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弹簧一般窜了出去,只见陈婉依倒在大门外不远的地上,身子卷缩着,双手捂着右脚,脸部无比痛苦。
杨正连忙冲了过去,问:“怎么了?”
“摔倒了。”陈婉依忍住剧痛说道,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渗出,“脚……脚动不了了。”
杨正见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知道摔得不轻,轻轻地掀起她的裤腿来看,只见她白皙水嫩的小腿上赫然有一处裂口,鲜血缓缓渗出,膝盖下十厘米处有隐约的凹痕,十有八九是断了。
杨正本想责怪她怎么这么大人还能摔着,可一看到她的腿这样,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无比心疼地说:“忍着点,我带你去医院。”
杨正先开车带陈婉依去了镇上医院止了血,吃了止疼片,带她到了县城医院治疗。
挂了号,拍了片子,确认是骨折,预计要两三个月不能行走。
“哈哈,这下好了,我少了一只脚,你少了一只手,绝配!”疼痛止住了的陈婉依依旧不改说笑本性。
“你还有心说笑,好什么好,你爸妈要知道肯定怪我护花不利了,我爸妈也肯定要批评我了,哎也是我不好。”杨正又自责又心疼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摔的。”陈婉依道,“你陪着我就好。”
“我当然陪你。”杨正说。
陈婉依看着自己缠着厚厚纱布的腿,问:“要是我以后成跛子,你会不会离开我?”
“你还是学医的,现在的医生根本不用担心会成跛子,不过你这么不小心,怕有可能变成傻子。”
陈婉依捶了杨正手臂一下,嗔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不敢,以后我就是你的脚,你随便使唤。”杨正说。
陈婉依这才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说:“那我就当你的手,你随便使唤。”
杨正坏笑道:“有些事还不敢使唤这手。”
陈婉依见杨正一脸猥琐,皱眉道:“你想什么!”
杨正尴尬地笑笑,扯开话题道:“你这样我真不知怎么和我爸妈交代啊。”
陈婉依转了转眼珠,说:“我们去杭州吧,就去市立医院养伤,这事不告诉叔叔阿姨,他们不知道就不会说你了。”
杨正道:“你腿不方便,就不要折腾了,就在这养伤吧,我最多被我妈唠叨一下,没什么。”
“去杭州市立医院,正好可以赶上黄启使用纳米药物治疗,你不想去看看?”陈婉依问。
这倒是引起了杨正兴趣,说:“这倒是可以。”
“一箭双雕!”陈婉依笑道,似乎腿断了倒是喜事了。
杨正见她极力要去,只好办好了离院手续,陈婉依也联系好了杭州医院,即到即住,杨正背着陈婉依上了车,往杭州方向去了。
途中两个小时,杨正给父母打了电话,没敢说陈婉依腿断的事情,只说她妈让她回趟家。
高月兰又叮嘱了一番,诸如见了陈婉依父母怎么说话,买什么东西等等,杨正一一答应,同时为自己撒谎感到羞愧难当。
到了杭州医院,陈婉依的药效几乎退去,开始疼痛起来,脸色十分难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正看得心疼不已,暗怪自己鲁莽。
杨正背着陈婉依上了住院部住下,这间病房在三楼,和黄启病房仅隔一层,来去倒是方便。
打了吊水的陈婉依沉沉睡去,杨正安置好一切后才往楼上走去。
黄启的父母见到杨正都很诧异,杨正于是把陈婉依的脚伤说了,黄启父母连忙下来探望,只是陈婉依已经睡熟,他们坐了一会问了下情况就回去了。
“就腿摔着了吗,别的地方没事吧?”黄启母亲关切地问。
杨正瞬间有些僵住了,心猛地冷了下来。
却故作镇定地说:“其他地方没事。”
黄启父母这才放心,杨正和他们聊了一会,知道已经有人来和他们接洽黄启接受纳米药物的事情。
黄启父母见这家医院的那位癌症病人现在已经出院,只定期来检查就可以,对于纳米药物很是放心,最重要的是,植物人的治疗目前依旧处于刚起步阶段,黄启是免费治疗的。他们这些天开始看合同,对于不明白的地方还在解释说明,对于双方存在疑虑的地方也在进一步探讨。
“再过两三天,我家黄启就要开始接受初期治疗了,真希望他能早日醒来。”黄启的父亲看着杨正,满怀期望的说。
据数据显示,癌症患者的治疗率已经突破了百分百之四十三,另外百分之五十也有效控制了,只有极少的癌症患者因为太晚而不治身亡。
“一定会好的。”杨正劝说的话也信心十足。
等黄启父母离开后,杨正凑近陈婉依的脸,慢慢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过了一会,他把手伸向她双手掌心,她的掌心微微有些湿热,手感像是抚摸着有体温的玉器,抚摸了一会后,杨正站起身子,走到床尾,把陈婉依左腿的裤腿往上拉了拉,洁白无瑕的皮肤深深印在了杨正眼中,也刺伤了他的心。
开始他也以为陈婉依只是不小心摔伤的,可刚黄启父母的问话让杨正惊醒,要是陈婉依真是不小心摔伤的,摔倒的时候,人本能肯定会以手撑地,家门外全是表面粗粝的柏油路,陈婉依摔得这么重,没理由细嫩的双手一丝伤痕也没有,另一条腿也没有丝毫损坏的痕迹。这么想来,肯定是陈婉依见自己要追查柳别枝的事情,所以出此下策,用自己受伤困住自己,不让自己追查柳别枝的事情了。
陈婉依用这种手段留住自己,令杨正有些生气,又有些感动,她是有多爱自己,才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啊!
陈婉依秀目紧闭,柳眉微蹙,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像是睡梦中也带着痛楚。
杨正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呆看了她很久,手中握着的手机停在了通讯录里的牛晓灵名字上,始终没有按下去。
杨正本想给牛晓灵打电话问问她是否知道一些柳别枝的现状,可现在他有些犹豫,他怔怔地看着手机,直到手机锁屏,他才像是泄气似的收起了手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