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慕容庭不偏不躲,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笑眯眯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燕南北心下一诧,以为是自己疏忽了,双掌再次下足了十成功力轰出。
这回慕容庭倒是动了。
只见他忽地弹起,如一枚爆竹般,瞬间到了燕南北面前,狠狠一巴掌扇到他脑袋上。
燕南北如破布般飞了出去,整个脑袋都栽进了黄沙里,只露出半截身子在外头。
全场死寂。
这人是魔鬼吧?
一巴掌将正在攻击他的、一个大教的副教主给扇飞,就连那些门派里头实力恐怖的老古董都做不到。他到底什么来头?
众人害怕了,忌惮了,下意识地与剩下的月影教教徒保持了距离。
月影教教徒气得不行,指责他们,“你们还有没有点义气,说好的同生共死,眼下唯恐躲避不及,还是人吗?”
众江湖人有些心虚,正要说话,齐一鸣却雷厉风行地轰出一掌,瞬间将一个月影教教徒击毙。
别的武林人不住后退,嘴上怒斥,“齐一鸣,大家同是落难人,理应对外不对内一起对付乞食人,你却反而攻击我们,你疯了吗?”
“月影教与乌塔藏勾结,意图将我国江湖人一网打尽,削弱国力,尔等莫要自误,与月影教划清界限才是。否则,我将尔等以勾结谋逆罪逮捕归案。”
齐一鸣的话掷地有声,众人一下子懵了。
月影教什么时候与乌塔藏勾结的?他们还成了共犯?
对了,这齐一鸣是朝廷的大将军,皇帝的肱股之臣,他说谁谋反,那人就定然是个反贼。
唇红口白,全是他说了算。
可这样也太无耻了些。
“齐一鸣,你说会带着一帮人出去的,结果出来只有你两人。反而是月影教副教主带领我们一大帮人出来,到底谁是居心叵测与乌塔藏人勾结,已一目了然。你若要颠倒黑白,诬蔑好人,我老黑第一个不服!”一个有着蓬松络腮胡的大汉从人群里跳出,手上的双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慕容庭讥嘲冷笑,“我们出来的有一百多人,伤亡只是个数;而你们不过才活下来十几人,其中月影教人数就占据了大半,我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品吧。”
众人一愣,接着放声大笑。
“我们走这条道是九死一生,可好歹活下来些人。而你们跟着齐一鸣走向绝路,只活下来两人,竟敢大言不惭说有一百多人,哈哈……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我算是见识到了。”
“你说你们有一百多个人,人呢?让他们站出来啊!”
“他们已经站出来了啊,就两个人而已,哈哈!”
在一众嘲笑中,何苗走了出来。
众人一愣,接着又大笑。
“哈哈,就算多了个你们用来暖床的小娘们出来,又能说明什么呢?”
“齐一鸣,你扣在月影教上的罪名,其实是你自己的,你承认吧,这样我们也好给你留个全尸。”
“出来寻宝,还带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这师兄弟俩会享受啊!”
听着这些人胡扯了不少污言秽语,何苗无比气愤。
“你们用脑子想一想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其他人又岂会没活下来?”
说完也懒得看他们反应,道,“相公,慕容庭,这些人的思想龌龊无比,已被月影教同化,没有道理可讲的,一并拿下好。”
众人神色一僵,怒声大喝,“臭娘们,你敢!”
不待何苗作出反应,她方才待过的那块大石头突然炸裂了开来。
石头碎块四处飞溅,烟尘过后,便露出一个大缺口,一群人从里边钻了出来。
逍遥门,沧海派、天狼教……
赫然是跟着齐一鸣走另一条道的江湖人!
众人目瞪口呆。
齐一鸣果然没有吹大话,这便是跟他走了另一条道出来的江湖人!
明明走的是绝路,结果还能安然无恙回来,也难怪他口气这么大!
……
齐一鸣与慕容庭从暗沙河轰出的一条路是直通乞食国的。
没有什么意外的财富,却是一条非常安全的路,众人没有很失望,对这两师兄弟无比感激。
慕容庭将玄铁剑赠与乞食国,赢得了他们信任与尊重。
乞食国的大法师还专门给了他与齐一鸣贵重信物,说他们是乞食国国人的恩人,只要出示此信物,便能获得乞食国人至高无上的礼遇与尊重。若是乌塔藏与凤泽国再次发动战争,他们也愿意出一份力量。
一帮人初初时不以为然。
乞食国总人口不过三百多万,凤泽国一个大的城池,人数都要远超这个数。加之土地贫瘠,国力薄弱,周边诸国都不屑并吞,根本就没有相助之力。
等从他们宫殿里走出,齐一鸣说了一番话之后,众人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齐一鸣说,“首先,他们全国皆武。无论大人小孩全都会武艺,又都很能吃苦,随便从某个村落找出一人,都能一个打十个。是以,三百多万的人口,便有三百万人能参与战斗的,兵力非常强悍。”
“其次,他们的最高领导者是佛法无边的法师。据说凡是来犯者,只要被他看上一眼,便全都死了,是能以一己之力,灭掉数十万人的恐怖存在。”
“试问这样一个贫穷而又实力强大的国家,又怎么会惧怕他国来犯?”
听了他的话,众人一阵后怕,为自己曾对乞食人流露出过轻视而羞愧不已,走在街上神色都变得恭谨了许多,就连气焰嚣张的某些大门派的堂主、副教主,也都收敛了。
何苗想着难得来一趟,与齐一鸣倒是兴致勃勃的四处走走,看到新鲜的物件,毫不迟疑地出手买。
不过,街上很少店铺,只零零散散的摆几个摊点,只有一些木雕、核桃雕、银饰等小饰物勉强能看,其余的都是一些小野果、粗粮饼子、一些柴米油盐等寻常小东西,摆在街上乏人问津。
满脸沧桑困苦的老人、瘦弱得只剩一个大脑袋的小孩随处可见,年轻人也大多穷苦潦倒、衣衫褴褛,光着脚走在街上,神色倒是坚毅,可那竹板似的身子,一阵风就能吹倒。
整个国度,物质匮乏得令人心酸。
而且,听齐一鸣说,每当冬季,他们国内还会饿死许多人。
何苗想着那满脸慈悲的法师,有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