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将她抱到了膝盖上,亲吻她的脸颊她的额头她的发,声音轻柔,“就是怕你太过担心。”
若她在,他会分神,也会担心,会失去理智。
何苗懂的。只是被打了臀部,伤了自尊,她不想同他说话。
齐一鸣瞧着她倔强的小脸,不禁叹息一声,“苗儿,你所依仗的是玉佩,那你有是否想过,你会失去玉佩呢?”
何苗微怔,想说不会失去,齐一鸣又道,“越是有重宝之地,越是危险,情况瞬息万变,很难预测会发生什么事。若是你出了意外,玉佩丢了,找不回来了,你该怎么办?”
何苗下意识想说还有储物戒。可随之又一想,若是连储物戒都没有了呢?或是掉了,或是被人控制,抢走了,那她还倚仗什么?
顿时无比的沮丧。
前不久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在那沾沾自喜呢。竟齐一鸣一点,才发现自己全部依靠外物,根本没什么本事,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能自保。
“鸣,作为你的女人,我是不是好废柴,好没用?”她喃喃道。
作为一个大哥的女人,除了走路带风,还要有扛起整个队伍的能力。
齐一鸣将她搂得更紧。
这小女人,平时喜欢喊他“相公”,有外人在的时候或者她心中不快时,喊他“当家的”,可今日,竟然喊他“鸣”。
这是很亲昵的称呼,是带着爱意说出的,他心里甜,如喝了她煮的糖水。可又因她的话,无比的心疼。
他眼里有着愧疚,“你已经很好了,只是我让你承受了更多。说自己无用的人,应该是我。”
何苗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为社稷为国家,一直在付出,无愧天地,还说这些话,小心雷劈你。”
他发出轻笑,亲上了她的手掌。
痒痒的,麻麻的,令她的手微微一颤,本能地要缩回。
他却抓住,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手掌心和她青葱似的手指。
“齐一鸣,别闹了,同你说正事呢。”她轻笑,想躲。
可理智告诉她,这时他的态度软化了,打蛇得随棍上才行。便抬起脸,在他坚硬光洁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相公,那你同意我去吗?”
他拧眉,“相公?”
何苗微怔,随之从善如流,甜甜软软的喊他,“鸣。”
他笑开,感觉有一颗糖在心脏处化开。
“多叫几次。”
“鸣。”这一回,她的声音抖了个山路十八弯,每一个弯道都是甜腻的音线,差点没把自己给恶寒死。
偏偏某人如食髓知味,“再喊一次。”
然而,等待他的是一声狮子吼,“齐一鸣,你到底松不松口?”
她再“鸣”、“鸣”的喊下去,会把自己恶寒死。
他无声笑起。
就喜欢她炸毛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把她抱起,走向那大得离谱的实木床。
“喂,你干什么?现在还早……齐一鸣,你不把话说出口,今晚上别想上老娘的床……唔……”
声音又被吞掉了。
外边夜色朗朗,天边的月亮已悄然躲起。
在角落里睡得昏天暗地的两个小家伙,感觉自己仿若睡在了摇篮里,一晃一晃的,极为舒坦,不禁在睡梦中发出了笑声。
第二日,天未亮,齐一鸣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动身离去。
然而,他不知的是,在他离开后,几乎整个屋子的人都醒了。
何苗率先起了身,而后快速地洗漱。
让去打探消息的齐荔回来了,同她汇报,“新宜小姐身穿黑衣,与另一名黑衣男子一起出了门。夜色有些浓,奴婢才看见他们出了房门口,便消失了。小云倒是在屋内,不过神色很焦虑,踱来踱去的。”
何苗动作一顿,“知道了,你退下吧。”
身穿黑人夜行衣,是方便行事的,看来这齐新宜不是普通的女子。只是齐一鸣等人轻功一流,几乎是用飞的赶到万药山,不知她又以什么办法赶过去?
何苗心里焦急,三两下解决完所有的事情,把孩子放入空间的城堡,便去找了王婆子。
“娘,我放心不下相公,我要跟过去看看。”
“这……”王婆子知道她手段了得,可她到底是女子,神色间便有些犹豫。
“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态度很坚决,“此外,娘,我和相公都不在,这府里有些不安全。你到里正家住一日,下人我会吩咐管家全部遣到山上、地里干活,连饭都得在地头煮,不准回来。”
沐家一直虎视眈眈,若是他们趁齐一鸣不在,进府抓人质,那便如入无人之境。虽说有护院,可以他们的武艺,不足以抵挡。
这也是她把孩子放入空间的原因。
一个问题还没想通呢,转眼又一个问题兜头砸来,王婆子有些懵。
愣愣地道,“那若是他们不肯呢?”
“他们是下人,对主子的话,必须无条服从。不然就将他们统统发卖了。”
何苗面色阴冷,王婆子觉得她有些陌生,有些害怕,心里七上八下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那新宜呢?也是将她带到里正家去吧?”
“大姐早已不在房内,她跟在相公后头走了。她的丫鬟,您倒是可以带在身边,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何苗交代了婆婆,又去找管家。
“让你们上山、去地里劳作,并非是惩罚,让大家安心,至于原因,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她没有说得很详细,“记住,所有人都要去,包括几个护院,特别是你那娇气的媳妇。孩子可以让我娘带到村里,同别家的孩子一起耍。”
“若是天黑之前,我们还未归来,你们也不要回宅子,去找刘铭,他会安排你们在村里住下的。切记,千万不要存侥幸心理,想偷偷回去。那样子会随时丧命的,知道吗?”
管家见她神色凝重,心里也很慌,却又无比的茫然,完全抓不到重点。
哼唧了半日,才来了句,“那若是贼人进屋子去偷东西怎么办?”
何苗有些好笑,“我就是怕贼人惦记宅子,我才让你们别留在屋里头啊。那一点财物,损失了便算了,人的性命,才是最宝贵的。”
裘管家听着这话,心里无比的感动。
他们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卖身,早已是贱命一条,价值不过百两银子。
可这主人,为了护着他们,宁愿损失财物,也要他们撤走,怎的不令他触动?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看着他们的。”
何苗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待见着王婆子离开,整个府里的人都撤出,分批涌向田里、山上,她才伸手摸向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