身躯一颤一颤的,“好哇,我忧心师嫂,日夜茶饭不思,坐立不安,你们竟还有心思躲在这儿亲热!”
“你们……太令我失望了。”那样子活脱脱的的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何苗欣赏不来他这副作态,瞪他,“我都这样了你还耍宝!”官差才来没多久,他还日夜担忧,啧,够能吹的。
她脸颊上红扑扑的,樱唇娇嫩,双眸潋滟,浑身都散发出迷人成熟的味道。
慕容庭微怔,耳根子热了热,忙移开了视线。
何苗顿了顿,又道,“听说你失踪了好几日,眼下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那天晚上她闭门不出,他也不见了人影,住的房间里也没人,所有人都以为他离开了。
眼下又冒出来,那这几日他藏哪儿去了?
慕容庭却是“啧啧”两声,“真是稀奇了,你未踏出过房门半步,如何知道我在或是不在?”
何苗没说话。
她不会告诉他,她虽然不出门,可有旺财这两只顺风耳,府里什么事情,一问便知。
加上四个丫头害怕她抑郁,整日在她耳边八卦说笑逗趣,什么话儿都说,她还有什么不知的?
慕容庭瞧她神色严肃,便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正色问她,“师嫂,你当真要上京?”
何苗斜睨他,“不去难道我还能抗旨不成?你不是说京城里什么你都搞好了,关系网甚广么?我即便进了京城,你的人也会保我的,干嘛不去转一圈,过过场子?”
慕容庭一副吃了死孩子的表情,“师嫂,你明知是‘那个人’自吹自擂,何必拿来套我身上,这不是反衬出我的无能吗?”
他是知道古卿的言行举止的,只不过身不由己,思维意识全被古卿压制在角落里罢了。
何苗不以为然,“他顶着你的皮囊处事,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心里头没数吗?照着依葫芦画瓢不就得了?”
慕容庭哭丧着脸,“那也得我有人家那一身本领才行。没本事,拿什么去收服人心?”
何苗双眸静静地看着他。
他这几日无端端失踪,透着诡异,她是不信古卿走掉了的。
便装作幽幽叹气,“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法子呢?唯有上京了。”
慕容庭默了默,也跟着叹气,“好吧,祝师嫂一路顺风。”
何苗愣了愣,接着怒骂,“我是去送死的啊,还祝我一路顺风,顺你个大头鬼啊!”不是祝她顺利死去吗?
慕容庭叫冤,“师嫂,这句话向来都是应酬面上的话术,不具体任何意义,你这般较真作甚呢?”
“没有意义,那不是废话吗?你说来做什么?”
慕容庭无奈地一摊手,“我没法子啊,我也很难。我听说煜王爷为了你,不惜违抗圣意,将禁军统领打伤;你那个护院头子人也冒着诛九族的危险要带着你出逃,就连你那些下人都敢为了你去与官兵对抗……我若是什么都不做,总归不太好,就劝劝你好了。”
何苗:“……”我谢谢您了还!
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他,对齐一鸣说一声,“相公,你尽量多些时间在家,多照看下他们。玄铁那边,你要预防圣上釜底抽薪,派人来插手。他若真这么做,你就把玄铁全收到储物戒里,再转入地下,暗地里打造兵器。”
齐一鸣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眉宇间满是郁色,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什么。
……
一个时辰后,雨水渐歇,只剩下何苗坐马车离开了齐家。
身后是冒着雨来给她送行的下人与及闻讯而来的乡亲们。
她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停留片刻,她舍不得。
听说司天监里的监正与五位官正都会法术,也不知强到什么程度,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此去前去,前路渺渺,她不愿再一遍遍地对乡亲们承诺她会回来的。
她怕给的希望太大,到时让他们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