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暗道晦气,无比烦躁地挥挥手,“你走吧,我们惹不起还躲得起,你的生意,我们以后都不做了!”
给两名伙计递眼色。
梁氏正骂得兴起呢,下一刻却被人架着胳膊轰出了铺子。还当着她的面,把门给关上了。
满大街都清楚梁氏的为人,顿时窃笑声四起。
为了撵她,人家生意都不做了,这是有多厌恶她!
何清婉觉得无比的难堪,却不能任由梁氏站在大街上任人耻笑,失了脸面。
又急又恨地走回来,用手挡着脸,把她拽走。
梁氏却有些拎不清,反而劝她,“婉儿,你莫急着回去,嫁衣还没买,咱们还得去裁缝铺……”
何清婉吼她,“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梁氏被她拽得走得踉踉跄跄,不服气地嘀咕,“是那铺子欺人太甚,怎的反而是我的错?你应该告诉童儿,让他派人来将这个铺子端了,省得没人将我们母女俩放在眼里……”
“你给我闭嘴!”
“婉儿,你最近怎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娘又没有说错……不对,你如此反常,这个月小日子没来,你是不是怀上了?”
“梁氏,你再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我就不管你了!”
“死丫头,娘也是关心你才多问你两句,你凶什么凶啊!你想撇下我不管,便是不忠不孝,即便是做妾,沐家也是不会让你这种有损妇德的女子进门的。”
“……”
母女俩争着吵着,渐行渐远。可她们言语间透出的信息,却令人越发鄙夷。
何苗眯着眼睛看着她们的背影。
还是以前那副刻薄吝啬的嘴脸,何清婉骄傲自我,母女俩一点儿都没改变,也不可能有人能伪装得如此神似。
那么,如此看来,她们身上的毒是真的解了。
可白狮子夫妻说了,千幻草是上古遗传下来的毒药,外界的任何解药都是解不了的。
那究竟是回事?
何苗心里十分不安,低声道,“相公,娘,我去找梁氏她们问几句话,你们在这儿等我。”
说着便急忙抬步跟上。
绵绵小跑着上前,拽住了她,“娘亲,不用这么麻烦的。”
小手往走远的那对母女点了点。只见何清婉与梁氏身形一震,随之转过身来,脸上神色不变,可双眸却是空洞的。
她们在绵绵跟前站定,“主人。”声音不高,扁平没有起伏,刚好能让何苗听清楚,而不会引起路人的主意。
绵绵对她们的表现还算满意,冲何苗笑道,“娘亲,你想问她们什么话,你便问吧。”
何苗暗暗心惊,她们这是被控制住了心神?比她的诚实符还好用百倍啊。这一招儿若是用在自己身上……那后果真不敢想象!
绵绵很敏感,瞧出她眼底里的忌惮与防备,她有些委屈和受伤,“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个……娘亲你不要害怕,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和爹爹的事来的。”
何苗摸了摸她的头,“绵绵,这是你的能力,你以后还会越来会厉害,娘亲只会骄傲,与有荣焉,又怎么会害怕你、远离你呢?”
绵绵仍是有些患得患失,“真的吗?”
“自会真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儿,也是是娘亲的女儿,疼爱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你?”
“那若是我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呢?”
“那便是犯了错……娘相信,你定然有这么做的理由,不过,无论是谁,做了错事,就要接受律法的制裁。娘亲心疼你,理解你,会同你一起接受处罚,只是,那样子,我们都没有了自由,不能逛街吃美食,也不能出来玩耍,甚至,我们会被处死。所以,绵绵,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冲动,懂吗?”
“再往细里说,便是人活在这个世上,要约束自己的言行,不能随心所欲去做一些伤害他人之事。否则若人人凭着本能做事,那这世上便成了修罗地狱了。”
绵绵偏着小脑袋,很认真地咀嚼这一番话。
何苗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催促她,让她思考。她的智商如妖,定能想明白的。
好一阵,小家伙才期期艾艾地道,“娘亲,那什么事情才是伤害到他人的呢?比如,控制了她们的心神……”小手指了指何清婉母女,“算是伤害到她们了吗?”
“也算……”何苗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轻咳了一声,“不过,她们是坏人,控制她们,能救那些无辜之人,便是好事,你没做错,娘亲要表扬你。”
岂料,小家伙面上越发疑惑,“那好人坏人如何区分呢?”
何苗语塞。
其实这好人坏人没有很明显的界限,可绵绵单纯如白纸,如何同她说啊!
教育什么的,实在令人头疼!
思来想去,她只好说,“绵绵,这些事情,日后我再同你慢慢讲,娘亲眼下先把急事办了,好不好?”
绵绵心中也觉得大人好复杂,脑壳都想疼了都没整明白,听何苗这么说,简直是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好的,娘亲。”
何苗暗自擦了把额上的虚汗,抬眸看向梁氏母女。
“梁氏,是谁将你们从迷迭谷带出来的?”
梁氏木然回答,“是沐家的人。”
“又是谁将你们身上的毒解了的?”
梁氏顿住,面露挣扎之色,好一阵,才道,“是一名女子。”
“怎么解的?”
“给我们每人吃了两粒生米。”
何苗脑子一炸,“嗡”的一声响。
果然是齐新宜偷拿了香米,才解了他们的毒!
“那沐家的其他人也都救了吗?”
“只救回沐童与三名武艺高强的属下。”
何苗一愣,“为何?余下之人没救了吗?”
“沐家家主说,那些是奴才,救了也没多大用处,白白浪费神米。”
这便是这个年代的大家族嘴脸了,能带给他们利益的便救,其余的,都不配被他们当作是人。
何苗默了默,又道,“他们为何要救你们母女?”
“婉儿聪慧,能利用她对付何苗。”
“那你呢?”
梁氏顿了顿,“我是纯阴体,对沐童修炼的武功有好处。”
何苗有些不明白,“如何有好处?”
“与他交合。”
何苗心中一呕。
母女俩共侍一夫,没有比这更令人恶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