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双眸流露出冷光,“滚!”好事被打扰,哪里会有好脾气?
曾县令战战兢兢走到门口,可又担心齐一鸣不治煜王爷,一步三回头的,就跟个望夫石似的,何苗瞧得都好笑。
走到门口,他不忘回过头来提醒,“大将军可要快些救王爷,他底下七八个人都还昏迷不醒,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大将军也救一救……”
话没说完,一只枕头便扔了过去,他“嗷”的一声,夹着尾巴逃了。
那矮胖的身子竟比兔子还灵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齐一鸣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女人,薄唇轻勾,笑容玩味,“闲杂人等已经离开,夫人打算如何救这小瘪三呢,嗯?”
“噗,小瘪三……”何苗忍不住笑出了声。
煜王爷皮相英俊,睡颜惊艳,如同神话里的神仙,竟被这人说成是小瘪三,他的醋劲有多大?
不知煜王爷醒来,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为了他少干蠢事,何苗沟通了丹田救人。
小腹微微发光,淡淡的金色光晕透衫而出,她献宝似地指着小腹,“相公,你看。”
齐一鸣一瞧,下意识说,“你怀了?”
何苗:“……”
没好气地瞪他,“怀你个大头鬼。你当自己是财神呢,怀的种是金子,能发光发亮!”
骂了一句,心头的郁气消散不少,这才又得意洋洋起来,“那日古卿送了我一颗九转还魂丹,我吃下后,丹田处便生出一股神秘力量来。我方才差点被齐新宜害死,就是靠这力量自救的。”
齐一鸣却是缓缓敛了笑,盯着她的小腹,双眸里意味不明。
何苗以为提到古卿令他不爽,她嘀咕一声“小气”便讪讪然闭了嘴。
没有外人在,她也不用丹田的力量了,直接掏出一撮香米就塞入煜王爷的嘴里。
想着去端点茶水喂他喝下,齐一鸣却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在他张开嘴时,双手捏着他的下巴向上推又拉下。
如此反复几次,昏迷不醒的煜王爷便把香米咽了下去。
何苗两夫妻没等他醒来便离开了,将另外几名侍卫救了便出了去。
到了堂屋坐下,裘管家与老李、陈伯等人都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大门。
几个下人见到她,瞬间老泪纵横,喜极而泣,“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在这世上,除了亲人,对自己最好的便是夫人了。
乍然听闻她的房间起火,她有可能被火烧死,他们悲痛欲绝,个个都拼命要往火里冲。
可待他们赶到时,护院们已经将火扑灭了,而夫人却不见踪影。
尚且来不及恐慌与去寻找,申和公主便下达了命令,让侍卫将他们撵出府去。
护院、侍卫等都惊呆了,下意识要反抗。
可裘管家深知,若是违抗公主的命令,他们这些人还没查到夫人的消息,便要身首异处,于是伸手将他们都拦了下来,让他们先忍一忍。
侍卫凶神恶煞,连拿件衣裳都不给,众人怒不敢言,被如同牲畜一般驱逐了出去。
“公主的人要将我们带回奴隶市场,重新卖掉。我们实在不甘心啊。到了村口,我们就各自交换个眼色,趁侍卫不注意,大家忽地全部散开,拼命地逃了。”裘管家红着眼慢慢说,“我们捡丛林、水里跑。可这些侍卫死死咬在后头不放,我们差点又被抓了回去,幸亏有几个黑衣人出手相助,才让我们逃脱。”
何苗想,那些黑衣人定然是齐一鸣留下的暗卫。
也没打扰裘管家,听他继续往下说,“大家全走散了,那些小丫头、半大的孩子、还有我媳妇孩子这些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一时没了主张,便偷摸回来,想看夫人回来了没有。若是您尚未归来,定然是凶多吉少,老奴若是被公主抓住,老奴这一把老骨头……也随夫人去了。”
裘管家说着便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怕未到伤心处。
他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把所有人都当作了家人。不料一朝风云变,众人顷刻间便分离,夫人也生死不明,他是伤心到极致了。
何苗怒不可赦,双眸冷厉如刀,看向那坐在高位上的申和公主。
磨牙,“申和公主,你是如何驱逐我的人的,就如何给我找回来,一个都不能少。若是他们少半根头发,我都会同你磕到底,绝不放过你!”
申和公主眼圈一红,低着头不出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齐一鸣深深蹙眉,看向煜王爷,毫不客气地道,“你看看,你们兄妹俩带来多大的麻烦!”
煜王爷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也没想到,自家妹子会蠢成这样。
发生了祸事,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大夫、安抚府里的人、想法子给他解毒,却是想着将人家一屋子的人都赶走。
导致老的少的都没人照顾,府里哭声一片。那些下人也都凄凄惨惨戚戚,搞得人人对她恨之入骨。
这脑子怕是被门夹过吧?
顿时沉了脸,冲两个侍卫头目道,“金贵、子安,你们这两个蠢货,还不快些去找人?”
这两人有些无措,见自家公主在暗自神伤,顾不上他们,便也就赶紧领命而去。
何苗又吩咐裘管家,“你看府里还有多少咱们的人,你发散出去找找。对了,还可以动员村里乡亲帮忙。记住,小吉他们可能受到了惊吓,不知躲哪里去了,你一个个喊他们的名儿,听见熟悉的声音,他们会放下戒心走出来的。”
裘管家领命而去,何苗又喊道,“水逸寒。”以往一喊便即刻出现的,此时却不见人影。
何苗微怔,这才想起他还未回来。
也不知他身上的毒是否全解了,眼下安不安全。
瞧见她走神,齐一鸣有些吃味。
想着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大小事都依赖水逸寒,心里头越发不舒服,“喊他做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么?”
何苗没察觉他的异样,忙收拾好情绪,道,“他们在村口分散后,我怀疑都藏到乡亲们的家里去了,毕竟大家平时关系都很好,很有可能把他们藏起来了。你寻一处最高点,运用内力,说你是齐一鸣,我也已经回来,让他们安心回家。”
齐一鸣点点头,慕容庭走过来,“师嫂,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何苗看了看他,默了默,“你就这样吧,挺好的。”
慕容庭郁卒。
他身上挂着两个小奶娃,小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肩头濡湿,怀疑是他们的口水。
娃儿是可爱,可他都抱好久了啊!又不是他们亲爹,这样依赖他,他好忧伤、好无助!
何苗故意忽略他那哀怨的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