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道:“哪敢劳烦你……”
“诶,你又要跟我客气了。”陈婉依不耐烦地说。
杨正连忙解释道:“没……好了,你要是到时候愿意去,就去,我还能赶你不成?”
陈婉依转头问:“那我要是现在就跟你回去呢?你欢不欢迎?”
杨正一愣,没想到她想跟自己一起回去,支吾道:“这……不好吧。”
陈婉依难掩失望地看了看天花板,转身道:“那我再想办法吧。”
杨正不知道她的再想办法是什么,但自己这次回去,是办哥哥的丧事,也是陪伴父母住一段时间,带上她回去,自己无法给她一个合适的身份。
陈婉依给杨正办了出院手续,开车带着杨正回到住处。
到了家中,杨正看到杨平骨灰盒的一瞬,又差点掉泪。
和陈婉依在屋内坐了一会,陈婉依看了看洗手间,又嫌弃地看了自己一眼,说:“我一晚上没洗澡,昨天一天来回奔走,身上都臭了,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陈婉依还不是因为自己来回奔波,没有洗澡,这样的请求杨正自然不能拒绝。
“你洗吧,不过,你有换洗衣服吗?”
陈婉依坏笑道:“借你的穿下。”说完也不等杨正答应,自己去了杨正房间,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陈婉依本以为衣柜里多少会有几件柳别枝的衣服,没想到,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不过她倒是高兴的,看来至少他们还没同居。
最后陈婉依只好找了杨正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和一条七分裤,进了洗手间。
过了二十分钟,陈婉依从洗手间出来,杨正见她穿着自己衣服和裤子,七分裤给她穿成了九分裤,倒是比自己穿的顺眼多了,陈婉依真是衣架子,散着长发有种悠闲懒散的气质。
杨正正准备也洗个澡,结果电话响了。
看了下号码,杨正竟然认出是牛晓灵的。
“在家吗?”牛晓灵问。
“在。”
“昨天火葬场的事情,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跟数据库里你哥的数据一致,证明焚烧的尸体是你哥。”牛晓灵顿了几秒,好让杨正听清这番话,“这里还有两块尸骨,你要不要来取回?”
这时代自一出生,医院就会留下DNA的样本,警署机构是可以调取和比对的。
杨正虽然对于昨天的事情感到气愤和不解,但牛晓灵既然这么说,杨正自然相信当时焚烧的是自己的哥哥,冷静下来的他,也知道,别人拿尸体做什么呢?
“我去拿。”杨正说。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杨正进洗手间洗澡,陈婉依告诫他打石膏的手臂不要进水,杨正洗澡也十分不便,就胡乱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一般衣服是穿不下了,杨正找了个背心穿上,外面披着一件薄外套。
洗完后陈婉依送杨正去派出所,在半路一家内衣商场门外,陈婉依停了车,有些羞涩地对杨正说:“我去买点东西。”
过了十分钟才回来,继续开往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远远就见到牛晓灵站在大门外等着。
连续多天的大雨已经停了,天空又恢复了之前的晴朗。
牛晓灵见了陈婉依的穿着,眼神多停留了一会,她是见过柳别枝的,甚至对于柳别枝的美貌印象深刻,此时她心中也在暗暗猜测,这个杨正到底是跟柳别枝是情侣,还是和这个陈婉依才是一对。
不过,虽然好奇,她也知道这是杨正的隐私,与自己无关,只是她颇有些好奇杨正的手段,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两个自己都颇有些嫉妒的大美人青眼。
牛晓灵仔细打量了下杨正,觉得虽然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不过杨正的样子倒不令人讨厌,甚至……还真有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是他现在绑着吊带,看着有些凄惨。
待杨正和陈婉依走近,牛晓灵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牛晓灵对他们笑了笑,把透明塑料袋拿出,里面有两块骨灰。
“给你。”牛晓灵递给杨正说。
杨正伸出右手接下,神色黯然。
牛晓灵又拿出一份报告,说:“这是省司法给的DNA检验证明,证明是杨平DNA无误。”
陈婉依替杨正接下,两人都无话好说。
“走吧。”杨正对陈婉依说。
两人正要走,牛晓灵喊道:“等下。”
“还有什么事?”
牛晓灵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有一块砖头的厚度。
“这是赵雪峰以火葬场的名字给你们免去的费用和一些安慰费,希望你们收下。”
杨正余怒未消,只是觉得赵雪峰给员工背黑锅,才没有继续闹,而且如今已经证明了焚烧的就是杨平,对方也愿意赔偿,他再闹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杨正伸手把钱收下,对牛晓灵说:“谢谢你。”
“应该的。”牛晓灵道。
“没别的事,我们走了。”杨正说。
“那……”牛晓灵不知道该说“再见”还是该说“不再见”,之前一直说的“不再见”结果适得其反,还是一次次碰见,上次说了“再见”,果然再见了,但再见就是杨正的哥哥去世,好像更不吉利。
杨正似乎看懂了她没说出的空白,淡淡道:“明天我就回老家了,我看,是永不再见了。”
牛晓灵一怔,没想到他要走。
“额……那不再见了。”牛晓灵说。
牛晓灵站在大门口,看着杨正和陈婉依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有种失落的情绪。她晃了晃头,自嘲了一下,往里走去。
陈婉依送杨正到了家,杨正把取回的骨灰放进了骨灰盒,对着骨灰盒久久发呆。
“好饿,中午吃什么?”陈婉依有意转移杨正注意,问道。
“我这样子,你不好意思让我烧了吧。”杨正抬着裹着石膏的左手,说。
家里的桌子上还放着昨晚陈婉依烧的三个菜,陈婉依凑近闻了闻,有些惋惜地说:“我第一次烧的菜,看来只能倒掉了。”
“我第一次烧的,也都倒掉了。”杨正说。(未完待续)