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瞧见是新邻居来了,左边身形矮胖的婆子出来热情地打招呼,自称覃婆子;另一名身形干瘦的却是“砰”地将门关上了。
这个动作真是突兀又令人尴尬,覃婆子便说,“她是刘婆子,儿子儿媳上凤泽城做小买卖了,她一人独居,性子有些古怪,见了外男就紧张,你们莫要见怪。”
王婆子忙说不会,从牛车上拿出两份何苗做的面条,给覃婆子一份,另外一份拜托她送给刘婆子。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贪点小便宜,覃婆子可高兴了,“这是面条吧,在街上的米粮铺子,这么一小扎卖十文钱,老贵了。”
“这是我儿媳鼓捣出来的,只怕味道比不上别人家的,老姐姐莫要嫌弃才好。”王婆子笑道。
“呀,你家儿媳会做?方才抱着两个孩子进去的那位吧?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似是哪家的千金,真看不出来。”覃婆子头往里边探了探,“她是北方人吧?听说只有北方人才会做苗条。那肌肤也雪白粉腻,啧,比街头那会做包子的陈三娘还要白三分。”
王婆子便有些不喜,挡住了覃婆子那肆无忌惮的目光,“我们一家子都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荷花村,老姐姐听说过没?”
覃婆子收回了目光,“哦,那里啊,听说街尾那卖菜的孟婆子娘家是那儿的,我倒是没去过,我这双小脚哟,不中用呀,走不得山路。”垂眸敛了眼里的一丝鄙夷之色。
王婆子与她寒暄了一阵,便招呼她进来坐。
覃婆子进来转一圈,瞧着置办什么家具,便撇撇嘴,回了家。
王婆子忙去关上大门,转身去忙活。将东西搬下安放、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等等,够她忙活的了。
这一通忙碌,便错过了午饭时间。
到了下晌,何苗简单地做了顿面条吃,算是一家人的入伙饭。
面条爽滑,上面加了炒鸡蛋、肉片、葱花、酸豆角末儿,清汤香浓,大家都饥肠辘辘,倒也吃得满足舒坦。
饭毕,继续洗洗刷刷。
到了晚上,夜阑人静,邻居都睡下了,便不敢再弄出动静,这才洗洗歇下了。
许是陌生地,何苗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便想解手。
强忍了一阵,实在忍受不住,便起了身。
怕孩子中途醒来害怕,便点燃油灯留在屋内,自己摸黑走了出来。
她出了房门口,便隐约听见了浇水声,走到后院,一瞧,顿时有些呆。
只见在水井旁,裸着上身,只穿着裤子的齐一鸣,墨发全湿披在脑后,感觉不到冷似的,将一桶桶的冷水从头浇下。
接触到她的视线,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将湿漉漉的长发胡乱拨到脑后,问,“外边冷,怎么出来了?”
夜色下,他的双眸深邃似海,身材是完美的黄金比例,端的是秀色可餐。水珠从他蜜色的胸膛、宽阔的肩膀滴下,每滑下一滴都带着无尽的诱惑。
特别是他的裤子已滑到肚脐下方,露出诱人的腹肌、人鱼纹和翘臀,简直是要引人犯罪。
何苗感觉自己要情不自禁地对着他咽口水,忙别过头去。
不是没见过他打赤膊挥舞着斧子劈柴的样子,又阳光又充满了力量。
可今天晚上,不知是月色太美,他太性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好想去摸一摸那诱人的蜜色肌肤……
天哪!
她竟然对他起了色心!
何苗心中狠狠唾弃自己,一张脸已不受控制地**。
“我、我出来赏月,你不用管我,哈,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哪!”她如螃蟹一般,横着双脚,
干笑着往茅厕的方向移动。
齐一鸣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牙,默。
何苗说完也知自己犯了蠢,此时已是年二十六,离月圆之夜还有半个月,哪里有什么月圆?
她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是要上茅厕?”齐一鸣抓起挂在树干上的毛巾,胡乱地擦拭了**体,“我陪你去。”
何苗刚想说不用,可瞧着那个角落黑漆漆的,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见他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干,便打算穿上衣服,忙又制止,“等一下。”
齐一鸣顿住,不解地看她。
她指了指他身上的水珠和湿漉漉的头发,“你平时都是这般不擦干水便穿衣的吗?”
说起来,重生以来一直分房睡,她又很少出房门,还真没见过他洗澡后的样子。
齐一鸣微微蹙眉,“无碍。”又要穿衣服。
“等一下。”何苗说着,几步上前,拿过他手里的毛巾,往他身上擦,“这么大个人了,都不知道爱惜下自己的?身上这么多水,衣服穿上也会湿,湿漉漉的披在身上,岂是好受的?再有,对身子也不好啊!你眼下仗着年轻,以为无事,可实际上,寒气会入侵体内,等你年纪大了,诸多毛病便出来了。”
她气呼呼地絮絮叨叨,小脸气鼓鼓的,手上的力道也不轻,毛巾重重地擦在他身上,有点疼的。
可齐一鸣却是爱死了这霸道的温柔,主动躬身低头,让她擦拭头发。
然而,她并没有帮他擦头发,待他身子擦干了,便停了手。
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拿过衣服要穿,一双小手忽然伸出,接了过来。
“先穿了衣服再绞干头发,不然要着凉的。”
着凉?
他?
先不说他身怀武功,不易生病,就是他浸泡过仙泉,吃过那么多异果香米,都将他打造成铜皮铁骨了,他会着凉?
而且,还帮他穿衣?他一个大男人!
齐一鸣啼笑皆非,不过心里头却是暖的。
忍不住勾了唇,躬着身子,展开双手,主动配合她。
何苗帮他穿好上衣,而后皱眉看着他湿漉漉的裤子,一脸的嫌弃。暗道,古人就是恶心,这里边究竟多久没洗了?
“相公,我觉得你以后用浴桶泡澡比较好。”
齐一鸣看了看自己,有些明白她意有所指。便冲她扬扬眉头,“你怀疑我没洗干净?”
何苗暗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却是啐了他一口,“谁管你!”
说着把毛巾扔回去给他,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