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博泰院士也来!”高月翔简直不敢置信,他是知道杨平导师就是山博泰的,只是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师徒关系,一个月也见不到一面的那种,没想到杨平不在,他还特意从京都远道而来。
“您看下这里怎么安排,我可没接待过这么大的人物啊。”高月翔从起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
“吊唁完的人,先离去,这人太多了,院子里搭个凉棚起来,不能让人家晒着太阳吧,买点上好的黄山毛峰,泡好,其他倒也没什么。”镇长嘱咐道。
“好好好,阿正,你去超市买最好的黄山毛峰来。”高月翔得了指导,安排起人手起来。
镇长说完,也没离去,就在杨正家等了。
杨正买完茶叶归来,听那镇长在打电话确认对方到哪了。
因为山博泰要到来,小镇几乎沸腾了,许多吊唁完的人,都站在远处,不愿离去,杨正附近邻居家的阳台之上站满了人,就是想看看这个家喻户晓的大院士的风采,甚至市里的电台也来了。
由于是丧事,电台的人也事先进来吊唁了一番,并和高月翔和镇长沟通过,得到同意后,他们才在杨正家门口架上了机器。
过了大半个小时,只见镇长看着远处的车子,连忙站起身子,招呼道:“来了,来了。”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看着远处驶来的一行车队。
前面两辆黑色奥迪开路,后面紧跟着四辆黑色奔驰,车子远远就减速了,到了杨正家门口,镇长连忙迎了上去。
高月翔和杨正的叔叔杨成才也跟在后面迎了上去。
镇长认得县长的车,为县长开了车门,说:“就是这。”
县长看了眼杨正家,点了点头,往后去为市长开了车门,里面走下来一个神情肃穆的中年男子,他一下车,就躬着身子,往车里扶着一位七十余岁的老人下了车。
“山老,就是这了。”市长很是恭敬地说。
山博泰现年八十五岁,满头银发,神色萧索,微微驼背,显得不是很高,只是那双沧桑的双眼,任何人一看,都知道这人经历过大风浪。
山博泰下了车子,看了看杨正的家,长叹了一声,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处。
山博泰车后的车子下来了十多人,全是黑衣,那些人看了看杨正家,脸上全是藏不住的悲痛。
杨正看到里面有个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是自己在杨平床头和朋友圈里见过照片的卓佳音。
此时她穿着黑色七分袖宽松衬衫,戴着墨镜,冷酷而干练,只是看不清表情。
一行二十多人,往杨正家里走来。
在杨平骨灰盒前瞻仰了一番,他们又去安慰了杨正父母一番。
高月兰和杨成林见到市长和山博泰都来了,也是意料之外,接着更是悲伤了。
杨正的眼光一直跟随着卓佳音,她一直面无表情,直到看到杨平的骨灰盒时,杨正才看到墨镜下有两行清泪落下。
请众人喝了茶,没多久,市长又到了门外接受了采访,市长估计是做过功课,在镜头前诉说着杨平的生平,虽然都是套话,但看上去挺真诚的。
市长说完,又邀请山博泰说几句,结果山博泰摇了摇头,说:“今天就不说了。”
市长又对县长和镇长说:“要好好给杨平同志选块好墓地,他是山博泰院士的助手,给院士帮助很大,很多研究上杨平同志对国家是有贡献的,你们要处理好他的后事。”
那县长和镇长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市长又问了高月翔:“杨平同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下葬?”
“照我们这的风俗,明天就入土为安了。”高月翔答道。
“嗯……杨平同志不是一般人,我看啊,明天下葬前,给他办个追悼会,经费由政府出。”市长发话道。
高月翔只看过电视上的追悼会,为难道:“这追悼会怎么办?我们可都没办过。”
“我来操办,一定办好!”镇长主动揽道。
市长点了点头,说:“我明天有事情,不能在这了,到时候郝县长来主持,山博泰院士致追悼词,能办好吧,郝县长?”
那郝县长连忙直起身子道:“肯定办好,当自家人的事情来办!”
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山院士等人,会在这里留宿一晚,你们好好招待,不能怠慢了。”
“放心,一定让他们伤心着来,开心……”镇长说道开心,发现说错话了,连忙住嘴。
市长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镇长才长舒口气。
市长从身边秘书边上接过一封厚厚的纸包,递给高月翔:“这是政府对于杨平同志不幸逝世的慰问,希望能帮到一些,还请家人不要再伤心,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政府,我们都会尽力帮助的,我要走了,你们多安慰安慰家属。”
“谢谢,我们会的。”高月翔接过纸包,感激地说道。
市长又同山博泰等人道了别,就匆匆上了车走了。
山博泰等人在县长的安排下,跟车去了县里最好的酒店入住。
卓佳音最后一个离开杨正家,她面无表情,却一直面向着杨平的骨灰盒,看了很久,另外两个女生才将她拉到外面。
杨正和卓佳音对视了一眼,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当卓佳音看到杨正的眼镜的时候,明显愣了下,不过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薄唇微启,接着还是闭上了。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一直到了晚上,吊唁的人才少了,屋里只剩下十多位自家的亲友,他们烧了两桌饭菜,围着吃了,给高月兰盛了端去。
高月兰眼泪哭干了,哭丧着脸,不肯吃,陈婉依一直端着饭,让她吃点。
高月兰说:“你吃点吧,我吃不下。”
“阿姨,我不饿,你不吃,我怎么吃得下。”
陈婉依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高月兰见她也不吃,有些过意不去,说:“你第一次来我家,可不能不吃饭,那成什么了,哎……我是真吃不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