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玲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
这矮胖男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更可怕的是, 那人还把上衣给脱了。
田玲退到了门口,开始拧门把手,开怎么打不开?
田玲想到阮慧心在外头,赶紧求救,“妈, 开门, 我屋里有人!”
那矮胖男人嘿嘿一笑。
田玲的心都提了起来,拼命拍门, “妈,开门啊!”
她喊了好几声,在里头等了半天, 都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妈刚才还在外头呢,不可能听不到啊!
田玲又喊起别人了:“爸,小铛,开门啊。”
矮胖男人看向田玲, “别喊了。”
他往田玲这边走过来了,还说了,“你以为是谁放我进来的?”
田玲听到这话, 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
是啊。
这李辉(矮胖男人)压根就没她家的钥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进来, 再说了,她家在四楼,更不可能是从外头偷偷爬进来的。
更可怕的是, 李辉现在是光着膀子在她房间的。
田玲都快贴到门上了,她声音颤抖:“你别过来!”她惊恐而又警惕的盯着李辉,“你不要乱来,耍流氓可是要抓到公安局的,你读过书,应该懂法才是。”
李辉笑了起来,“我可没读什么书,读书多讨厌啊!”就算他没读书也不要紧,有他父母的关系,找份吃皇粮的工作还是不难的。
上赶着巴结他的人可不少。
瞧,眼前这家不是也有一个吗?
李往还在往这边走。
田玲急得狠狠的踢了两下门。
阮慧心听到踢门声,知道田玲急了。
她想了想还是出声了,劝说田玲,“玲玲,我跟李家都商量好了,你好好跟李辉谈一谈,过几天就把婚事办了。”
田玲听到阮慧的回应,害怕的说道:“妈,他把衣服都脱了,你快开门啊,他是个变态!”
外头阮慧心沉默了一会。
里头田玲等得心焦。
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妈,我求你了,开门。”
许久,阮慧心的声音传来:“反正你们也快结婚了……”
本来,李辉还有所顾忌的,可是听到阮慧心的这句话后,就像是得到了圣旨一样,脸上那笑田玲见了都害怕。
李辉扑了过去。
田玲尖叫着躲开。
“田玲,听到没,你妈都同意了。我又不是跟你玩玩,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李辉嘴巴没停,眼睛在田玲身上上上下下来回的看。
哎,怎么让她给跑了。
李辉往旁边一跳,这下,他把田玲拦在了床头。
他慢慢逼近。
田玲身体紧紧靠着墙,手脚发冷。
上次跟陈海闹得不开心之后,田玲就一直不太好,饭也吃得不多,郁郁寡欢的,这人也没什么力气。
李辉矮归矮,可他胖啊,又是男人,力气比田玲大多了。
李辉看田玲的眼神,就像是看猎物似的。
又加上阮慧心在外头,李辉觉得更加刺激了,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
嘿,他还没玩过这样的。
李辉趁田玲恍神的功夫,猛的扑了过去,“抓住你了。”
谁知,下一秒,一个台灯重重的砸到李辉的头上。
田玲砸的。
李辉的头流血了,田玲眼前晕得厉害,她尖叫跳到了床上,然后从床的另一边下去了,往门边跑。
李辉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田玲使劲的拉了拉门,门还是不动,她清楚的知道,阮慧心就在外头。
她这会完全看明白了。
要不是阮慧心,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田玲的看到李辉头上的血了。
那血血流得很厉害,床头的那一片的地,都染红了。
田玲蹲在门口,看着那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田玲看那血还在流,心里很害怕,李辉不会死了吧。
田玲本来想过去看一看的,忽然又想到自己去看了没用,于是对门外喊道:“妈,李辉死了。”她就不信她妈听到这话还不开心。
外头的阮慧心立刻就慌了,“你别瞎说,李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
田玲木然道:“我杀的。”
“玲玲,话可不能乱说。”外头的阮慧心慌得厉害。
她不信。
她家玲玲那么听话,怎么会杀人呢。
不会的。
玲玲肯定只是吓吓她。
田玲声音平静:“不信就算了,明天公安局的同志过来,我们都会被抓起来。”
这样一说,阮慧心还真怕了,她掏出钥匙,从外头把门开了。
田玲听到声音了。
她站了起来,就在门后。
她等着阮慧心把门打开,然后跑出去。
她妈妈疯了。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她要去找陈海,她要跟陈海说清楚。
阮慧心打开了门。
田玲一下子窜了出去,阮慧心一看,就觉得自个上当了,“玲玲,你去哪!”她大喊。
她不容易把田贵跟田铛都支了出去,这么好的机会,玲玲怎么就不知道把握?
李辉的妈可是答应过她的,只要两孩子的婚事成了,就把老田提成小姐,一个月多十五块钱呢。
田玲已经跑到门口了,眼看着就要推开大门出去了,一只带血的手猛的揪住了她的头发,李辉森冷的声音传来:“你还想去哪?”
田玲手手护着自己被扯得生疼的头发,脸上色满是惊恐,“妈,救我。”
阮慧心在旁边,慢慢走了过来。
她看到了李辉头上的血,这脑袋真伤着了?
流了不少血呢。
还好没死。
阮慧心暗暗松了口气,又觉得田玲太不懂事,李辉以后要跟田玲结婚的,那孩子怎么能对自家男人动手?
结婚的时候头上有伤,多难看啊。
李辉拖着田玲的头发,往屋里走去,田玲是背对着李辉的,头发被李辉给抓住了,她动都动不了,一动头发者好像全部被拔下来似的。
阮慧心却还在旁边看着。
“妈!”田玲眼泪都疼出来了,“你还是我亲妈吗,你就这样看着他欺负我吗?”她绝望的看着阮慧心。
阮慧心也不忍心看到李辉这样对田玲,于是道,“李辉,你放手,有话好好说。”
李辉咧嘴一笑,“婶子,我回去跟我妈去,明天就把田叔调到主任的位置上,工资加三十呢,还是个官,您觉得怎么样?”
阮慧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那,你下手还是轻点。”她声音小了些,跟蚊子哼哼似的。
李辉不在意的笑了笑,扯着田铃就生刚才的卧室去了。
他关上门,反锁,然后把田玲扔到地上。
“你还敢打我!”他脸上满是狰狞,从小到大,他就没挨过长辈的打,他奶奶护得很,他亲爸都不敢打他。
李辉拿着台灯就往田玲头上砸去,砸得田玲眼冒金星。
陈海,你在哪?
田玲的眼泪跟头上的血一起流了下来。
门外的门外。
田铛呆立当场,她本来想进去帮忙的,可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连她妈都打不过,更何况里头还有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她妈想干什么,但是她听到了她姐的惨叫声,轻手轻脚的下楼去,生怕被屋里的人听到。
本来她想找邻居帮忙的,可仔细一想,又怕叫外人知道,那姐姐就真的只能嫁这个人了。
田铛拼命的往外跑。
庆幸的是才下楼,就看到她爸了,她紧紧的拽住她爸的胳膊 ,“爷,我姐出事了,你快上去看看,救救她。”
田贵低头,目光深沉的看着田铛。
田铛突然冷汗直下。
要是她爸知情呢……
田铛推开她爸的手,使劲的往邮局跑去,田贵在后头喊,“铛铛,回来。”
田铛头也不回的跑了。
希望来得及。
田铛跑得太急,太快,她撞到了一个人。
她抬头一看,是个穿警服的公安同志,田铛的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公安同志,我家出了命案,快去救人。”
“什么?”
田铛顾不上说话,拉着公安就往家里跑。
“这位女同志,你说清楚啊?到底什么事?”公安同志问。
田铛气都喘不匀了,“我姐姐她在叫救命……”
“公安同志,救人要紧啊。”
公安同志没追问缘由,而是问,“你家在哪?”
田铛报了地址,公安同志拽着田铛,拉着就跑,很快,她们就到了田铛家的楼底下。
正要上楼呢。
就看到楼上的窗户有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似乎要跳下来。
那是自己家!
田铛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指着那窗户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姐!
田铛的眼泪哐的一下掉下来了。
公安同志顺着田铛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有四楼的窗户边一个人影,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
眼看着那人都要掉下来了。
公安同志大声喊道,“同志,不要跳,冷静一点。”
他又跟田铛说,“去,找床被单来。”那楼上的人真要跳了出来,两人拉着被单接一接,总比直接掉到地上强。
田铃这时候再也顾不上什么名声不名声了,人在才要名声呢,要是人没了,这名声还有什么用呢?
田玲找一楼的邻居借了床被单。
她出来的时候,公安同志正在擦汗呢。
田玲抬头看了看,四楼的人影没了。
她低声问:“人呢?”邻居就在后头呢,跟着她一起出来了,这会楼上没人了,田玲现在又有顾忌了。
公安同志道,“进屋了。”
“这被单还要吗?”田玲问。
公安同志说道:“被单给我,你上去看看。”他把邻居留了下来,现在四楼的人影虽然进去了,可公安同志怕有个万一,还是在下头守着。
田铛快速的上楼回家。
家门关着。
她拿着钥匙开了门,这会她的手都还有些抖呢。
开门进屋。
田铛闻到了特别浓的血气,她赶紧把门关上。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有些迟疑,血气就是从卧室传出来的。
她想了想还是往卧室走了过去。
她爸应该回来了吧……
她爸在里头!
正护着她姐呢,田铛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屋里的另外两个人,李辉肿着脸,头上还流着血,只穿了一个小裤衩。
田铛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
阮慧心捂着脸,她的脸像是被人打过,肿得老高。
田贵看到田铛,面色稍缓,“铛铛,去公安局,报案。”
他看向李辉,“这小子想欺负你姐。”
“不许去!”阮慧心一把拉住田铛,“去做什么!还嫌家里的事不够丢人的!”
只穿了一个裤衩的李辉悄悄的在捡衣服,想把衣服穿了,偷偷的走。
他真没想到,田贵力气这么大,揍他毫不手软,他还以为今天的事是阮慧心跟田贵一起说好的。原本,他还瞧不上田贵这个人呢,没想到啊,这人竟然会这么凶!
田铛看到李辉的小动作了。
阮慧心死死的挡在门口,田铛突然冲向李辉,把他手里的衣服一扯,然后跑到窗户口那,把李辉的衣服全部扔了下去,然后冲楼下喊,“公安同志,上来一趟。”
“好,我马上来。”楼下的公安同志见没事了,可算放心了,可被单交给一楼的邻居,这才上楼了。
田贵看向田铛,“真是公安?”
田铛点点头。
阮慧心尖叫:“田铛,你疯了不成,你看看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想叫外人看我们的笑话?”
田铛看向阮慧心,“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真不搞不懂,你是不是想我姐逼死啊?”
田铛指着李辉,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人哪点好了,你要是这么喜欢他,你怎么不嫁给他啊!”
“混账!”阮心慧伸手就要打田铛。
田铛往后一退。
然后趁阮慧心不注意,从门里跑出去了,刚出去,就听到外头的敲门声了,公安同志来了。
田铛赶紧去开了门。
过了没一会。
警车来了。
穿着小裤衩的李辉跟阮慧心被带走了。
换了干净衣服,头上包着纱布的田玲,也在田贵跟田铛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田玲住院了。
她情绪极度不稳定,还怕人,尤其是男人。
田铛问医生:“我姐情况怎么样?”
医生道,“脸部跟身上有轻伤,头部的伤重一些,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她精神受了一点刺激,得慢慢恢复。”
李辉跟阮慧心都被关起来了。
阮慧心还在狡辩,她说她是田玲的亲妈,不会害女儿的。
李辉也说,她是田玲的男朋友,两人两情相悦,殴打只是两人的小情趣。
可惜。
田贵跟田铛不是这么说的,他们两个是证人,能证明李辉跟田玲不是对象关系,还有阮慧心,见钱眼开。
这一次,田铛真没法帮她说话。
她也不愿意帮阮慧心说话。
这次她帮了忙,那下一次呢?
要是她妈为了一点利益,也把她卖给别人了怎么办?
田铛害怕。
田贵决定跟阮慧心离婚。
阮慧心不同意。
她不敢置信,“你竟然敢不要我,当初,是你想着娶我的,只有我不要你的份,你怎么敢不要我?”
田贵盯着阮慧心,只说了一句,“这些年,我受够了。”
阮慧心吼道,“我也后悔当初嫁了你,我就不该听我妈的话,说什么你老实可靠,不是老实可靠,是没用!是不会赚钱,是升不了官!但凡你有用一点,我至于要用女儿换你的前程吗?”
田贵也吼道,“谁让你换了,我就喜欢这样的日子,家里是缺吃了还是缺喝了?还还是你太势力眼,看到一个当个小官的,心里就惦记,要是你不跟人攀比,至于过成这样吗?”
陈海对田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原本,他送邮信送邮件的范围包括田玲工作的书店的,当初,就是因为他经常给田玲送信,两人才慢慢认识,慢慢熟悉起来的。
别误会,那信不是陈海写的,是别人寄给田玲的。
现在陈海没去那一片送信了,他跟同事换了地方。
不光是田玲工作的书店,连田家那一片地方他都没去了,他不想碰到阮慧心。
陈海现在比以前更加忙碌了,只有忙起来,他才能忘掉田玲。
时间久了,以后就能完全忘掉了。
这天,陈海送信去公安局,刚出来,就看到一个公安提着公文包往里走,看到陈海,还跟陈海笑着打了招呼。
这个公安同志叫郝正,是之前给陈玉送过表扬信的。
陈海认得他,上次陈玉结婚,这位公安同志还了呢,是陈玉邀请的。
“陈海同志,你给这一片送信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郝正笑着问道。
“以前是另一边,跟同事换了区。”陈海回道,“我过来两口了,都没看到你啊,最近在忙什么?”他问完才想起来,公安局的案子一般人是不能问的。
陈海很快道,“不能说就算了,我就随口一问。”
郝正还真说了:“不是什么大案,不过啊,这案件的性质太恶劣了。检察院已经定案了,人也判了刑。可你说怪不怪,那抓进去的男犯人没过几天,竟然出来了,还叫我撞到了,我报到上面去了。”
他又道:“这案子上面要严查,我刚刚从报社回来,这案子到时候要发表的。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郝正同意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还会登我的照片呢,你说说,我们只是为人民服务嘛,搞得这么隆重,怪不好意思的。”
陈海道,“这是好事啊,我明天一定买报纸,好好把你的那篇报道剪下来!对了,明天我再给陈玉送一份去,叫她也看一看。”
两人又说了几句,都有工作要忙呢,一会就散了。
第二天,陈海早早的就买了两份报纸,他把要送的信全部装好,然后骑着自行车就往陈玉工作的粮店去了。
七点五十,陈玉在粮店里头,正准备上班呢。
结婚之后,陈玉白里透红,比以前更好看了,笑容也多了。
她销假回来,还发了喜糖跟一些特产呢,这可让粮店的同志们更喜欢她了。
这姑娘多会做人啊。
陈玉看到陈海有些惊讶,“哥,你怎么来了?”
她都有好些天没见着她哥了。
陈海递了一份报纸给她,说道:“郝正同志办了一个大案,上了报呢,我昨天听他说的,就想着这件事你也该知道,大伙都认识,该为郝正同志高兴才是。”
陈玉接过报纸,翻看起来,“哪页啊?”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郝正同志的正脸。
郝正同志穿着警服,敬着礼,精神奕奕的,在报纸的头一页呢。
陈海也翻开了报纸,在这开始看了起来。
这么一页,五分钟就能看完。
陈玉看了,受害者是个姑娘,她亲妈跟一个相亲对象合谋,将她骗到房里……最后姑娘救出来了,姑娘的亲爸跟妹妹都没有姑息作恶的亲妈,给送到公安局去了。
报纸上说,那相亲对象家似乎有些背影,不光想拿钱消灾,还把判了刑的男犯人从公安局给捞了出来,结果叫郝正同志发现了。
郝正同志这回可是立大功了。
上头立了案,派人来查了,公安局里的一些蛀虫很快就会被揪出来了。
陈玉笑着对陈海道,“郝正同志这照片拍得真不错,一身正气。”
陈海看完报纸,脸色铁青,跟陈玉说了一声,骑着自行车就匆匆走了。
这是怎么了?
陈玉不解。
她又看了报纸一眼,她哥是看了里头的内容后,才变了脸的。
这上面……
陈玉突然一怔。
又仔细的将刚才的新闻看了一遍,她哥脸色这么难看,难道跟田玲有关?可上面写着化名张某,黄某,不姓田啊。
等等,化名。
陈玉将田玲一家代入报纸中受害人的角色,瞬间就想通了,还有相亲对象,难道上次的那个矮胖子?
对得上。
可真的会是田玲一家吗?
陈玉有些不敢想信。
报纸里受害姑娘的亲妈亲手把女儿推入火炕,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那个禽兽揪着头发打骂,田玲她妈看着挺爱护田玲的吧。
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陈玉,上班了。”同事喊她。
“来了。”陈玉应道,
她收起报纸,开始工作起来。
这么快就八点了啊。
工作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中午换班的时候。
何主任来了,她拍了拍手,对大伙道:“大家把手上的活停一停,我有件事跟大伙说。”
粮店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何主任道:“下午有个新同事要入职,二点钟上班,到时候大家欢迎一下。”
陈玉问:“主任,新同事是男还是女啊,叫什么啊?”
何主任脸色严肃,“姓李,是个姑娘,这姑娘是上头空降下来的,好了,就这事。”她说完,把陈玉叫过去了。
何主任是这么说的,“那姑娘跟你差不多大,你那宿舍不是只住了一个人吗,到时候安排她跟你一起住,你看行吗?”
陈玉笑着点头,“当然行啊,那宿舍又不是我的,本来就该两个同志一起住的。”
她一个人住了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何主任笑,“这就好。”
陈玉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主任,你是县里的人,在这里久,知不知道哪个地方能买房子啊?我家那位想凑点钱买个房子,两人住一块,他说上班也方便。”
何主任听了这话,点点头,“你们小两口正新婚呢,这分开住确实不好。”她道,“我会帮你留意的,你说说,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啊?”
陈玉道:“最好能大点的,我婆家人多,兄弟七个呢,怕以后来了客人没地方去。”
何主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要我说,兄弟多再更不能买大方子,以后婆婆来住,再带着孙子来住,一个接一个的,那才不好相处呢。”
陈玉立刻道,“那我听主任的,你帮我看一看。”可说完想起一件事,“我弟弟跟他弟弟都在这上学呢,最好给两个孩子留一间。”
何主任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我帮你问问。”
陈玉高兴得很,谢了又谢。
何主任忽然问:“上次你结婚,那摄影师哪请来的?”
陈玉道:“城里请的师傅,前些天来了信,就好了,让我们去拿呢,可我跟我家那位一直没有空,就没去。主任,要不这样,到时候洗出来了,我拿给你看一看。要是您满意,我再跟他说,让他来过来跟您见见。”
“好啊,那我等着。”何主任笑眯眯的看着陈玉,觉得更喜欢这孩子了。
是个有心人。
何主任有个亲戚也要结婚了,特别亲的,她看到陈玉上次的喜酒那照相就特别好,她也想叫自家人拍几张,留着,做个纪念。
下午二点,粮店的新同志来了,何主任亲自领过来的。
是个打扮得很时尚的姑娘,脸上的妆粉很重。
“大家好,我叫李小悦,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大家多多指教。”李小悦踩着羊皮鞋,还有小跟呢,穿着裙子,独一份呢。
李小悦。
陈玉想起来了,是林白之前在供销社的女同事,赶过陈玉的那位,连数都算不清楚,后来叫供销社的领导打发到养猪厂去了。
这人怎么会调到粮店啊?
李小悦眼睛一扫,也看到了陈玉。
她眼睛一眯,皮笑肉不笑的道:“哟,这位很眼熟嘛,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她说完就问何主任,“主任,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长得真是招风引蝶。”
这年头,招风引蝶可不是什么好词。
何主任心里咯噔一下。
这新来的女同志对陈玉有成见。
何主任道:“说什么呢,那位是陈玉同志,我们的优秀同志,上过报纸的,公安局都表扬过的。还有,陈玉本本分分的,结了婚。”
何主任表情严肃的看着李小悦,“李小悦同志,我们粮店的同志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你不要把歪风邪气带过来了。”
这话就说得很严重了。
李小悦没想到何主任这么护着陈玉。
她扯出一个笑,“是,主任,我会好好跟陈玉同志相处的。”
她说完,看向陈玉,“陈玉志,你说是中以。”
陈玉微笑点点头。
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李小悦同志,我听人说你连算数都算不好,我一直觉得这话肯定是假的,要不,您给我们称一称米,算一算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